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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暗夜之光(3)

现在迈尔斯和梅里克可以说是暂时安全了,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他们刚刚的大意导致整个斯塔克警察总部进入了警戒状态,两人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十分谨慎。

“嘿,梅里克,我们现在要去哪?这里到处都是警卫,而且他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通风管中,跟在梅里克后面的迈尔斯透过排气扇的缝隙不停地向外面张望。他看见走廊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忙的警卫,还不时走过几名身着黑色防弹衣,手里端着雷明顿870******的防暴警察。

梅里克转头看了看走廊里热闹的情景,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通风管的走向,这条外面包着铝合金的管子似乎通向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他压低声音对迈尔斯说道:“走廊尽头的那个小房间,一会我们的必经之路。从之前的地图上看……对了,这是几楼?”

“刚才电梯停下的时候显示的是五楼,而咱们刚才爬到了电梯顶上,也就是说这还是五楼……嗯,应该没问题。”迈尔斯挠挠头。

“让我想想……好极了,那里应该是一个紧急出口的防火隔间,我们可以走楼梯直接下到三层。”梅里克欣喜不已,加快速度向前爬去,迈尔斯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一个警卫从防火隔间旁的厕所里走出来,他把腰带扣紧,轻咳一声,拐弯走出了隔间。十几秒后,房间顶部突然传来一阵切割金属的声音,两名“警卫”随后从上面跳下来。那个腰间别着手枪的“警卫”轻轻推开另一侧的逃生门,向外面看了看,然后招呼另一个过去。门轻轻地关上了,一场激烈的交锋也即将上演。

对于需要在无数精神紧绷的警卫搜捕之下悄悄进入那名斯塔克警官办公室的迈尔斯和梅里克来说,走安全通道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平时从没有人会在安全通道里闲逛,而安全通道与走廊又恰好相隔一个防火隔间和厕所。两人很快走到三楼,梅里克小心地推开第一道门,关上门以后又装作刚上完厕所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推开第二道门,迈尔斯紧跟着梅里克,而那张相貌和迈尔斯本人大相径庭的通行证早已被他塞进口袋。

快步走过过几个拐角,两人终于走到了三层的大厅。不出梅里克所料,三层果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大厅中央有一道高强度合金制成的安全门,液压门闸紧紧顶住四周,就是用火箭弹也未必能炸开这道门;门前五米已经被警戒线封锁,四名手持SR2M冲锋枪的特警牢牢把守着这道封锁线;附近的走廊上有三组五人一组的防暴警察提着警棍和防暴盾来回巡逻,各种防御措施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好家伙,这至少也是个武器库之类的地方,咱们两个真够他们忙活一顿的了……”迈尔斯看到斯塔克警察为了搜捕他们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他突然感到有点得意。

“嘘,别声张,我们到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别的通道进去。”梅里克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迈尔斯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

两人鼓起勇气向前面镇定地走去,但不管是步伐还是眼神都极其不自然。幸运的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两个奇怪的“警卫”。

警戒线后面墙上的一个显示器突然亮了起来,一名特警赶紧上前按下一个按钮。显示器上切出一个画面,只见一个豪华的办公室里,端坐着一名穿着西服的高个男人,他把自己长满雀斑的脸凑到屏幕前,问那个特警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新情况?”

“没有,我们还在搜寻入侵者,查德部长!”那个特警高声回答道。

“这可不太好……赶紧去催一催那些慢吞吞的警卫,一群只会领工资的饭桶!”那个被称为查德的男人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急匆匆地给那个特警下命令。

“是!查德部长!”那个特警刚刚慷慨激昂地回答完查德还没来得及敬礼,查德已经关闭了通讯系统。

“不对啊,这个查德是斯塔克警务部部长,为什么会在斯塔克特警部队的办公楼出现?难道他身兼数职?”梅里克想起之前那个帮派首领托尼尔·约翰逊和警长的谈话里提到的查德,对刚刚的那一番对话有些不解,低声地念叨。迈尔斯的精神紧绷,不停地扫视着周围,丝毫没有注意梅里克说了什么。

走廊的另一端,一队警卫小跑着通过走廊,这群警卫大约有二十个,腰带上装备着电击枪和震撼弹。他们由一个戴着大檐帽的人领头,这个人似乎是警卫小队的队长。

“嘿,你们两个在那里干嘛?不知道整栋楼都进入警戒状态了吗?!”那个“大檐帽”对梅里克和迈尔斯喊道。

“知道,长官,我们只是奉命巡逻。”梅里克赶紧对“大檐帽”敬了一个礼,然后一脸和气地打圆场。

“这样啊,那你们继续巡逻吧,我们要去四楼搜查。”“大檐帽”点了点头,准备带队离开。

迈尔斯本来就已经十分紧张,在受到那个“大檐帽”的盘查时更是浑身微微颤抖。他的身子一抖,那张要命的通行证居然从衣兜里掉了出来。“大檐帽”的目光转向那张通行证,梅里克跟着他转头,也看到了这一幕。迈尔斯的脸开始慢慢变红,“大檐帽”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危急关头,梅里克赶紧弯腰捡起那张通行证塞回迈尔斯的衣兜,把衣兜的拉链拉上,然后陪着笑脸对“大檐帽”说:“对不起啊,这个小伙子是前几天报到的新人,不太懂规矩,您就原谅他一次吧,我让他以后好好改正。”梅里克顺手拍了拍迈尔斯的肩膀,严肃地对他说:“看见没有,通行证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你一定不能把它随便放,一定要拉好拉链,听见了吗?”迈尔斯终于从刚刚的紧张中反应过来,连忙称是。

“大檐帽”点点头,语重心长地对梅里克说道:“现在这些警卫,接受的训练太少,一点纪律性都没有,总部又不肯出钱加强培训,只能靠你们这些资历深的警卫一点点教导了,真是麻烦你们了。”他又对梅里克敬了一个礼,然后朝警卫们挥了一下手,带着警卫离开了。

“说实话,我对刚才那家伙的印象其实还不错,有责任心,至少比咱们的混蛋长官康纳强多了。”梅里克看着消失在走廊拐角的“大檐帽”,自言自语道。

两人若无其事地绕着走廊转来转去,却始终没有找到哪怕一个连通着查德办公室的水管。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两人又一次回到了大厅。

“嗡~~”安装在大厅天花板上的一台扩音器突然响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指令:“全体人员注意!全体人员注意!顶层执勤警卫被发现遇袭,两套警卫制服失窃!有两名伪装成警卫的人员混进了办公楼,一人持枪,可能是自由军间谍,立即启动反间谍预案!督查小组将会检查每一个警卫的通行证,所有警卫立即准备接受检查!”

“该死,他们这么快?!”梅里克早就料到两人的行踪会被发现,但万没想到他们发现状况会这么迅速。

“快点想办法,要不然咱们就全完了!”迈尔斯急促地低语道,不停地搓着手。

梅里克带着迈尔斯又一次进入了防火隔间后面的安全通道,他们打算回到顶楼通过通风管暂时撤退。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慌忙间拉开楼梯旁边一道储物间的门钻了进去。脚步声渐渐变大又渐渐消失,两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迈尔斯转了个身,突然看见这间所谓的“储物间”靠墙的一个堆满了瓶瓶罐罐的柜子有些异常。那个柜门的把手似乎是用某种合金制成的,崭新的把手在储物间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和它所属的那个落满灰尘、老旧不堪的柜身格格不入。

“真有趣,一个这么破旧的柜子为什么会配上新的金属把手?”迈尔斯站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扭动金属把手。“咔嗒——”,柜子突然向右轻轻地滑动了一下,迈尔斯看了看,柜子的底部似乎连接着一组滑轨。他走到柜子左边把柜子向右推,柜子的后面竟然出现了一条通道。“嘿,我们走吧,这是唯一的机会。”迈尔斯对梅里克说道。

“这你都能发现,意识不错啊。”梅里克从腰间抽出手枪打开保险,向暗道走去。

“意识?我只不过是之前看过几本侦探小说而已,没想到那当时看起来就是鬼扯的剧情竟然真的用上了。”迈尔斯没有心情开玩笑,他看了看身后的储藏室门,以确认没有人发现他们,然后也走进了幽深的暗道。

钢筋混凝土搭建的暗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随着暗门的开启,暗道顶部的一排射灯随即打开;迈尔斯在这幽闭的环境里感到有些不安,他试图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却被空气里充斥的霉味呛得连连咳嗽;梅里克举着枪在前面探路,眼睛警觉地盯着周围。

走了不到一百米,暗道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两人的眼前整齐地排列着一排箱子,从透过箱子的遮挡能看到箱子后面十几米的墙上有一盏红灯,那里似乎就是查德办公室的秘密出口。梅里克和迈尔斯慢慢靠到箱子后面,梅里克小心地探出头,却立刻缩了回来。

“怎么了?”迈尔斯不解地小声问道。

“咱们八成是找对地方了,但门口有个东西,不大,但是看起来不太安全。你看看,好像是履带车之类的。”

迈尔斯慢慢地探出头去,几秒钟后又慢慢地缩回来,表情十分复杂,眉头拧成了一团。

“怎么样?”这回轮到梅里克问迈尔斯了。

“SA—7‘兵蚁’机器哨兵,15mm装甲板防护、一挺5.56mm轻机枪和激光弹道修正仪、一台装填了两发烟雾弹和两发催泪瓦斯的四联装发射器;全智能控制系统、云启发部署战斗策略。福尔斯军工的第二代产品,少有的能免于福尔斯集团自毁程序破坏的初代型号——对于福尔斯集团来说是早该被淘汰的破烂,但是对付咱们两个绰绰有余。

“还是那个警察朋友告诉你的?”梅里克想起之前迈尔斯提到的那个警察朋友。

“不,这是我的亲眼所见。”迈尔斯进一步压低声音,在梅里克耳边悄悄地说道。“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就和你慢慢聊吧。”

“我不清楚这玩意的弱点在哪,它非常灵敏,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破坏它的观察设备,比如摄像头之类的。”迈尔斯又补充了一句。

梅里克闭上眼思考起来。半晌,他睁开眼,给迈尔斯指了指两人左侧的一个金属箱子。

“一会你听我指挥,我说跑你就跑到那个箱子后面,我给你火力掩护,然后趁机攻击,没准可以致盲那个铁疙瘩。”梅里克对迈尔斯提议道,迈尔斯点头表示同意。

梅里克悄悄探出头去,举枪瞄准了那个机器人前部的一个似乎装配着镜片的地方。机器人并没有发现梅里克,搭载着机枪和发射器的炮台依然随意地转来转去。

“走!”梅里克大喊一声,同时不停扣动扳机,子弹飞速袭向机器人。迈尔斯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左边的箱子,机器人发现了敌情,观测仪立即锁定了飞奔的迈尔斯。一道激光照向他,炮台上的机枪立即跟随激光的方向连续射击。输弹机贪婪地从机枪下方挂载的双排金属弹匣里吸食着弹链,然后让机枪把它们消化成散落一地的铜质弹壳和黑色卡扣。迈尔斯躲在箱子后面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着机枪开火的声音和子弹打在箱子上叮叮当当的响声。

梅里克试图开枪击毁那个机器人的观测仪,但是观测仪镜头的面积十分之小,梅里克只能看见一个圆形硬币大小的东西在机器人前方反射出微弱的光亮。

梅里克朝着机器人观测仪附近的部位连续开了十四枪。他迅速蹲下,退出已经空空如也的弹匣,又将最后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匣推进弹仓。机器人突然发现真正的攻击来自另一边,枪口立即转向梅里克藏身的箱子,接着近乎疯狂地开火。梅里克被机枪凶猛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他把手枪放在地上甩给迈尔斯,对他大喊道:“现在该你表演了,最后十六发子弹!打那个摄像头,不然我们就都完了!”

迈尔斯右手捡起手枪,左手抽出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银色十字架,然后轻轻地亲吻了一下那个被他视为至宝的东西。

“万能的主啊,保佑我们渡过这个难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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