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勤政殿,高兰玟带着喻濂、喻浈朝博学宫走去,因为高兰念是长公主,忙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就不陪喻濂等人了。
勤政殿离博学宫很远,走最近的路也要半个时辰才到,需要穿过御花园,后宫等地,方才能到。
刚到御花园,高兰玟便道:“这是御花园,连接前朝和后宫。”
现在秋天,御花园内的花也正在凋零,整个御花园都是一片黄色,看着不免有些凄凉。
“现在的御花园的确不太好看。”高兰玟勉强笑道,“瑜儿怎么了,出了勤政殿就一直不说话,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兄长不是让我不要乱说么?那我就不说咯。”喻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喻濂道。
喻浈不敢在高崇博面前开口,一是因为不敢乱说话惹兄长不高兴,二是看出了高崇博不怎么高兴,也就不敢多说了。
“父皇一向喜欢你,只是这几天朝政诸事繁忙,也就没有管你们了。”高兰玟淡笑道。
走了快半个时辰了,终于到了博学宫。喻浈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宫门口,看了一眼博学宫旁边热闹的一座宫殿,道:“那就是太学么?”
“是,那就是太学。”高兰玟也看了一眼太学继续道,“想必你们早已听说过太学,我就不多作解释了。这个博学宫,是父皇专门修在太学旁边的,就是为了方便。”喻濂、喻浈都点了点头,高兰玟又道,“明日我会再来的,今日你们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从荆门到江陵府就用了一上午了,回来之后又进宫面圣,奔波疲累就算了,主要是连午饭都没有吃。常年风餐露宿的喻濂、喻浈受得了,但当朝的二公主高兰玟受不了。吩咐了喻濂、喻浈和博学宫的宫人几句,就出宫会自己府里了。
博学宫中也不算大,进了宫门就是一个院子,正前方是正殿,用来喝茶,待客的。两边是两间带有卧室的偏殿。正殿后面又有一个院子,分布在四周的就是一些客房和下人住的厢房了。
博学宫的正殿内,喻濂、喻浈面面相觑的坐着。一位身穿一身宫人服饰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喻濂、喻浈面前道:“两位公子还没用午膳吧,奴才去命人准备。”
“好啊。”喻浈高兴道。喻濂瞪了一眼喻浈,有看着那位宦官道:“有劳了。”
“这是奴才该做的,奴才告退。”那位宦官微微一礼,便退下了。
博学宫的下人并不多,也就只有十来个人,这些人虽然都不知道喻濂、喻浈的身份,但因为是二公主高兰玟亲自带来的,就都不敢怠慢,也都不敢在喻濂、喻浈面前瞎晃悠。较大的博学宫正殿内,就只有喻濂、喻浈二人。
喻濂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喻浈道:“文宁今日做的很好。”
本以为自家兄长会骂自己,听到喻濂破天荒的夸自己,喻浈两眼放光地看着喻濂笑了起来。
“只是……”喻濂眉头一皱,喻浈也收起了笑容。喻濂继续道,“在这宫里也不可放松,明白么?”
看着喻浈一脸无奈的样子,喻濂不由笑了笑。
喻浈觉得只要不在皇帝面前失礼就行了,但喻濂不是这么觉得的。喻濂自小便跟在张惮身边,自然知道什么是耳目。但喻浈一向不管这些,而且喻家一向清静,喻惮也不喜外人擅入,所以喻浈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吃过饭,喻濂、喻浈一向没有午休的习惯,又不敢在这宫围之中乱走,便只有在这博学宫中走走了。
见那位宦官一直跟着喻濂、喻浈,喻浈也只是看了一眼,见自己兄长都没说什么,自己也就不敢多嘴。喻濂看着他,道:“公公有什么事么?”
“禀公子,没有。”那位宦官低头,恭敬道,“只是,二公主让奴才照顾好二位公子。”
喻濂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公公贵姓?”
“不敢,奴才史咏,公子有何吩咐?”史咏低头,恭敬道。
“没事,史公公常年在这博学宫中么?”喻濂侧首看着史咏道。
“是,”史咏一如既往的恭敬道,“奴才是这博学宫的主管,公子有事经管吩咐。”
“没事,”喻濂淡淡道,“我俩兄弟一向清闲,公公下去休息吧。”
“奴才告退。”
待史咏退下后,喻浈看着皱眉的喻濂,不解地问道:“兄长,此人有问题么?”
“没有,”喻濂摇摇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后,对喻浈道,“浈儿,这宫中不比外面,耳目众多,做事说话都要谨慎。咱们刚到不久,对南平朝局不甚了解,所以一切行事都要小心,明白么?”
看着喻濂一脸严肃,喻浈就放弃了一贯的嬉皮笑脸,严肃道:“是,兄长。”
在不大的院子里,喻濂、喻浈无趣地走着,只见史咏快步走到喻濂、喻浈面前,平静道:“二位公子,皇后娘娘有请。”
喻浈疑惑而又没主意的看向喻濂,喻濂倒是一脸平静,沉着道:“有劳公公带路。”
“是,公子请。”史咏恭敬的抬手,示意喻濂、喻浈。
到了皇后所住的长乐宫,喻濂、喻浈却无暇注意长乐宫中美煞众人的风景,只是闷头朝正殿走去。
“草民喻濂参见皇后娘娘。”
“草民喻浈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皇后笑着轻声道。
“谢皇后娘娘。”喻濂、喻浈齐声恭敬道。
皇后苏诒,皇帝的结发夫妻。三宫六院内除了正宫皇后,就只有三位硬塞过来的和亲公主。而皇帝极为重情,三位和亲公主送来后就被冷落宫中,除了一些必须参加的宴会,皇帝根本就不会见她们。也就导致了皇帝膝下只有两位公主,无子的局面了。不过虽然皇帝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而且朝臣没完没了的催,但这位皇帝陛下还是不急。
“听说濂儿和瑜儿到京城来了,本宫就派人召你们过来,没打扰到你们吧?”皇后笑道。
“臣侄不敢,”喻濂拱手,淡淡道,“本该来拜见皇叔母的,是臣侄及弟失礼了。”
“无妨,本宫就是在这宫里没人说话,找你们俩说会儿话而已。”皇后淡笑道,“上次见你们俩是七年前了吧?七年不见,你们倒是长的越发英俊了呢。”
喻濂淡淡一笑,道:“七年不见,皇叔母的风采还是不减当年。”
虽然经常听到这种恭维的话,但人的虚荣心还是让皇后心头高兴得不亦乐乎,更何况是以前不怎么爱说话的喻濂,笑道:“那里,濂儿说笑。”
皇后苏诒,比皇帝小六岁,今年三十六岁。年龄虽然大了些,不过保养得益的容颜显得比真实小了好多岁。喻濂、喻浈也不是第一次见皇后。以前,皇帝高崇博还没有继承皇位,皇后就形影不离地跟着皇帝。喻濂、喻浈对她的态度也是极好的。
陪着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喻濂还好,从小便跟着自己父亲应付各种诸如此类的场合,但生性放浪的喻浈早就撑不住了。皇后也看出了喻浈心不在焉,淡笑道:“说了这么久的话了,濂儿和浈儿也累了吧。不如下去就休息吧,改日再本宫聊。”
不要了吧,喻浈默默摇头。两人齐告退了。出了皇后的长乐宫,喻濂、喻浈快步回了博学宫。
正殿里,只有喻濂、喻浈二人。喻浈长舒了一口气,道:“终于出来了。”喻濂知道喻浈心里憋屈,也就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高兰玟就进宫来见喻濂、喻浈了。
“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父皇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到太学里受教。”高兰玟淡笑道。
太学设在皇宫中,主要受教王公贵族和朝廷重臣的孩子。太学的博士,大多是前朝的老臣,但也有少部分是刚刚高中的学子。
“你们的宅子我已经看好了,不过,要过两日才能入住。”高兰玟兴奋道。
“多谢皇姐。”喻濂拱手,淡笑道。
高兰玟挥挥手,笑道:“不必讲究这些虚礼。我问过父皇了,明日你们就可以去太学了。”说到这儿,高兰玟失落地低下了头。
喻濂看到失魂落魄的高兰玟,淡淡一笑,安慰道:“皇姐不必担心,我和文宁有空便去看你,可好?”
听了喻濂的话,高兰玟眼睛立马一亮,笑道:“真的?”
“当然了。”喻浈笑道,“没有皇姐,我还觉得不好玩儿呢。”
高兰玟傲慢地扬了扬下巴,道:“那就好。”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高兰玟就起身走了。喻濂、喻浈也不多留,恭敬地送走了高兰玟。
坐了一会儿,正到了午膳时间,皇帝就派人来请喻濂、喻浈一同去用午膳。喻濂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喻浈就有些郁闷了,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喻濂去了。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皇帝就寝的飞霜殿。寝殿面积很大,冠冕堂皇。虽然很好奇,但张瑜也不敢太过张扬,只是小心翼翼地喵了两眼。
到了皇帝面前,喻濂、喻浈行过礼便到了自己的位子。
“这几日,朕朝政诸事繁忙,怠慢你们了。”高崇博笑道。
“臣侄不敢。”喻濂、喻浈恭敬地拱手道。
高崇博满意地看着喻濂、喻浈,道:“用膳吧,边吃边聊。”
喻濂、喻浈谨慎的吃了两口,听到皇帝开口,就连慢停下了筷子。“兰玟已经告诉你们了吧?”
“是。”喻濂恭敬道。
“这几日你们就先住在博学宫,离太学也近。等兰玟安排好了,你们在搬出去吧。”高崇博淡淡道。
“谢陛下。”喻濂、喻浈拱手道。
高崇博点点头,又问道:“不知文安和文宁打算学文还是学武?”
喻浈看着喻濂,喻濂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谈道:“文宁喜武,兵法也不错,所以文宁便专注武学了。”
“那你呢?”高崇博挑眉道。喻浈学武,这是他早就预算的到的,而他更在意喻濂。
喻濂并不惊讶,淡笑道:“武学方面么,文安虽有把握可以夺得头筹,但这几年文宁的武艺远胜与我,所以……”
“文学,文安可有把握夺得状元?”高崇博淡笑着问道。
喻濂一愣,但也不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南平人才济济,臣侄恐不堪皇叔重任,但臣侄还是有信心,可以拔得头筹。”
状元,他还从来没想过。虽然自己才华出众,但状元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夺得的。
高崇博欣慰地点点头,这两兄弟,一个文才出众,一个武力惊人。两个不可多的的少年天才居然是出自一家,不过还好没有被别人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