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越是在漆黑的夜晚,越是容易让人在经历着心与身的疲惫的同时,被强加一种思维无法拒绝的活跃和大脑超乎想象的明晰,它往往会在你很想很想放弃思考进行休息的时候,不厌其烦地缠磨你。
这无疑是具有真理般正确的言说,如同在今天这样一个黑寂的夜里,心中渴求的睡意和想要拒绝的思维的敏捷对于忙碌奔波的花姑而言,同样地难缠和固执,一个是想留的不愿留,一个是想放弃的不肯走,它们不听劝地纠集在一起,轮番地磨折着花姑近乎憔悴的心与身,考验着她的耐性,她是想放下思考放不下,想安静地睡一觉更是睡不着,陷于一种两难的境地。
置身这种夜阑如寂的黑夜中,最让人感到倍受煎熬的不是目光无法穿越有如铜墙铁臂般坚固的厚黑,也不是风无法穿越无边无垠、令人窒息的寂静,而是那不辞辛劳、无法停止思考的思绪以及伴着夜的黑不断加深的无奈,随着夜的静寂不断加重的孤独。
卷入思想的旋涡中,尤其是在月黑风轻的夜晚,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会在一边感受着因白天的奔波劳累迫切渴望得到休息的心与身的同时,不得不接受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停的思考,忍受一种越想越零乱,越零乱越想的不知疲倦的思想的活动。
此时此刻,花姑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无法自拨的沼泽地里,自己越是想要挣脱,身体就越快速地往下沉;尤为让她觉得可恨的是自己越努力,陷的也越深,心与身被思想的烂泥缠绕得也越多、越紧,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人迹罕至、空旷的思想的沼泽地里,花姑产生了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慢慢地,一种对自然的恐惧和一种对生命的无奈与绝望袭上心头。
在变得异常活跃的思维的巨型漩涡面前,花姑是多么地想那渐厚渐浓稠的夜的黑可以将自己活跃得很有些不合时宜思绪炎没,然而,能够吞噬眼前的树木、山川河流等等有形物质的夜,却对自己不愿略作停歇的思维没有丝毫办法,反而助长着它的气势。
于是,越挣扎越困惑的渐渐明白自己无论再作怎样答的努力都将无益,甚至只是徒增烦恼而已,她想--或许放弃,任凭思想的野马在它乐花姑意的天地里随意狂奔才是自己最明智的选择。
不得不选择了放弃的花姑,为自己选择了一个觉得合适姿势,在黑软的床上将身体舒展开来,让思想的野马无拘无束地恣肆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