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格心听到刘仙人提起马先生,长叹一声:“惭愧啊,二十多年折腾下来,一事无成,心力衰微,有何颜面传授心学。”
刘说:“你原来不是这个劲头啊,原来所有的事在你这儿都不是事儿。”刘对赵的变化感到很吃惊,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老头就是当年的赵格心。又一想,这二十年赵肯定是经历了诸多绝望,其中滋味哪里是外人能体会的呢。
一阵安静后,刘直截了当的说:“你既已回来,就把书院建起来吧。这是三百大洋,一起开书院。”
赵说:“你不觉得现在和我们当年已经不一样了吗?我们当年还有很多秀才,贡生,身上流淌着儒家的骨血,有股兼济天下的傻劲儿。现在兴起的是新式学堂,教的是算术,物理,西方哲学,特别是五四运动之后。。。国人痛定思痛,摒弃国学,向西方诸强学习,此时若讲阳明心学,恐不合时宜啊!”
刘说:“这有什么不合时宜,当年阳明先生在龙场,周围多是蛮夷之人,汉话都讲的费劲儿,他不是照样讲课吗?讲到无颜面,就更不是理由了,在龙场讲学时,阳明先生不仅寸功未立,而且还仕途暗淡,不照样乐此不疲。”
赵陷入沉思。
刘接着说:“我的这一辈子,幸得心法,才能如此坦然的穿越艰难,越活越自在。心学对人安身立命帮助极大,是一门值得传播的好学问啊。”
赵笑着说:“看来你思考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说:“我为人治病,可是治疗的病人越多,我越发现治心比治病重要。我为人算命,可是算的人越多,我越发现趋吉避凶,远不如增强心力有效。在人心上着力,才是根本。”
赵眼睛一亮,似乎封尘已久的心灯又被点亮了。
刘接着说:“还记的年轻时我们最喜欢的那段话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赵也大声的与刘共同读起来:“为往圣继绝学。”
赵虽然表情没有明显变化,可是胸中已是翻江倒海。
沉默了一会儿,赵说:“就叫青螺书院吧。”(明朝初年,青螺书院是贵州西部地区建立的第一家讲汉学、讲儒学的书院,明末被毁。如今将此书院名字续上,正合心意。)
赵接着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致良知!”
刘说:“哎,不要预判嘛!我已经给你算过一卦了,大吉。”
赵说:“你怎么知道我要算什么,就大吉啊”
刘说:“我当然知道你想算什么?你是不是最关心的能不能收到好弟子啊?”
赵说:“是啊,心法在我们这一代,保持不断就不错了,若说弘扬,只能看后来人了。好啊,你给我说说怎么个大吉?”
刘笑着说,“放心吧,一年内你就能收到一位高徒,心法传承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