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送什么的都有啊。”汪大垂如是说。
——分割线——
刘灵儿轻快地哼着小调,仿佛自己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密林中狩猎,而是在游山玩水,嬉戏人间。
她觉得狩猎就是一头呆傻的猎物站在她面前不足十米的地方,然后她拿出弓箭,花上三分钟摆姿势,三分钟瞄准,射出箭之后再花三分钟接受众人膜拜。
至少她在宫中玩狩猎游戏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刘灵儿拿着小花弓,驱使着马儿在林间漫无目的地瞎晃。终于,当她发现抬头看到不到阳光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这里……刚才好像来过啊。”刘灵儿自言自语,“我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密林之中突然传来阵阵阴森的鸟兽鸣叫,刘灵儿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害怕。
“该死,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啊……”
刘灵儿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这才意识到密林之中并不好玩。
“有人吗?有人在吗?谁来救救我,我是九公主!”
没有人回答,这里是密林中最偏僻的地方,离林中的几个大湖都非常远,因此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我是九公主!我命令你们,赶紧出来几个人!”
这个时候无论是公主还是乞丐,密林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刘灵儿突然发现远方的树丛中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猜想可能是有人听到了她的声音,跑过来搭救她。因此她大喜过望,催着马儿朝着那里走去。
“谁在里面,赶紧出来!”
“本公主在此,还不速速出来见架?!”
“你倒是出来啊,不然我进去了!”
……
刘灵儿喊了好几声,却没有人回答,她很是疑惑不解,因此决定亲自到树丛里看一看。就在这时,藏在里面的“人”出来了!
不是“人”,而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蛇头上还长着一根锋利的独角——角蟒,三阶魔兽,最喜欢的就是藏在林中偷袭过往生物!
“啊!”刘灵儿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没想到,藏在这里的会是一条大蛇。
比她更受惊吓的是她胯下的马儿。作为普通动物,它们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凶残强悍的魔兽,因此这匹骏马一声长嘶,直接将刘灵儿掀翻在地,然后逃进了密林深处。
“啊!”刘灵儿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角蟒已经慢慢地逼近了她。
刘灵儿瑟瑟发抖,她拿起自己的花弓,在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搭在长弓之上,然后猛地射了出去!
利箭化作长虹,直刺角蟒的身躯——刘灵儿的射术还算不错。
只可惜她的箭连角蟒的皮都没有擦破。她这样的万金之躯,宫中的人怎么会让她玩真正的硬弓?因此她的花弓根本就是一把华而不实的玩具,而她箭壶中的箭,所有的箭头都是蜡做的——刘灵儿还居然妄想用这样的弓箭去狩猎……
这下刘灵儿彻底害怕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弓箭这么不中用。
刘灵儿的攻击虽然没有击伤角蟒,却成功的把它惹怒了,它将自己盘起,蓄积力量,准备对刘灵儿发动致命的袭击。
刘灵儿赶忙站起身来,转身准备逃跑。然而她实在太害怕了,直接一脚踏空,摔了出去。
“父皇救我!”刘灵儿哭泣着发出最后的呼救,角蟒已经准备咬住她的喉咙,然后慢慢享用人肉大餐了!
就在这时,一根白色的骨刃从天而降,将角蟒的大嘴死死钉在了地上。
“赶上了!”汪大垂纵马从远方赶来,他看着被钉在地上的角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汪大垂从骏马上高高跃起,直接在刘灵儿面前飞过,他抄起骨刀,在角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将它大卸八块。一时间,血雾纷飞,肉块四散,场面极其野蛮血腥。
然而刘灵儿却看呆了,她觉得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解决了角蟒,汪大垂收起骨刀,在一片血雾中缓缓走出,站到了刘灵儿的面前。
刘灵儿依旧梨花带雨,她身上精美的公子衫已经沾满了泥土,精巧的脸上也布满了污泥,原本精巧的人儿现在却显得万分狼狈。
然而她这样的女孩子,即使狼狈不堪,也显得很可爱。
刘灵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汪大垂不停地哭,哭得好生伤心。
汪大垂叹了口气,掏出一张手绢:“擦擦吧,脸上都是泥,都不好看了!”
“嗯。”刘灵儿应了一声,接过手绢,开始擦拭起来。
待擦拭的差不多了,刘灵儿也不哭了,她的满身活力又回到身上。
“坏蛋!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这小妮子竟然开始埋怨起汪大垂来。
汪大垂看她如此狼狈,也不跟她计较,只是说到:“是是是,我是坏蛋,我来晚了。您老是不是先起来啊,咱们还得赶紧回去呢!”
汪大垂可是心有余悸,这位公主殿下要是在他手里出了事情,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刘灵儿这回总算老实了一点,她乖乖爬了起来,默默地拍掉身上的泥土。
汪大垂牵过马儿:“九公子,咱们在林子里也玩儿够了,上马吧。”他的语气并不友好,相反还带着一丝丝的调侃意味。
刘灵儿丢了一记白眼,全天下现在也只有汪大垂敢这么跟她说话,可是自己偏偏却对他无可奈何。
她乖乖上了马,汪大垂在前面牵着,往林外走去。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汪大垂是因为自己心事重重,没心情说话,而刘灵儿则是因为心中的恐慌劲头还没有过去,精神还有些恍惚。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刘灵儿才彻底会过神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坐在马上异常的轻松,而汪大垂在前面带路应该很辛苦,于是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坏蛋,你也上马吧!不然你这样多辛苦啊。”
汪大垂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转过身说道:“免了吧,男女授受不亲!再说我是坏蛋啊,我怕我会非礼你啊!”
刘灵儿的脸马上红得跟苹果似的,她这才想起来男女共乘一马代表着什么。
“该死!我怎么会想着和坏蛋一起骑马呢……”
——分割线——
汪大垂在密林中生活了很长时间,认路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不一会儿,他就重新回到了白家人马所在的位置。
不过他突然发现白家的队伍发生了一些异常状况。
“大垂,你可算回来了!”白胖子老远就在自己的车上喊道。
汪大垂皱了皱眉头,此时的队伍里多了两个人还有一头斑鹿,一头已经被射杀的,头上缠着红绸的斑鹿!
“这是怎么回事?”汪大垂走进队伍之后问道。
“你回来的正好,这两个人是一对武士兄弟,他们运气不错,猎到了这头红标斑鹿。特意拉过来献给咱们。
汪大垂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死鹿,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两个壮汉,眉头紧锁。这种献标的事情在以往也经常发生。一些个人实力突出的小世家的子弟或者单独行动的武士,往往为了得到更好地前程,而将猎杀的红标斑鹿作为投名状献给自己看好的大世家,以获取大世家的收留与培养。毕竟“夺标勇者”的头衔是虚的,能够有一个光明的前程,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不过没想到今年在白家等五大世家最不想要“夺标勇者”头衔的时候,居然有人将头衔送上了门,汪大垂实在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叫什么名字?”汪大垂问道。
“回少爷,我家方大舟,旁边的是我弟弟方小周。我们的父亲是一个小城门官,刚好够上参加皇家狩猎会的资格。今天我们运气好,猎杀了红标斑鹿,特地拉过来献给两位公子,还望公子给我们一个前程。”
汪大垂皱了皱眉头,这“夺标勇者”的称号今年实在是太惹眼,他可不想给白家和自己招惹麻烦。
“今年我们白家不要这‘夺标勇者’的称号,你们把这鹿献给另外四家吧。”
“回少爷,我们并不看好另外四家。我们觉得这五大家族中白家人最重情义,名声也最好,所以我们才决定来投靠你们。”方大舟继续说道。
“可是我们确实不想要这个‘夺标勇者’的称号,你们实在找不到投靠的人,就直接将它献给皇上吧,我想皇上一定也会重赏你们的。”汪大垂继续推辞。
两兄弟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说道:“少爷若是不收留我们,我们就不起来!”
汪大垂犯了难,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这样缠着别人送上大礼的。
“他们白家不要,这红标我要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汪大垂身后的马上传来。
汪大垂看了看身后,顿时喜出望外,他从没有觉得刘灵儿像现在这么可爱。
“您是……”方大舟问道。
“咳咳!”汪大垂咳嗽了两声,“这位可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你们只要把这红标献给他,得到的好处要比献给我们的多得多!”
“真的是这样吗?”方大舟和方小周面面相觑。
“这是当然的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接收这份大礼呢!他这几天天天嚷嚷着要当‘夺标勇者’呢。”白胖子说的可是大实话,刘灵儿的确一直在喊着要当“夺标勇者”。
“可……可是……”方大舟还想说什么。
汪大垂立马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来人,将这红标斑鹿抬上,咱们打道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