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竹樱看着纪崇明流口水……啊,呸!是对着纪崇明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流口水。陈银琳站在许斯锦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殿里的气氛从开始到现在不可谓不惊险,简直就是荡气回肠、跌宕起伏、惊涛骇浪……但只有一个人从开始就一直没变过,就是许斯贤。
从进了大殿后许斯贤就脸色臭臭的,一直面不改色的给自己灌酒。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的面具,许斯贤今天阴鸷,悲怆,又带着决裂的、近乎自虐的叛逆的畅快感。像个自嘲、以伤害自己来证明自己还好的傻瓜。
太后笑着,看着底下的大家闺秀和高官子弟。像今日这样的场合是定然少不了联姻的,毕竟圣上赐婚不但保险还是无上的荣耀。
许斯锦看了一眼正在借酒消愁的许斯贤,不屑地撇撇嘴,准备给许斯贤找不痛快。他举起杯来,向太后祝贺:“臣愿太后娘娘福禄康寿,金佛庇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摆摆手,下人就奉上了一座金佛。
“好好好,承你吉言!阿弥陀佛!”太后眯着眼合上手掌。
许斯锦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嘴角上扬:“许斯贤这些年也真当得起这个‘闲’字,心性不定,游手好闲。不如给他结一桩良缘,家有娇妻,说不定心性能变一变。我这个兄长也好放心,不然如何对得起爹娘给他取得这个‘贤’字呢?我看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就不错,太后以为如何?”一时气氛僵凝了。
谁人不知户部侍郎家的千金王海燕半个月前丧夫,抑郁寡欢,大病了一场,如今身体羸弱不堪,卧病在床。
许斯贤眸色一暗:呵呵,他这个兄长只恨不得我快快死了吧?!我都天天酒不离身,左拥右搂,表明了不会和他争夺王位,竟还不肯放过我。
父亲,我该怎么办?今天是您的忌日,我的好兄长却要给我“喜结良缘”!
不顾太后还未开口,许斯贤突然起身,嬉皮笑脸地说:“唉!王小姐身体羸弱,伺候不好本世子的!也就春宵楼的‘云归何处’还和我心意,其他的嘛……体力不行。”
说完,简单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大殿。“小弟性格顽劣,根性难改,还请太后莫怪!”许斯锦连忙告罪。当然,告罪之余不忘给许斯贤抹黑。
哼,把千金和贱妓相提并论……够你喝一壶了。
完美的好哥哥形象。
许斯锦见皇上脸色阴沉,便怒目圆睁:“快去把那个孽障找回来!”他身后的陈银琳应了一声,匆匆跑出去。
陈银琳在望月阁前的楼梯上找到了许斯贤。他醉得像一堆糖稀瘫卧在地上,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一身暗红的衣袍也拖在地上,带着伤感和赴死的决绝与悲怆。
陈银琳叹了口气,上前把酒壶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在地上。许斯贤也不恼,拿起来接着喝。陈银琳就又把酒壶夺过来放在地上,许斯贤就又拿起来喝。
清冷的月光照下来,照在这两个像小孩子一样倔强又幼稚的人身上。
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