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到赵进突然间说出这句话,罗昉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今天到这来,可绝不是一时兴起的事情。招赘赵进,凭借武圣之名妆点罗家门面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早已不知道筹划了多少遍了。今天来这里之前,他早已设想过了赵进所有可能的反抗手段。
赵进有可能哭闹着不要,也有可能大发雷霆上来跟自己拼命。无论是哪种可能,罗昉心中是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但是他可万没想到,这赵进居然会跟他说他已经有了娶亲的对象了啊!
就赵进这样的人,还能娶谁?难道他真的是脑子发热,想要在这山野之地娶个村姑不成?
这实在是让他难以想通:
“赵。。。赵公子。。。你可莫要开玩笑了。你。。。你是要娶哪家的姑娘?”
赵进一笑,指了指蒋爷:
“我可没工夫跟你开玩笑。我早就决定了,我这赵家的正妻,就是这位蒋爷的闺女岚儿啊。”
“你。。。”罗昉万没想到赵进居然会玩出这一手,当即说道:
“赵公子。。。你是说。。。你要娶这老蒋的女儿?你堂堂武圣之后,居然要娶一个门人之女为正妻?你这。。。这般自甘**,可曾想过你祖上的威名?”
罗昉看来真的是急了,他拼命在脑中想着羞辱之词,来证明赵进想法的可笑。
赵进却笑道:
“咦,这可奇了怪了啊,之前罗县丞不是说娶门客之女完全没有问题么?我入赘你这个叛家出奔之徒的女儿倒是不辱没先祖,我娶个堂堂正正的门人之女反倒是自甘**了?”
罗昉当即被噎住,他这才意识到赵进之前那通话,感情是在为这件事情给铺路啊!
白痴都明白,只要若是照进入赘罗昉家,那就意味着主仆颠倒,以往的仆从反倒成了主公。那他赵家将要面对奇耻大辱不说,往日的名号就再无复兴的指望。而罗昉之前只为了招赘赵进,才腆着脸硬说不会有问题。没想到他说的那些个话,反倒视成就了赵进!
现在他要是再硬说娶门客之女有辱家门,这岂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么?
罗昉当即是气急败坏:
“好。。。好小子。。。你居然。。。老蒋!你好歹是赵家的家宰,你就能任由你的少主如此胡闹?你可知道,你的女儿若是嫁了赵进,那你可就是这赵家败落的千古罪人!”罗昉此时也顾不得自相矛盾了。他是拿赵进没办法,只能找蒋爷动手。
而蒋爷此时心中,也真的是五味杂陈。如果纯粹从私心上来说,他那宝贝女儿对赵进的情谊他怎么会不知道,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么可能不想遂了女儿的心愿?但是,他毕竟是赵家的家宰,毕竟身负着复兴家门的重任。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意赵进为了他女儿,做出这种辱没先祖的事情来的。
所以之前他听赵进话锋一转,心里就极为不安。因为赵进若是在罗昉面前说要娶岚儿,那怕是跟直接昭告天下可就完全没有分别了。
谁知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赵进,还真的就说了出来!
到了这会,这蒋爷可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颤声说道:
“少主。。。”
赵进可全然不顾这些,他笑着对罗昉说道:
“罗县丞,话你也听到了。至于这本朝的律法,我们这些良民可是断然不敢违抗的。我将不日迎娶蒋爷的女儿,定不会拖延时日。你今天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自便吧。”
“你。。。好。。。你赵家这般视祖宗礼法于无物,我要好好的向县令大人回报一番,让世人好好见见这武圣一门,如今是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话说完,罗昉发现这些个乡民都已经是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表情了。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这那当真是自讨没趣,于是拂了拂袖子,转身上马而去。
姓赵的,你现在可别给我得意,到时候我要让你这光彩事穿得天下皆知!罗昉这样想着。
……
“少主。。。少主。。。这实在是不妥啊!”罗昉一走,蒋爷立刻在赵进的面前跪了下来。
“蒋爷,多余的话我也没必要说了。我既然把这事告诉罗昉,这生米可就煮成熟饭了。蒋爷,其实说实话,我这么想娶你女儿,一是因为我的确是喜欢她,二是为了报答你蒋家这么多年对我赵家的忠诚。三是为了告诉世人。像你蒋家这般忠心为主的门人,理当获得这样的待遇。将来我的前途如何不知道,但是有我赵进的一半,就会有你蒋家的一半。这纯粹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还请你多家体谅。”
蒋爷此时真的是老泪纵横。他真不知道是该感激好,还是该觉得的少主没出息好。如此赏赐门人的手段,恐怕真的是亘古未有之事了。
……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这赵家少主与岚儿的婚事基本上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赵进自己挑了个日子准备完婚。而赵家的门人们此时依旧是极为矛盾。照理说,他们赵家这唯一少主的婚事,可是应该大大的操办一番。但问题是这件事情却着实是家门之耻,实在无法向外人宣扬。
而准新娘岚儿,此时所受的压力却也是极大。现在世人都在风传,说她有什么魅惑之功,将赵家的少主迷得是七荤八素,竟然无视宗族的礼法硬要娶她,整个就是一红颜祸水。还说将来赵家的败落,八成就是坏在这姑娘的手里。
赵进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古代人言的可怕。他看这几天岚儿真茶饭不思,愁眉不展。半点没有新娘的欣喜之色。赵进看得是心疼不已,他对岚儿说道:
“岚儿你不开心么?真的把那些流言蜚语当真了”
岚儿哭着说道:
“少主。。。少主还是收回成命吧。。。这事全怪岚儿胡言乱语。。。少主可千万别为了奴婢这样的人,坏了赵家的名声啊!”
“怎么了,你不愿嫁给我了么?你莫非是不喜欢我?”
“奴婢。。。奴婢哪会不喜欢少主。。。少主能看上奴婢,已经是奴婢百世修来的福分了。只是少主收奴婢做妾不成么?为什么一定要。。。”
赵进叹了口气:
“岚儿,你不必多心。那帮货色成天诋毁你,无非是觉得你身份低微,拖累了赵氏一门而已。但是我告诉你,为了你,我却定要在这世上闯出一番名头来。让那帮诋毁你的人看看,你岚儿究竟是祸水,还是旺夫。”
听到赵进这句话,岚儿抬起了头来,眼泪从明亮的眸子中滑落:
“少主。。。你竟为了奴婢。。。奴婢实在不值得少主这般啊!”
赵进笑道:
“岚儿,你莫要发愁了。再过几天就要大婚了,罗昉那小子肯定会招来一大堆人看热闹。我们可得挺直了腰板,让那帮看热闹的人好好瞧瞧我赵家女主人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