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咋成孙子了?不对,是曾孙子?”汪大垂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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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垂还在和白至盛聊着,不对,汪大垂此刻完全是一个听众,在听一个有些疯癫的老头讲述过去的各种黑历史。
“原本,我们的人生轨迹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继承家业,而他继续埋头修炼。可惜,木秀于林,孙必摧之!”
“等等,是风必摧之吧。”汪大垂在一旁说道。
“我说孙子就是孙子!赵文海他们还不算孙子吗?!”白至盛大声骂道。
汪大垂擦擦冷汗,这老头有时候还胡搅蛮缠啊。
“钱无量太锋芒毕露了,他也招致了太多人的嫉妒!后来,就像你知道的,他被他的二师兄和三师兄下了药,直接从天阶被整到了废人!”老头怒不可遏。
汪大垂也相当的气愤,他现在恨不得替钱无量猛抽赵文海几个耳光。
“原本,我打算替他出头。可是那个倔货却不让我出手!他说他的事情他要自己解决,我如果插手,他就直接自尽!”
“自尽?”
“你以为他真的做不出来吗?那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白至盛说道。
汪大垂这才知道,钱无量到底是有多么的倔强和高傲,高傲到哪怕自己去死,也不准别人帮助自己。
“老头子兴许还真做得出那种事情啊。”汪大垂感慨道。
“后来,他就消失了,消失的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个旷世天才就此陨落,而且也将他渐渐淡忘的时候,那个家伙却在三十年后又出现在世人面前——以天阶强者的绝世姿态,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汪大垂知道,此时的钱无量已经成功的研发出了属于他的废柴武技——食义武技!
“不过……他那武技似乎并不完备,他只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天阶的水准。而陷害他的那两个家伙,却全部都进阶到了天阶!于是,他第一次在于别人的交战中输掉了!”白至盛握紧拳头,“可恶啊,那个家伙居然不是输给我!真是不甘心啊!”
“后来,他开始在整个大陆上疯狂的寻找突破的办法,然而这一次,他似乎真的卡住了。此时的我,就算是再不准插手,也要插手了!由于害怕他得知是我的帮助之后放不下面子去寻找,我将有关天生果信息的书籍装作无意之中交给了他,并且旁敲侧击地告诉他极南之林里面有天生果。本以为,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会成功,想不到啊……”
后面的事情,汪大垂已然了解,他握紧拳头,对赵文海师徒的恨意更加的浓烈。
“老头子他,离开的时候,似乎心情并不好。”汪大垂说道。
“废话!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情,我早就气爆炸了!”白至盛说道。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养了……”汪大垂叹了口气。
“哎,臭小子,你也不用太替他担心。那个人,那个**,他迟早有一天会重新以绝世强者的姿态,站在所有人面前。我相信,老天爷是不可能对一个人如此不公平的!”白至盛说道。
不公?老天真的对待每一个人都很公平吗?汪大垂暗暗思索着。
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话题的沉重,于是赶忙变换了话题,老头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和钱无量两人游历大陆的各种精彩经历。而汪大垂也讲述了一些自己在修炼过程中的趣闻。
两人越聊越投机,白至盛看汪大垂也越来越对眼,慢慢地,他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只是汪大垂还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什么。
期间,汪大垂还了解到,曾经在白家最危难的时刻,钱无量曾经挺身而出,出手相救。所以钱无量对于白至盛,不但是朋友,更是恩人。
“那年,我闭关修炼出了岔子,而白明远的父亲又突然去世,当时的白明远年纪还小,外界的一众宵小之辈,便开始窥伺我们白家!可以说,那时的白家内忧外困,危在旦夕!”白至盛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
“那天夜里,是我最虚弱的时候,白家的敌人们全都摩拳擦掌,准备致我于死地!好让白家彻底瓦解,可惜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食义武技已经大成的钱无量突然乘月而来!”
“那老小子也是真会装,一个人抱着一大葫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美酒,就这么坐在我的屋顶上喝酒赏月!结果,他吓得那一群宵小之辈,愣是不敢出手!”
“我当时那个恨呐!明知道我需要专心调养,最忌讳分心!那货居然整晚上拿酒勾搭我,要不是我定力好,早就跳上房去,跟他抢酒了!”白至盛咬牙切齿地说道。
汪大垂则一直憋着笑,他怎么也想不到,钱无量那个看似邋里邋遢,破破烂烂的糟老头子,居然会做出如此嚣张的事情。
“当时的景象可把我那明远孙儿吓了一跳,他还一直以为那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个酒仙呢!哈哈哈哈!”白至盛开心地笑着。
此时,天色渐暗,不知不觉中,汪大垂和白至盛两人居然已经聊了整整一个白天!
“时候不早了,你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吧。”白至盛站起身来。
汪大垂跟着走出了房间。
此时,白至盛已经拉过一个仆人,再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他拉过汪大垂,慢慢朝餐厅走去。
当汪大垂被带到餐厅的时候,白家一家人已经尽数落座。在餐桌的右手边上,坐的是白氏夫妇,而左手边上,坐的则是白鹏这个小胖子。餐桌的主位上空着,这明显是给白至盛留的位子。而汪大垂,此刻完全不知道要坐在哪里好。
白至盛径直走到主位之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然后挥手对汪大垂说道:“大垂,听说你与鹏儿交好,你就坐在他边上吧。”
“是。”汪大垂应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汪大垂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食指大动,只可惜——这菜似乎少了点……
“好了,难得和你们一起吃顿饭。大家都不要太拘谨。”白至盛说道。
汪大垂知道这胃白家老祖确实很少和家人吃饭,他通常都是在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当年那个“汪大垂”还在白家的时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这个老头子两面。
老头子这句不要太过拘谨明显是对汪大垂说的,当年“汪大垂”在白家的时候,他可没有地位坐在这里吃饭。
汪大垂闻言,微微一笑,尝试着将自己放松,就在这时,白至盛又开口了。
“今天,我在这跟你们吃饭,是因为我们白家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所有人都一愣。
“这第一喜,自然是我这曾孙鹏儿出去了这么多天终于平安归来。这第二喜呢,我要收汪大垂这小子做我的干曾孙!”
汪大垂幸亏没有喝水,否则他绝对会喷出来。
而另外的人也都愣住了。
“怎么?你们有意见吗?”白至盛脸色一变。
“不,只是有些意外罢了。不过若是爷爷想要收钱无量大师的徒弟做曾孙,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白明远笑着说道,他的那位“酒仙”可是印象深刻啊。
“这些事情全凭爷爷做主。”白母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
“太爷爷要收大垂当曾孙?那他岂不是真成我兄弟了?”白胖子是这里面最开心的人,他简直有些手舞足蹈。
只是汪大垂微微有些转不过弯:“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别人的曾孙了?”
“大垂?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大愿意?”白至盛黑着脸说道。
“那个……老祖怎么突然动了这个念头?我一时……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哦,想知道我为什么收你当干曾孙?”白至盛微微一笑,“我看你顺眼,满意不?”
汪大垂满脸黑线,这个回答也太蛮不讲理了吧……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是钱无量的徒弟,如今你成了我的曾孙,那我对钱无量的辈分,岂不是就上去了?!”白至盛哈哈大笑。
汪大垂:“……”
“喂!老头!你这也太会占便宜了吧!你到底是想闹哪样啊?!”汪大垂心中咆哮。
“说笑归说笑,你是他钱无量看好的人!钱无量又有恩于我们白家,他那货自然可以无欲无求,但是你小子,我必须照顾到了!这是我们白家做人的规矩!”白至盛严肃地说道。
汪大垂依然低头不语。
“你小子,是否愿意?”白至盛又问道。
“我……”汪大垂有心拒绝,他的心中总有一道坎过不去——他是有亲生父母的,虽然不得相见,但是他是有着自己的家的!
“大垂!你倒是快答应啊!”白胖子恨不得马上替汪大垂答应了。
“我父母双全……”汪大垂说道。
“大垂,你七岁时被卖到我们白家,那时听说你父母双亡了啊”白母说道。
“糟糕,说漏嘴了!”汪大垂一惊,赶忙改口道:“我是想,我父母也许还健在,或者我可能还有别的家人,这样认您做干太爷爷,有些不妥吧。”
“这有何不妥!有亲爸妈,就不允许认干太爷爷啦?又不是让你彻底断了你家的那条线。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太太太太上皇还收我做义子呢!”白至盛不悦地说道。
“是啊,到时你若是又寻得你的家人自然仍可以认祖归宗,这又没有妨碍的。”白母在一旁说道。
汪大垂知道自己执拗不过他们,若是自己再这么犟下去,到头来弄得谁都不愉快,只得低头说道:“那就谢谢老祖抬爱。”
“还叫老祖?”白至盛不悦道。
“谢谢……太爷爷!”汪大垂改口说道。
白至盛这才转怒为喜,哈哈大笑道:“我白至盛又有一个曾孙!还是钱无量的徒弟,哈哈哈!”
汪大垂满头黑线,也不知道这为太爷爷究竟是因为收了曾孙如此开心,还是因为占了便宜如此开心……
“既然认了我了,那这边这两位,你也该改口了。”白至盛接着说道。
汪大垂站起身来,抱拳拱手对着白氏夫妇:“义父,义母。大垂有礼了。”
白明远捏着胡子,微微一笑,白母则抬抬手,示意汪大垂落座:“我一直都想再有一个儿子,今天这个愿望算是成真了。当年就觉得你和鹏儿像一对兄弟,如今你们还真成兄弟了。”
汪大垂这才重新坐下,从仆人到客卿,又从客卿到义子,汪大垂觉得自己这人生轨迹实在是太变幻无常了。
“对了!大垂,咱们这回是真的兄弟了,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没弄明白……你究竟是我弟弟呢?还是我弟弟呢?”
汪大垂感觉今天黑线的出场次数实在太多了,怎么白胖子这小子也这么爱占便宜。
“鹏儿!不准胡说,当年他七岁进的咱们白家,那时候你才六岁,你自然是弟弟了!”
“不是吧,为什么?”白鹏很是郁闷。
“好了好了,别闹了!无论你两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都是我白至盛的曾孙!哈哈哈哈!开饭,开饭!”
一顿晚饭,这才开吃。
吃着吃着,汪大垂提出了他正是成为白家人之后的第一个要求:
“那个……饭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