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个终生大事?赵进此时真是觉得莫名其妙,这古代人活的究竟是有多累啊。他自己都还没想娶媳妇呢,怎么旁人反倒一个个都这么急着给他找对象?
那忠心的蒋爷为自己着急也就算了。这摆明了是来侵门踏户臭显摆的罗昉怎么也跟着操起心来了?
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得先问清楚再说:
“罗县丞怎么这么惦记小弟啊,不知是想给小弟介绍哪家的姑娘?”
那罗昉早等赵进问这一句,当下腆着笑脸说道:
“在下所介绍的不是旁人,正是我家的那宝贝闺女啊。小女早就仰慕赵公子的大名,已经说了此生非公子不嫁,我这当爹的是真拿她没办法,这不,只能跑来与公子商量,只求能够玉成此事了。”
这罗昉之前的那股傲慢劲突然一转,竟好像是真的是为女儿来说亲一般,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但赵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他这两句屁话给唬住?虽然还没意识到这厮到底是有什么意图,但是他很确定这里头绝对没什么好事。
不过就算再有蹊跷,赵进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翻脸。他只是笑着应酬:
“那可真是难为罗县丞了,没想到像我这般的山野村夫,也能讨得令嫒的欢心。”
赵进居然会顺着坡下驴,这倒让罗昉颇为诧异。不过他这话说了一半,后半句话总得出口:
“赵公子不排斥小女,那自然是小女的的福分。只是有一事须得向赵公子说明。由于在下与贱内是老来得子,年近半百膝下仅有这一个女儿,实在是不忍让她嫁入他们。若是少主不弃,可否赘入我家。。。”
“贼杀才,去死吧!”
当罗昉那个赘字出口的时候,乡亲们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有几个家中宿老当即就扑上前去。然而那罗昉似乎早知道乡民们由此反应,还未等他们动手,早已一步向后蹦了出去,同手长剑再次出鞘护住门面。
“诸位,且慢动手!”赵进急忙喝止众人。他很明白,罗昉既然敢堂而皇之的过来,那对自己的安全肯定有着充分的自信。他这县丞一职虽然只是那县令幕下的小吏,但若是当真杀了他,那县令却决计放不过他们。到时候没有靠山的乡亲们恐怕就得万劫不复。
幸好赵进在村中的威慑力十足,他这话一出,乡亲们还真就罢手了。只不过他们一个个早已是脸红脖子粗,尤其是哪蒋爷,眼泪都气出来了,他上前对赵进说道:
“少主,请容老奴杀了无礼狂徒,再在先祖灵前自刎。绝不会拖累少主!”
赵进其实一直没明白,为什么这罗昉说出要招他为婿的时候乡民们会有这么大反应,毕竟他对这年头的事情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不过罗昉与蒋爷的对话,很快就解了他的疑惑。
罗昉正在那奇怪,这赵进在村中的威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居然一句话就能让那群气疯了的老农罢手?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罗昉只在那说道:
“诸位怎么这般食古不化,如今你们赵氏一脉的衰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再过几年,恐怕世人连武圣是谁都不会知道了。老蒋你估计也能意识到,这年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士族会将女儿嫁给这位赵公子吧。我这可纯粹是好心,现如今我罗家勤王有功,正是大展宏图之时。赵公子若是赘入我家,那武圣一脉尚且有再兴的可能,总比烂在五龙山要强吧?我这可是一心为了赵家着想啊。”
“奸贼,这种畜生之语你也能说得出来!”蒋爷大骂:
“你心里的那些如意算盘,谁不明白?你罗家只是这五龙县的一个狗屁小吏,凭你那点本事根本就难有出头之日!你动起少主的歪脑筋,无非是想凭借武圣的家名来装点你那狗屁罗家的门面而已!我家少主是什么人,能看你家那狗屁贱种已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还指望能招少主为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到这里,赵进算是明白了。搞了半天这罗昉感情是为了他赵家的名号而来。如今他赵家的名号虽然牛逼人物看不上眼,但对罗昉这样的小家小族却仍旧有着很大的价值。这样看来,蒋爷如此动怒就很好理解了。这罗昉本是他赵家的家臣,如今因为一件小事发迹反要做旧主赵进的泰山。蒋爷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嫁给赵进,如今怎么可能忍受住这般的侮辱?
不过这罗昉终究算是半个父母官,若真跟他翻脸对乡亲们的未来没什么好处,所以赵进说道:
“罗县丞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在下近日间并无娶亲的打算,实在是对不住令嫒,还烦请罗县丞回去告知吧。
然而,那罗昉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赵进的拒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
“赵公子,你这拒绝我是没关系。但是作为这五龙县的县丞,有句话我可还得说在前头。赵公子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按我朝律法,赵公子这个年龄若是还未行嫁娶之事,可是要受罚的。我罗昉可是一心为赵公子着想啊,难不成赵公子真的要在这乡野之间娶个村妇不成?”
艹,好小子,感情在这等着我呢。
赵进突然想到,这古代似乎真的是有强制结婚的律法,男女到了一定年龄不结婚都会遭到制裁——这估计也是基于古代时局太乱,人丁不旺所出台的政策。
看来这罗昉真的是早有准备,今天感情是来逼宫的。赵进若是不同意招赘为婿,他就要用律法开始收拾赵进了。
这奶奶的可真是奇了葩了。这种逼婚手段,还真是古代独有啊。
不过赵进想到了这点后,不怒反喜,因为他感觉今天这事,到真有可能是个机会。
于是他对罗昉说道:
“罗县丞,你说的话听起来颇为合理,只是这里头尚有一事颇为不顺。”
赵进突然话锋一软,到真的是大出罗昉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这赵进会哭喊着闹腾呢——毕竟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不可能有人能受的住这样的侮辱。但现在看起来,这赵进竟然是毫不在意。
他只能狐疑地问道:
“是有何事不顺?还请赵公子请教。”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罗县丞你当年毕竟是我赵家的门客,我若是回头娶了你的女儿,这可是门不当户不对,将来怕是会惹人非议吧。”
罗昉当即说道:
“这有何不当对之处?我朝律法只言良贱不得通婚。我罗家可是世代良民,谁能非议,谁敢非议?”
“也就是说,如果我赵进娶了门客的女儿,并不会有辱家门,在律法上也完全没问题咯?”
“这是当然,请赵公子放心。”罗昉一听赵进话里有门,一心周全。
谁成想赵进却是一笑:
“那可太好了。罗县令,您的好意我当真是心领了,相信令嫒也定然不是凡俗之人。只可惜您终究是来晚了一步,我赵进可是已经有了婚配对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