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来,皇帝忙着政务没空理喻濂、喻浈。而喻濂、喻浈也在太学勤学苦练,没在意这些。倒是二公主高兰玟憋在自己的公主府里,无聊啊。
当朝长公主高兰念,年方二十六,三年前就嫁给了年轻有为的明忠候之子,现在的从二品武官,镇军大将军吴呈俊。
二公主高兰玟,年方二十二,虽然早已过成亲的年纪,但她性格孤傲,提亲的人大多都被她赶走了,而且皇帝纵容,所以至今未嫁。
某天下午,高兰玟兴致勃勃地到宫中的博学宫里找喻濂、喻浈来了。而此时,喻濂正低头看着书,喻浈在院中练着剑术。看着高兰玟进来,喻浈立马收了剑,喻濂也放下了书卷,起身走向院内。
太学受教只是每天早上,所以,喻濂、喻浈下午不是练武就是读书。
看着喻濂、喻浈,高兰玟心里高兴地早就飞天上去了,但却表现出不满,轻哼一声道:“不是说好了,有空就来找我么?言而无信。”
喻濂挑眉,淡笑道:“皇姐今日来,不是找臣弟来抱怨的吧。”
“文安倒是料事如神。”高兰玟淡淡一笑,“父皇要见你们,走吧。”
喻濂、喻浈点点头,便跟着高兰玟走了。
勤政殿内,皇帝低头看着奏章,待高兰玟领着喻濂、喻浈走进来时,旁边的公公便低声提醒道:“陛下,二公主和喻家两位公子到了。”
作为皇帝身边不可或缺的总管,不管什么事,皇帝都不会瞒他。喻濂、喻浈的事,他也知道得不少了。
皇帝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抬头看了一眼三人,道:“宅子挑好了吧?”
“是,父皇。”高兰玟严肃道。
高崇博还是低头,看着奏章,只是淡淡道:“兰玟带他们去吧。”
“是,父皇。”看着自己父皇有事忙,高兰玟也就不敢打扰。
“皇叔,”喻濂拱手,面对踞居高位的皇帝面不改色地淡淡道:“臣侄有一事,请皇叔允准。”
闻言,高崇博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看着喻濂,问道:“文安有何事,旦讲无妨。”
“臣侄既已移居宫外,就不想再到太学,叨扰各位博士大家。”喻濂面无表情,看着居高临下的高崇博,淡淡道。
旁边,高兰玟和喻浈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喻濂。显然,连张瑜都不知道喻濂为何做这种打算。
一身龙袍,显得精神百倍的高崇博,看着下面一袭白衣,犹如霁月清风的喻濂,疑惑道:“难道是太学的博士们教的不好吗?”
“回陛下,臣侄不敢,”喻濂低头,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是臣侄愚钝,博士们教的太过高深。”
“也罢,文安自己安排吧。”高崇博语气没有一丝不满,淡笑道,“那文宁呢?”
“额……我……”喻浈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喻濂。喻濂收到,拱手对高崇博道:“皇叔,文宁专修武事,太学博士们教授的……只怕……”他连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只怕什么?”高崇博挑眉问道。
“臣侄斗胆,请皇叔让文宁去德高望重的将军处,讨教武艺,研讨兵法。”
“文安说的……不错。”高崇博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太学里教的的确不适合你们。文安习文,在京城里自己找个私塾吧。文宁么,去定远将军大驸马那儿吧。”
“谢陛下隆恩。”喻濂、喻浈齐声行礼道。
出了宫,高兰玟带着喻濂、喻浈到了自己精心挑选的两座宅子。喻濂和喻浈的宅子是面对面的,其中的格局都差不多。一座宅子一共五进院落,院子里大多都是花早树木,一个院子也有在湖心中的亭子。
看了好一会儿,高兰玟和喻濂、喻浈便到喻濂府的正厅,坐了下来喝茶了。
“文安,在太学不好么?为什么要出来?”高兰玟憋了一路,终于说了出来。
“当然不是。”喻濂挥挥手,喘了一口气道,“说实话,太学博士们教的,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也是,”高兰玟赞同地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唉,皇姐。”喻浈侧着头,问道,“皇叔说的定远将军,是兰念姐姐的……驸马?”
“嗯,我的这位姐夫,可谓是才华横溢,前两年就因为立下军功被封为定远将军。而且他对姐姐一心一意。”说着,高兰玟眼中就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明日,皇姐陪我一起去见见姐夫吧。”喻浈笑道。
“好啊。”高兰玟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皇姐,这院子是不是太大了些?”喻濂看了看四周,淡淡道。
“怎会?”高兰玟也看了看四周,笑道,“本公主还嫌这院子小了呢?文安要是看不上,咱们再去挑吧?”
“不用了,多谢皇姐好意。”喻濂淡淡一笑,“这院子我整修一下就好了。”
高兰玟点点头,笑道:“文安自己的房子,自己修修也好。还有,父皇怕你们初到南平,找不到下人,便派了一些下人来,还有一些银两。”
“谢皇叔,谢皇姐。”喻濂、喻浈起身,齐声拱手道。
“那你们自己整理一下房子吧,不就不打扰你们了。”高兰玟露出自己一贯的笑容,转身朝外面走去又道,“文宁,我明天来找你啊。”
“恭送皇姐。”喻濂、喻浈齐声道。
喻濂府中,喻濂在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漫不经心地看着皇帝高崇博送来的一群下人和一旁几框装满金银财宝的大箱子。
十五位男子,十五位女子,看着坐在正前方气场强大又不说话的喻濂,面面相觑,又都不敢开口。
皇叔送来的人有点少啊。喻濂默叹道。
“你们几个,把这几框箱子放到储存室里去。”喻濂随手指了几个男子。
“是。”几个男子灰溜溜地去抬箱子去了。
“公子还有何吩咐?”站在最前面的暗色布衣男子,低头恭敬地问道。
“你是……这群人里的老大?”喻濂挑眉问道。
“回公子,算是吧。”男子淡淡道。
喻濂挥挥手,示意男子过来。暗衣男子恭敬地走到喻濂面前,低着头。喻濂吩咐道:“你去看看刚才搬箱子的那几个人,若有私藏者,给本公子带过来,若有不从,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虽有疑问,但暗衣男子还是恭敬的点了点头,便去了。
其他站在原地的人不由颤了颤,喻濂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也没有故作姿态。喻濂轻咳了一声,众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那位暗年男子勒着两人的衣领走过来了。“禀公子,这两人欲偷拿银两,被小的拿下了。”
喻濂点了点,看了一眼暗衣男子和他正拎着的两人,吩咐道:“扔出去。”
被拎着的两人大喊饶命,喻濂不为所动,青衣男子就直接将两人扔出了府邸。
青衣男子回到张濂面前,恭敬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喻濂挥挥手,青衣男子就退到了一旁。张濂起身,严肃地看着众人道:“本公子最讨厌手脚不干净的人,到了本公子府,就要受规矩,不然……下次本公子就没这么好心了。明白么?”
“是,公子。”众人齐声答道。
喻濂满意地点了点头,挥退了所有人,留下了那位青衣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喻濂淡淡问道。
“小的胡贡。”叫胡贡的暗衣男子恭敬道。
“胡贡,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张府的大总管了。”喻濂看着胡贡,淡淡道。
胡贡愣愣看着喻濂,喻濂不为所动,只是冷声问道:“怎么?看不起本公子?”
“小的不敢。”胡贡连忙躬身,道。
“本公子初到南平,人生地不熟,也打算整修一下府邸。而且,陛下派来的人连看家都不够。所以,招揽人手的事,就交给你了。”喻濂随意地吩咐道。
喻濂想了想,好奇问道:“你的武功,哪学来的?”
胡贡愣了一下,道:“这……我……”
“不说算了,本公子不为难你。”喻濂挥挥手,继续道,“不要让本公子失望。”
“是。”胡贡低头应道。说完,喻濂便挥袖走了。
喻濂看人的能力向来出众,只是当年的赵奕,他虽然看出来了,但却被父亲一口回绝了。算是,说多了都是泪啊。
第二天,高兰玟一大早就把喻浈带去找高兰念和驸马吴俊呈了。喻濂倒并没有急着去找私塾,而是在府中悠闲地走了走。
看着府中古朴并不精致的风景,喻濂默想着,确实该改改了。
不过一上午,胡贡就招了大概有三四十人。
花园里,喻濂依然悠闲的坐在凉亭里,看着书。胡贡带着这三十多的人带到喻濂面前,恭敬地对喻濂道:“公子,这是小的招的人。”喻濂不在意的看了一眼众人,点了点头,道,“带下去吧。”
“是,公子。”胡贡恭敬地一礼,便带着众人下去了。
安排好了众人,胡贡又到了喻濂跟前,犹豫道:“公子,您说要整修宅子……”
喻濂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胡贡,把桌子上的纸递到胡贡面前,道:“这是图纸,你看着办吧。”
胡贡看了一眼图纸,里面写的、画的都非常详细。胡贡惊讶地看了一眼面前俊美的白衣少年,这也可以?
喻濂感觉到了胡贡的眼神,淡笑了一下,看着手中的书,不说话。
胡贡挑的人大多数都十分不错,虽然大多数都是站岗。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不识趣的,挑战喻濂的底线。而喻濂毫不留情地将人大了四十大板再扔出去了。自此,喻府的下人都各个恪尽职守,不敢有其他想法。而胡贡,喻濂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可造之才啊。
有了喻濂的图纸,胡贡片刻都不敢耽搁,立马找人开始打理起了喻府。这些日子,喻濂还是在府里不是看书,就是瞎转悠。也不知道喻大公子是怎么想的。
“公子,外面有位叫喻浈的公子请见。”喻濂房门外,胡贡隔着房门对喻濂道。
“请进来。”喻濂淡淡道。
“是。”不过一会儿,胡贡便带着喻浈进来了。
“兄长。”喻浈懒懒道。
喻濂看了一眼一身蓝衣,风流倜傥的喻浈,吩咐胡贡道:“以后他要进来不用通报。”
“是,公子。”胡贡恭敬一礼,便退下了。
其实胡贡知道,喻浈是喻濂的弟弟,只不过通传这种事还是要喻濂说了算。
“怎么了?”喻濂问道。喻浈轻叹一口气,道:“兄长你没见过大姐夫,可严了。”
“姐夫?兰念姐姐的夫君?”喻濂问道。
“是,皇叔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的?这是要折磨死我呀!”喻浈苦闷道。
“姐夫怎么了?”喻濂不在意地随口问道。
喻浈自顾自的说道:“姐夫真不愧是少年出名啊,跟兄长你差不多,不过还要严些。”
喻濂瞪了一眼喻浈,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冷冷道:“驸马这么教你才对呢。以前,父亲和母亲心疼你,不肯让你吃苦。现在,驸马不过是要求严了些,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是为我好啊,但是兄长你是真的没见过姐夫。虽然长的是英俊,但也太……严肃了。”喻浈抱怨道。
喻濂无语。他的确是没见过驸马,不过听喻浈这么说,倒让喻濂想去见见了。
沉默了一会儿,喻浈开口道:“兄长你真在整修院子啊?”
“是啊,要你小子管?”喻濂一个白眼翻过,喻浈便闭嘴了。喻濂便问道:“你府里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喻浈眨眨眼,疑惑道。喻濂叹了口起,揉了揉眉心道:“陛下给的哪些人用的管么?”
“还行吧,兰玟姐姐也给了我一些可以用的人。”喻浈笑道。
喻濂满意地点了点头,反正张玄又没有机密需要打探,就算安插了暗庄也没用。
喻浈又问道:“兄长,这几天你整理宅子没去找私塾么?”
“没有,你就别管我了。”喻濂冷冷道,“你那院子住的还惯么?”
喻浈摇摇头,装可怜道:“我还没一个人住过呢,好不习惯叻。”喻濂又叹了口气,白了喻浈一眼,喻浈立马严肃了起来。
“这几天你就别管我了,我也没空管你,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找去你。”
“真的?兄长你可别食言啊。”喻浈挑眉道。
“行了,记着呢,忘不了。”喻濂揉了揉眉心道。
“走了啊。”喻浈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公子。”看着喻浈出府,胡贡到喻濂面前,喻濂便问道:“宅子修得怎么样了?”
“回公子,再过两天就完工了。”
喻濂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南平人么?”
“是。”
“你知道江陵府出名的私塾么?”
“这……小的不知道。”
喻濂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是,小的明白。”
喻濂随意地挥了挥袖,示意胡贡退下。
“小的告退。”说完,胡贡就出去了。
第二天,喻濂还是一身白衣,轻车简从连一个下人也没带地出府了。
漫无目的地到处走了走,便到了一家茶楼里。小二立马迎了出来,殷勤道:“公子要点什么吗?”喻濂挥挥手,道:“不用了。”
“公子自便。”小二收起了殷勤的笑容,敷衍道。喻濂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走向了茶楼的二楼,靠着窗户,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