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萍一路小跑,慌慌张张地跑进京畿令大人府的后院,又沿着石砌小道跑进了主屋,“夫人!”
迎面而来的是向晴安静却又凌厉的眼神,小萍立刻收了声,有些紧张地站在下首。
“出什么事都不要慌慌张张的。说吧,怎么了。”向晴温和的声音响起,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
“是,夫人。我去打听过了,大人现在还在吏部司徒侍郎那儿押着,任何人都见不了。”提起秦君白的事儿,小萍的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听到小萍的话,向晴也不由得眉头紧皱。
三日前,有言官上奏圣上,说秦君白有私吞冬粮之嫌,要弹劾他,皇上自然气愤异常,但又碍于秦嗣函的面子,没有直接让御史台介入,而是让吏部先行查办。于是,秦君白便直接被从京畿令的衙门带去了吏部的衙门。
消息很快传回了府中,对于突如其来的祸事,府内上下都慌了手脚,气氛一时凝重万分。向晴也有一时的错愕,但她将自己锁在房中,好好想了一下午,便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当她再次推开门的时候,她便命小萍安排马车出府。
“夫人,咱们是去相府吗?”小萍问。
“不,去国公府。”向晴沉声道。
“夫人!现在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大人的事儿,毕竟还是秦相最上心啊。”
向晴看着窗外急急后退的街巷,淡淡道:“若此事便是秦嗣函所为,又怎么说。”
小萍一惊,忙不可置信地问道:“您是说,大人出事儿是相爷派人陷害的?他可是相爷的亲儿子啊,为何要陷害于他?!”
“就因为他娶了我。”向晴转过脸,看向小萍,“我虽不知君白与秦嗣函之间有什么具体的勾当,但他毕竟是在为秦嗣函干活儿的。近来,他与我关系缓和,也与国公府走得近,对秦嗣函来说这便是大错。秦嗣函此举,一来是教训君白,让他以后要听从于他,二来是警告我,要我以后不得再影响君白。你说,我若是去了相府,还能有好吗?”
对于这些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小萍自然是看不透,也听不明白,但她却理解了一点,秦嗣函连他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马车很快到了国公府,只见那里府门大开,似乎正在等着她们到来。
向晴与门房点了个头,便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大厅,看见里面坐着的一众人等,向晴不禁一愣,该到的不该到的,竟都到了。
“爹,娘,二伯,二伯母,三伯,三伯母。……庄大人。”向晴一一见过礼,到庄斯年面前,眼神一黯,随即便强迫自己直视着他,心想,反正也要去找他,索性这次都见了吧。
庄斯年起身朝她回了一礼道:“秦大人现在正在侍郎大人那儿,虽不能与外人见面,但侍郎大人也是不会亏待他的,毕竟……这罪还是没有坐实的。”
他说这话也是为了让向晴宽心,毕竟此刻见不到人,心里总是不踏实。
向晴点点头,在自廉身边坐下。
“我倒觉得,三姐夫很快便能回来。”自廉说道。
庄斯年也是微微一点头:“此事本就发生得蹊跷,多半是秦相想要给秦大人一个教训,让他明白他的处境,秦相既可以让他当上京畿令,自然也能让他成为阶下囚。但秦相毕竟不是真的想让他身陷囹圄,如有变通,秦相会是第一个救他出来的人。”
其他人纷纷赞同,广乐公主朝向晴报以一笑道:“三妹,我刚从宫里回来,看我那老爹的态度,似是也没打算真的要治妹夫的罪,他是给我们留了时间的。”
从宫里来的消息,对向晴来说无疑是好的。她也朝广乐笑着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表现出内心的急切。
“为今之计,一是君白向秦嗣函传消息,跟他认个错,秦嗣函毕竟还是要依仗他的,这事儿便可这么过去。”梅锦堂说道,面色有些不善。若秦君白真这么做,便是带着她的女儿彻底与梅家决裂,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
向晴也在皱眉,她隐隐觉得秦君白应该不会选这条路,若他愿意,绝不会在吏部衙门待上三日之久。
“或者,由我们替他找出那批冬粮的去向,证实他与此事无关。”自廉说道。
“这会很难。秦嗣函那老头既然敢坑自己的儿子,便肯定派人把那批冬粮都给销毁了,还能留下什么证据给我们查。”润苍哼了一声。
一直没有吭声地彦达默默将眼神转向自廉,看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二人眼神一接触,便知道了对方要说的话。
自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彦达见自廉答应了,便不再看他,继续喝自己的茶。他知道,以自廉的消息网,查到些什么不是难事,这点,梅家人不知道,秦嗣函也不知道。
“表姐,斯年来此,也是想尽一份力。”庄斯年收回看着彦达和他身边南清的眼光,朝向晴说道,“我今晚可以安排你与秦大人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