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汪大垂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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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家的人马回到营地,发现剩余的人马已经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各自的营地。
汪大垂等人将车马放好之后,就抬着红标斑鹿走向了皇帝所在的大帐。
刘灵儿趾高气昂地走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她现在可是准“夺标勇者”,虽然这红标斑鹿是别人送的,但这并不妨碍她此时此刻的好心情。她甚至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父皇看到她上台受赏时错愕地表情了。
汪大垂和白胖子走在一起。汪大垂看着走在最前方的刘灵儿,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小妮子这样微笑。
而队伍的最后面,则是方大舟和方小周兄弟,两个人此刻在窃窃私语,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
到了皇帝大帐,事情却出现了戏剧性地变化——这里已经聚集了另外四支等待受赏的队伍——另外四大世家居然每一家也都猎取到了一头红标斑鹿!
几家的人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得十分错愕。而大帐内的五家家主,脸色却全部都阴沉了下来。
事情很不对劲啊!所有的心脏在这一刻都提了起来。
皇帝刘健走出大帐,扫了一眼台下的五家人马,淡淡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五头斑鹿?”
五家人马相互看了看,没有人回答。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这五家人马都不想在夺标仪式上出力,但是偏偏同时有人朝五家人马献上自己猎取的红标斑鹿!
“陛下,这五家人都猎取了红标斑鹿,可这做了标记的斑鹿只有一头,这只能说明这里面有人是真的夺标勇者,而另外的人则是在作假!”贴身的老太监恭敬地说道。
“嗯,所言有理。你们五家子弟,究竟是谁猎取了这些斑鹿,站出来吧。”
胡家的胡凯,楚家的楚少杰,徐家的徐子愚,还有夏家的夏延及苦笑着走到队伍最前面,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人坑了。
而白家,站出来的人既不是汪大垂,也不是白胖子,而是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俏公子。
但这不代表皇帝不认识,因为站在白家最前面的赫然是他的掌上明珠刘灵儿!
刘健胡子都气歪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跑到了白家人那边,而且居然都没有人通知他一声。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淡淡地说道:“你们五位就是猎杀斑鹿的人吗?”
其余四人并不说话,倒是刘灵儿很积极地回应道:“是啊是啊!是我杀的斑鹿!”
她的本事有多大刘健可是一清二楚,打死他他都不相信猎杀者会是刘灵儿,不过他此时不好发作,他只能苦笑着继续说道:“这红标斑鹿明明只有一头,现在却跑出了五头,很明显,有人是真正的‘夺标勇者’,而剩下的人则是在作假!现在我命你们,取下红绸,呈到我面前来,我要亲自断一断究竟是谁在欺君!”
用假的红绸来冒充“夺标勇者”,这可是真正的欺君大罪,是要杀头的!
五人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取下各自斑鹿角上的红绸,放到了五位太监的手里。这五个太监则共同将红绸呈到皇帝面前。这红绸之上有特殊的标记,只要通过查看标记,就能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只不过有趣的事情继续发生,五条红绸居然一模一样!
刘健苦笑一声,命人将五条红绸在所有人面前一一传阅。
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讨论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红绸传阅到白家人面前的时候,汪大垂偷偷地朝身后看了一眼,他发现原本跟在队伍最后的方大舟与方小周已经不见了。他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皇帝陛下您还真是有兴致啊。”
汪大垂猜测,这根本就是皇帝刘健自导自演的一出三流剧目,好让五大世家同时上套。问题是这出剧目界限来该怎么演,那就要看皇帝接下来的剧本了。
传阅完毕,刘健淡淡说道:“这红绸想必大家已经都看到了,这绸子居然一模一样!这下连朕也分不出究竟谁是真谁是假了!”他显得很是无奈,“来人呐,将负责督造红绸的内务司主理太监给朕抓来!”
不一会儿,四个高大的勇士抓来了一个瘦小的老太监。
“朕问你!可是你将这红绸上的图案传出去,这才让宵小之辈有机会仿造的吗?”
老太监吓得面色铁青,他赶忙在地上猛磕着头:“回皇上,小冤枉啊!小的真没有将图案流传出去啊!这五条绸子是怎么回事我实在不知道啊!”
他当然是冤枉的,这红绸上的图案是皇帝亲自交给他的,每年这图案都不相同,并且每年这样的红绸只会造一条。
此刻却出现了五条一模一样的图案,现在就算是打破老太监的脑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健显得很生气,因为无论老太监是否有意泄露,这红绸被人仿造之事已经成了定局。作为皇帝,他有必要惩戒一下办事不力的手下,来彰显自己的威严。或者说,他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权威,给那些不听他话的人看一看。
刘健先是扫了一眼五大世家的人马,然后冷冷地说道:“来人呐,将他拖出去斩了!”
老天见吓得老泪纵横,他高呼着:“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然而无论他如何叫喊,都逃脱不了被斩杀的命运!臣伴君王羊伴虎,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汪大垂冷冷地看着在台上卖力表演的刘健,他已然确定,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可是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逼真,却白白搭上一条人命,这让汪大垂很是恼火。现在汪大垂对于台上的这位君王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现在在思考,自己是否继续当初的那笔交易,他怕自己被这位皇帝陛下卸磨杀驴……
人已经被杀了,可是五个“夺标勇者”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刘健揉了揉脑门,显得很头疼:“你们五位都是朕的子民,是流火国日后的栋梁!因此朕也不敢妄下结论说究竟谁是真的勇者,谁在造假。这样吧,我们改一改规矩,你们五位互相比斗一番,谁是最后的胜者,谁就是今年的‘夺标勇者’,诸位意下如何?”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而这时,刘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也在五人之列。
“该死的白家,怎么让刘灵儿也在这儿?”刘健暗自为自己说出的话后悔,如果没有刘灵儿,他的计划可以继续执行,只是这有了刘灵儿,这计划却不大完美了。
然而自古道君无戏言,刘健现在也不好随意更改自己的命令。
就在这时,五大世家的家主同时走出,跪倒在刘健面前。
“皇上,这夺标仪式已然造了假,那这结果自然全都无效。这勇者称号自然也不该只从这五位少年的头上评出,因此臣等建议,这夺标仪式重新举行!”胡德为作为百官之首,代表五大世家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五大世家自然不肯坐视家中的子弟在皇帝的操纵下肆意拼杀。和别的世家不同,五大世家的人绝对不会轻易用武力交锋。五大世家都是顾及颜面的大世家,相互之间更是互不服气。因此只要五大世家的人正面搏杀,为了自己的名声必定会拼死搏杀。这是五位家主现在最不想看到的。
刘健看了看跪倒在地的五家家主,皱了皱眉头。五大家主同时做出的决定,即使是皇帝也无法轻易否决。
他想了想之后,淡然说道:“这样吧,每年猎杀斑鹿也没意思。老祖宗曾说这天火城最优秀的青年才俊才能成为他的弟子,咱们不如改改规矩,在这里摆一个擂台,让各个世家的子弟共同上台较量。看看谁才是这天火城年轻一代第一人!最终的胜者将获得今年的‘夺标勇者’的称号,并且朕将亲自向老祖宗推荐,让他收此人为徒!”
刘健又扫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五人,继续说道:“这比斗之事,但凭各家自愿,朕并不强求!”
五大世家的家主同时松了一口气——不强求就意味着可以不参加,这是刘健对他们的重大让步。
然而事情果真如此吗?刘健的嘴角挂上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