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被彪脸汉子一掌拍的好不晕乎,抬手便揭开了盖子。
“大哥,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彪脸汉子两步并作一步上前躬身一探,别说人了,连滴水也没有。
“走!白费功夫!”
汉子心头憋的气瞬间泄了,手一挥,众人皆跟着退出去了。
黑暗中。
隐约有衣角摩擦声。
缸边一个身影晃了晃,躬身放下了手中的煤油灯。
“终于,两不相欠了。”
脚步声在院中消失了。
“二狗你磨蹭啥呀,半天不出来。”院外模模糊糊传来一个大汉大大咧咧的声音。
“哎,今晚上妈妈给的酒水,喝得有点多。”
“嘿!你小子。。。”
等到巷中逐渐没了声响,一切又回归夜深的静谧了。
“往城西而行数里,应有一茅屋。”
桑上寄生循声望向羽仙。
“在茅屋中暂行修整,再说,你受伤了。”
羽仙看向他的手,血痕在手背处蜿蜒而下,应该是方才跌下屋顶时为护住她擦伤的。
桑上寄生不露痕迹的将手背在身后,并小心的在衣摆处蹭了蹭。
他本是习武之人,这些年又为“烛阁”做杀手,这点小伤家常便饭。
“这点伤不妨事。”
“放心吧,那处茅屋是昔日我与乳母逃难时暂留过的,位置还算隐秘,若无人指路,决计也是找不到的。那家主人应是战乱逃难去了。只是不知十几年过去了,那屋子是否仍在。”
桑上寄生见羽仙态度很是决然,也不与她执拗了。再说也确实应当找个地方好好合计一下。
十几年的年岁,路线虽有调整,好在未有大变,羽仙循着自己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一条路。
当年她与奶妈本想进城做一些小买卖谋生糊口,未料却在城郊逢着恶人,随身钱财细软悉数被抢了不说,自己还被拐入烟柳巷,而奶妈,多半也凶多吉少了。
当时的羽仙尚还年幼,又遭受惊吓,流离失所,记忆自然断断续续,找到林间的那个茅屋时,天已快亮了。
“就是这里了!”
桑上寄生循着羽仙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立着一间茅屋。
“等等。”他拉住了要过去的羽仙。
“有什么不对吗?”
“这里并非无人住。”
“嗯?”
“你看那水井处生的青苔还是湿的。”
“或许是才下过雨?”
“那屋顶上的茅草明显是补过不久的。”
“会不会是那家逃难的人回来了?”
“不,这里只住了一个人,并且是个妇人。”
“为何?”
“你看这庭院虽小,却收拾的井井有条,柴垛上堆着的柴净是些小枝,少有大柴,说明住在这里的人力气不大,却很会收拾。”
“另外,你看见她晾的衣服了吗?”
桑上寄生戏谑一笑,羽仙才反应过来。
有些恼。
“不如进去求个借宿。”
“谨慎行事。”
羽仙随在桑上寄生身后,桑上寄生敲了敲门。
他示意羽仙开口,“请问有人吗?”
无人应答,便准备再敲一敲。
“有什么事吗?”
门被拉开一条小缝,门里站着一个老妇。
“啊!”羽仙却猛然捂住自己的嘴。
“怎么了吗?”桑上寄生留意到她的动静。
“没,没事。。”
“老人家我们是来着城里投奔亲戚的,走了一夜了,我这夫人娇生惯养实在走乏了,不知您可否给个方便,借个地落落脚?”
“怎么会!?”那妇人在看见羽仙时惊呼出声。
“怎么了?我这夫人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不,没有没有,只是公子的内人长得实在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哦?那故人可还尚在?”
“昔人已逝。”
“抱歉。”
“哎哟,公子客气了。”老妇转眼见了手上银钱瞬间眉开眼笑,将门大大拉开了些。
“二位请稍坐,我去为二位铺床。”那妇人奉了茶,便进屋忙活去了。
“我们不是。。。”羽仙想解释,却被桑上寄生用眼神制止了。
“二位请进屋,有什么事叫我就好,老身就在屋外清扫。”
桑上寄生待老妪关上了大堂的门,又闭了窗,拉了帘。才看向羽仙。
“方才你要说什么?”
“那妇人,是我的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