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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见恨晚

林一潇一睁眼便已是日上三竿,走下楼来,见满座皆客。小二笑着过来招呼,“林爷要不就和这位龙爷凑合一桌?”

林一潇瞥眼看看正在大口吃饭的龙在飞,满心不愿,可除此之外,再无空座,若说独自回房,又显的小家子气,只得坐了过去。

龙在飞笑嘻嘻地抬眼看了看他,“老弟还不算小气,我点了这许多小菜,自己也吃不完,不如一起来吃,如何?”

林一潇只看向别处,应付着回答道:“不必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龙在飞冷笑了一声,自顾自继续吃着。只是他食量过大,吃光了自己的菜,犹自不饱,见林一潇点的馒头还有一个剩余,便毫不客气地伸手去取。林一潇也早见他盯着自己盘中餐,见他动手,忙伸手挡格。龙在飞反手欲扣住林一潇手上脉门,林一潇也料到他有这一招,携着盘子擦着龙在飞指尖而过。龙在飞见馒头被对方取走,双掌轻推桌子,拔地而起,踏上桌面,居高临下,意欲夺回。林一潇先见桌子逼来,又见这大个头亦扑面而来,忙将凳子向后击去,自己则从桌子下滑了过去,待得起身,急忙先把馒头塞进了嘴里。龙在飞见他滑去了桌子另一面,也忙转身,见他站起却不回防,料他是将馒头吃了,扑过去揪了他后领。林一潇嘴里衔着馒头,一缩头,原地打了半个圈,双掌击向龙在飞小腹。龙在飞却不放手,只踢腿,既挡了他的双掌,又攻了他的下盘。林一潇双掌只得去阻他这一腿,却同时从后飞起右腿。这一招却是从《霓裳剑法》中的探海翻身中演化而来。龙在飞见这一脚将要踩到自己头上,不得不松手。双方后退两步,林一潇取下馒头,已咬掉一半嚼在口中,大赞美味,心中却略微惊讶,当初看陆有教君紫妍这套剑法时,并不觉如何厉害,只是舞起来很具美感,没想到临敌之时可以有诸多变化,却是这般受用。

龙在飞见馒头已被吃了大半,也不愿再抢,这局就算是输了,见这年轻小子手下倒有点功夫,也起了较劲的念头,于是挑衅道:“小子有点功夫,这馒头算让与你了。咱们再比比脚力如何?”他是江湖上出名的采花大盗,这上房梁、潜闺房、拔腿就跑的本事自是不差。

林一潇之前见他与秦易过招之时,也见过他的足下功夫,知道不弱,也未答应,扔掉馒头,夺门而出。

龙在飞还怕他不肯比试,这会见他倒是先下手为强,不觉失笑,“小子倒是聪明得紧嘛!”话音未落,人已出门。

两人展开轻功,直奔出城门,到得城外,穿过田地,直奔上山,脚下生风,飞沙走石。直到奔到一处瀑布所在,龙在飞才收住了脚,站在这小瀑布之上,呼吸着山林间由河水荡涤过的清新空气,平复喘息。林一潇也随后赶到,到底也差了一弹指多的时间,而喘息则更剧烈。

二人临着瀑布,相对而立,禁不住相视而笑,笑声响彻林间,回荡不绝。龙在飞甚是欣赏地看着林一潇,“老弟,一同下去坐坐如何?”

林一潇看看那边瀑布下面,是一汪碧潭,潭水顺着山路流下,形成一条清澈的小溪,溪中免不了有些许石头,被冲刷得分外干净,小溪流过,溅起纯白的水花,确是一个好去处,便欣然答应。

龙在飞脱掉衣裤,一个猛子扎进碧潭中。再冒出头来时,已在潭中央,招呼道:“嘿,老弟,这水十分清凉,快下来,好好洗个澡!”

林一潇见后面那瀑布水势甚急,潭水似乎又很深,摇头道:“我不识水性,就不下去了。”转而走到一处水流较缓的地方,坐在溪边的岩石上,脱掉上衣,擦洗身子。

不多时,龙在飞头发、身上都湿漉漉地走过来,俯视林一潇,“老弟,我看你的武功不弱,出自何门何派啊?”

林一潇却不服气,站起身,“还不知谁大谁小,就这般‘老弟、老弟’的叫着,你这人可真是狂妄。”

龙在飞见他如此,哈哈大笑,道:“那敢问你今年多大啦?”

林一潇听他这般问,仍是赌定自己为大,怕他作假,想了个主意:“我若先说,恐你为了大过我而故意虚报年龄,不如都写在地上,便有分晓。”

龙在飞又是一阵大笑,摇着头道:“那也不必,你不放心,我先说就是了。我今年刚好二十整。”

林一潇见他如此,倒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了,于是长揖到地,“小弟今年十八,确该称呼一声大哥是也。”

“哈哈哈哈!”龙在飞伸手扶起林一潇,“我行走江湖近六年,这还能看走眼吗?既然如此,我们结拜如何?也不枉了你这一揖。”

“如此甚好!”

两人就此取了三根小树枝,插于土堆上,当做香炉,跪于地,拜向天,起誓自此日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共死。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他二人见彼此都是豁达大气之人,心生相惜之情,亦生结交之意。

二人坐于溪边,聊将起来。这龙在飞算起来,应是师从少林一派,只是师父便是少林俗家弟子,早已退隐,也不便提及姓名,他从小跟着师父,直至十四岁,师父寿终正寝,耐不住隐居的寂寞,才独自闯荡江湖,之后又偷学过不少门派的武学技艺。而林一潇只言道,自小长于大漠,跟从义父学艺,无门无派。

二人交谈,林一潇不得不佩服龙在飞的轻功言谈,说:“大哥轻功了得、谈吐亦不凡。”

“只是幼时跟着师父读过点书罢了。”

“我认识两位女子,一位饱读诗书;一位轻功卓绝,均可与大哥较量一番。”

龙在飞饶有兴味,“这倒不错,如此奇女子值得一见呐!你这一说,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两位姑娘了。”

谈及此,林一潇略有所思,龙在飞见他欲言又止,一点都不爽快,便问:“贤弟何事吞吞吐吐,不妨直说?”

林一潇见他这般说了,也就直接问了:“与大哥相处半日,只觉大哥性子爽直,小弟也甚是佩服大哥的豁达。只一件事,小弟若不问清,始终是个心结,只怕日后影响咱们兄弟情谊。”

龙在飞一听,便知何事,坦然笑道:“你想问秦家小妹的事罢?”

林一潇见他这样直接,反觉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拨弄小石子。

龙在飞见他突然如此忸怩,更觉好笑,“贤弟可有意中人?”

顿时,方婷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林一潇只觉脸红耳热,愈加不敢抬头,只得微微点点头。

即便如此,龙在飞也将一切看在眼中。“想来,贤弟与心仪的姑娘应是相识不久,还未婚吧。”

林一潇满心疑惑,抬头看着龙在飞。

“若非如此,提及心上人时,怎会面红耳赤呢?”说罢,不禁笑将出来。

经他这一说,林一潇更觉不好意思,只得抿嘴不语。

谁知,龙在飞却敛了笑容,正色道:“我想贤弟对这位姑娘定是一心一意了,才会鄙视我这种人,只叹愚兄还未遇到那个值得去用一生呵护的人。”

“既然不曾遇到,又为何与那秦姑娘这般纠缠?”

龙在飞笑着摇摇头,“也只怪哥哥我生性风流,虽不爱她们,但见她们或楚楚可怜,或娇俏妩媚,亦是心生爱怜,把持不定。只一样,这些女子都是心甘情愿和我相好,我可从不用强。却不知怎么就被江湖人传成了采花大盗,哈哈,想来这些姑娘面子上挂不住,就把这采花的恶名加于我身上了,无妨无妨了。”

“既已心生爱怜,却又怎说不爱呢?”林一潇疑惑地问道。

“喜欢与爱怎能相较?你想皇帝老儿后宫佳丽三千,哪能个个都爱?真心相待的能有一个就不错了,可还是会雨露均沾,这又是为何,不过也有几分喜欢而已。”

林一潇不禁笑了出来,“大哥怎比起皇上来了,不妥不妥。”

龙在飞不以为然,“又怎比不得?同是男人而已。只叹得一真心相爱之人,绝非易事。”

林一潇虽不能完全认同龙在飞的道理,但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既是两厢情悦之事,外人也不好多说。他此时一心早已全是方婷,见大哥如此感叹,更觉得自己能遇见方婷,是此生大幸。当初大漠疗伤,他二人同看日出,方婷还曾对他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天涯海角,追随一生。”却不知她现在是否安全,是否也在想念自己。

龙在飞见他表情落寞,猜到他定时想起了心上人,便问:“贤弟的这位意中人不知在何处?”

“实不相瞒,我们本一行三人,我、她,还有我一个义妹。在陕西时因躲避追杀,分开逃离,约定在乐山相聚。”于是,将自己下江南以来的事粗略的讲了,只一些重要关节隐瞒了过去,只说在绿林大会上惹怒了方岳身受一掌,远赴哈密卫求医。

龙在飞是何等聪明,知他有意隐瞒部分事情,也不多问,只一味听了,“那现如今贤弟是要往乐山去了?”

“正是。今日在CD多待了一天,明天一早就要启程,耽搁久了,怕她二人担心。”

“这二人就是你提及的一个满腹经纶、一个轻功非凡吧?既然她们在乐山等你,我也一同去见识一下如何?况且你我才结识,若这般就要分离,实在不舍,左右我也无事,陪你一道去乐山便了,这一带我比较熟,还可给你带个路。”

林一潇听了,甚是高兴,之前相遇,他还对龙在飞有些不满,聊了这半天,只觉志趣相投,相见恨晚,“正是,我那义妹轻功甚好,若能得兄再加指点就再好不过了!”

晌午已过,二人耗费这许多气力,早已饥肠辘辘,便回到客栈,把酒畅谈。

龙林二人还未到达乐山之时,林一潇便见到路边有君紫妍留下的记号,一路寻找,虽然隐秘,却也不难发现,多是在粗壮的树干上或墙角上,此时又不得不佩服这位义妹的细心稳妥。

顺着记号,二人渐渐走到城外小山上,想是君紫妍觉得城中人多眼杂,恐行踪暴露,选择了山中藏身。因已是晚间,二人找不到住处,也只得马不停蹄赶路,走到半山腰看到一个小木屋,院里门口挂着一个白纱做的袋子,袋子里装着几只萤火虫,微微发亮。龙在飞笑道:“这姑娘心思好巧,萤火虫乃自然之物,旁人见了,也不会留意,多半发现不了这小屋便摸黑走了,换做油灯,可就引人注意了。亏了你适才那么笃定这便是她们的藏身之所,若非见证了,我还真不相信呢!”

林一潇听他这样夸奖,也略显得意,却压低声音,“她们想必都睡下了,这木屋分左右两间,左边这间应为我而留,咱们这就进去罢,早些歇了,明天再相见不迟。”

二人步入左边一间,果然房中无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有些许糕点。龙在飞挑了一块,边吃边说:“贤弟眼光不赖,这姑娘的心思比起比干似乎还多一窍呢!”

林一潇也只笑笑,心里却明白,大哥误把义妹的心思按在了方婷的身上,只道:“大哥,吃饱了,早些休息。我先睡了。”

龙在飞又笑言:“你想早睡早起,也可早些见到你的婷婷嘛!”

林一潇没有理他,闭目假寐。龙在飞还欲说笑,却听门外有响动,立即起身开门,却不见有人,听得隔壁房间有轻微动静,知道定是那边哪位姑娘听到声响,起身查看,便也放下心来,又回到房中。

林一潇起身问道:“是何人?”

“想必是你的婷婷听见你回来了,想来会你,却发现多了一个我,就又回去睡了。”

林一潇见他又在开玩笑,知道无事,便又躺下睡去。

龙在飞再一睁眼已是正午,明晃晃的阳光照进来,屋内通亮,只他一人。睡到这个时候,肚子早就叽里咕噜地乱叫了。龙在飞嗅着香味来到院内,见四方小桌上摆着五色菜肴,色香俱全。

林一潇在摆碗筷,见他这个样子,也终于逮到嘲笑他的机会,“大哥终于起来了,真是赶巧,我们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你可小心点,别把口水滴到菜里,毁了这一桌的美味。”

龙在飞手指点着林一潇,“你小子,可真是有福。待我见见……”

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厨房门口一女子道:“大哥,可以开饭了。”

龙在飞听这女子声音清亮澄净,目光便由桌上的饭菜转移过去,但见阳光照去,耀眼夺目,一女子身着青色长裙,端着汤碗缓步走来,袅袅娜娜,只余一圈光晕。近前才看得清面目,一席长发像丝绸,两道弯眉似细柳,双目如星,两腮若桃,自是不凡。只见这女子丹唇微启,“这位就是龙大哥了吧?来尝尝小妹的手艺,偏僻地方,材料有限,又兼手艺不精,就请先将就用些。”

林一潇搬来椅子,一边邀龙在飞坐下,一边介绍说:“这就是我那义妹——君紫妍。”

龙在飞愣了一下,心想:不是什么婷么?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林一潇。

林一潇也不知他为何这个表情,只是笑着点点头。

龙在飞回过神来,起身做了一揖,“原来是义妹,只听说义妹轻功了得,不想厨艺也这般惊人。”

君紫妍淡淡一笑,“龙大哥过奖了。你们先吃,我去叫方姑娘出来。”

右侧房门再次打开时,君紫妍同方婷走了出来。龙在飞起身相迎,见君紫妍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女子,身材单薄,缓步而行似弱柳扶风,倒是肤白胜雪,五官精致,比起君紫妍更胜三分。

林一潇亦起身挽了她坐过来,温声细语道:“这位便是早上说的龙在飞龙大哥了。”

方婷面带微笑轻轻点了下头,算是见过礼了。

四人边吃边聊。菜色比较简单,炒菜有鱼香茄子、呛拌莲藕、炒鸡蛋、糖醋鱼、白菜炒肉,还有一份冬瓜汤。

众人说了分别后的状况。妍婷二人自与林一潇分别来,每日只睡几个时辰,多半都在赶路,到达乐山已有数天,正是担心在城中被江南九省绿林的人发现,寻到这小山之上,发现这个小屋,无人居住,稍显破败,经君紫妍略微打理,便住了下来。

林一潇则讲了与龙在飞相遇的过程,却只说见他与秦易等人因小事起了争执,怕对方人多势众于他不利,故而助其一臂之力。而后又大赞龙在飞为人坦荡豪爽。

说过这些,君紫妍提起“既然大家平安重聚,下一步,我们还得尽早考虑云南一行才是。”

“你们要去云南?”龙在飞眉头微皱,惊讶地问。

君紫妍只做不见,点了点头。

“云南是五毒教的地盘,中原人士少有踏足。江湖传说,擅自闯入五毒教地界者,有去无回。”

听龙在飞如此说,方婷不禁打了个寒噤,转头看向林一潇,意在询问。

林一潇握了方婷的手,微笑道:“这个我也略有耳闻。大哥不用担心,我等此去,并非擅闯,只求一物,完事便走。”

“想从五毒教取走东西,岂非登天还难?!”

林一潇不知作何回答,看向君紫妍。君紫妍却依旧淡然自若,“龙大哥宽心。咱们又不是梁上君子,这不问自取是比登天还难,但是经过他们教主允许,就是轻而易举了。”

提到“梁上君子”,林一潇和龙在飞对视一下,会心一笑。龙在飞恰恰便是这“梁上君子”,往往是既“窃钱”又“劫色”。

方婷和君紫妍虽见二人笑得神秘,却也知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四人商定,一天之后动身去云南。

动身前夜,妍婷二人收拾包裹。方婷在柜子最里面找出一个画卷,小心打开来,不由得笑道:“我只道姐姐善轻功、精厨艺、懂易容,竟不知姐姐的画工也如此精湛,当真是惟妙惟肖呢!”

君紫妍正叠着衣服,莫名其妙地转过身,见她手中的画卷,脸色登时大变,不及多想,伸手便来夺。

方婷见她欺上身来,也是大惊,忙抛了画卷。

君紫妍接住画卷,急忙卷了起来,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方婷倒依旧恬淡自若,笑着说:“姐姐何必如此紧张,你若想从我手中抢东西,岂不轻而易举,难道我会傻到跟你争么?”

君紫妍想要分辨,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分辩,终究还是没有言语。

方婷接着说:“姐姐这画定是这几日作的罢?单凭记忆就能画的这样像,姐姐对林大哥一定很是了解了。”

君紫妍没有理会,匆匆收拾了东西,将包袱系好放在一边,便钻进被窝。

四人启程后,为避人耳目,多走小路,这一日进到城里,却见集市上甚是热闹,看着街上有艺人变脸、有表演木偶戏的,潇婷二人均觉十分有趣,多看了一阵,君紫妍和龙在飞倒似见惯了,并不怎么好奇,这样一来,便逛得久了些,只能在城内客栈投宿。四人用过晚饭,见外面华灯初上,依旧分外热闹,便又出来散步。天气湿闷,空气里都带着水滴似的,再加上天气炎热,人们大多难以入睡,出来散步的人亦有很多。正逛着,天空中一声响雷,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下来。众人没想到白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就突然下起雨来,忙展开轻功奔回客栈,由林一潇携着方婷。即便如此,进了客栈,四人也都淋成了落汤鸡。刚上到二楼,雨就停了,林一潇无奈道:“这是什么雨,偏偏淋中咱们几个?”

“四川就是这样的,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下一刻便会是倾盆大雨。”君紫妍安慰说。

林一潇似想起什么,看向方婷,“难道这就是“巴山夜雨”?”

方婷会心一笑,羞涩地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碰到,想来就是了。”

“哈哈哈哈……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抱怨了。只是怕你淋病了。”

“无妨,换件衣服就是。”

君紫妍叫来小二,命煮了姜汤、烧了热水,“还是先洗个热水澡吧。”

方婷点点头,同君紫妍回房。

待洗完换了衣服,外面又下起了雨,方婷支开窗子,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雨滴融入地上的水里,见君紫妍下楼去安排明日的早饭及带的东西,便到隔壁房间叫来林一潇,二人一同趴在窗台上,看着雨丝倾斜滑落。方婷找出一支红烛,林一潇给点上,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雨。雨时大时小,烛忽明忽暗,二人时不时剪下燃过的烛心,随意说两句话儿。

君紫妍嘱咐了掌柜给他们备下第二天的伙食,便回房来,听见屋内声音,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便悄然离开,见龙在飞在一楼厅中要酒,便来到龙林二人的房间,将床铺等略加整理。

龙在飞提着酒推门进来,见君紫妍正在铺床,略显尴尬,“君姑娘怎么在这?”

君紫妍嘴角微微一扬,眼里却无甚笑意,“大哥在隔壁房间,我便过来整理一下房间。你二人性子豪爽不羁,恐怕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龙在飞咧嘴一笑,在桌子边坐下,打开一坛酒,灌了一口,“这一路多亏了有你。”

君紫妍淡淡一笑,淡的不着痕迹,在桌子对面坐下,“是我该做的——不如,我陪你喝两杯?”

龙在飞愣了一下,随即笑笑,又打开一坛酒,拿起桌上摞着的碗,倒了满满一碗,递与君紫妍,“亏着你心思细腻,将诸事安排停当,此前,我还以为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下来,“总之,没有你,许多事是不成的。”

“呵!”君紫妍一笑,将一碗酒一饮而尽,“只不过用心罢了。”

龙在飞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心知她定是心情不好,便不再给她倒酒。谁知君紫妍却自己抢过酒坛,又倒了一碗,一干而尽。

龙在飞心想她这样喝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随便找些话与她闲聊,也就是她和林一潇的事。

果然,说起话来,君紫妍便不能喝酒了。“我是个孤儿,五岁时家乡闹饥荒,父母都饿死了。我本也快活不成了,饿得头脑发昏,倚在墙根上,义父刚巧路过,见我可怜,收留我。跟着义父生活了一个月,身体壮实了一些,义父送我去习武。今年受义父之命,去找大哥,然后帮他做点事情……”

龙在飞偶尔问几句,君紫妍边叙述边回答。龙在飞听着她不是说“义父”,便是说“大哥”,不多的一段话,却全围绕着这两个人,禁不住问:“你一个小姑娘就跟着他们么?有没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日后贤弟会和方姑娘成婚,你也会嫁人,你可有中意之人?”

君紫妍低垂了眼皮,缓缓摇了摇头。

龙在飞感到一丝尴尬,忙脱口问道:“呃……那你中意什么样的男子?”

君紫妍目光飘过龙在飞,钉在了窗户上,眯着眼睛、面带微笑、平静地说:“我喜欢那种五官端正、长相干干净净的人,身材挺拔、武功卓越,善良正直、豪爽大气、胸怀坦荡……总之,担得起英雄豪杰这四个字!”说着,两颊一片绯红。

龙在飞呆呆地看着她,见她脸颊微红,双目迷离,已有些醉意。

君紫妍待讲完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免大窘,又干了一碗酒,“唉,喝了些酒,就开始胡说八道了。龙大哥可别笑话小妹。”

龙在飞见状,也只“哈哈”一笑,自己干了一碗酒。

门“吱”地被推开,林一潇笑着走进来,“原来你俩在这偷着喝酒谈天呢!”

君紫妍匆忙站起,不小心将刚倒好的酒打翻,溅了一身。

“难道这就喝多了?”林一潇边说笑边取来一个手帕递上。

君紫妍接过胡乱擦了两下,“刚刚本想回屋,却见你和龙大哥都出来了,就想着刚好给你们收拾下床铺。四川地方湿气大,怕被褥潮湿,你们睡得不舒服。”

林一潇听她如此说,知道她定是不想打扰他与方婷才来这边,也不免红了脸。

“紫妍不是四川人,怎么对这儿好像很熟?”龙在飞问。

“嗯,在这边住过几年。我这就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君紫妍说了两句,便急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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