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吃了核子陨石,浑身都充满了新的动势能量,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几年前军事演习实弹对战模拟中枪的弹孔都愈合了。
看来一切都是有可能的。长风这样想着。
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作为儿子,被应该在父亲身边孝敬,无奈自己从军,可连妻子都要在娘家那边伺候岳父岳母,这种独子的处境还要入赘他乡,在北方老家人的眼里的确不堪。世人会说这不是为了一己私利的好处,就是人家娘家那边有把柄拿住你了。
这是命令一样的无奈,老父亲也愿意这样,与其让九年前一动不动老死病榻的儿子拖累父亲,还不如留下老父一人活的清闲。
可这清闲,在九年后的此刻,楚长风当成是自己被蒙骗已久的一厢情愿。
老家东山省,回来的路途从首都到这里有八百多里,搭车,长风怕一身军装的自己不受百姓爱戴尊敬,现在的百姓大多不像战争年代那样的喜欢和见了格外的亲了。
坐汽车很快,可那会被临行路上的关卡哨岗发现,说不好听的,大国的监控能力十分的缜密,长风觉得自己不声不响的离开部队,现在已经可以当做逃兵论处了。
火车的话人多眼杂,乱哄哄的车上发现了扒手,长风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这也会引起警方注意,到时候核查身份,还往哪儿跑啊你。
想到这些,长风才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不是这么胆小怕事的,难道……是因为昨夜的那个玩意儿?一个身体恢复成完好无缺的人,即便是一丁点的划痕都将成为瑕疵。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于是长风想要赌一把,他拿起匕首在手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快速愈合。
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他想着,如果几天后伤口愈合留下疤痕,那就是一次性的神权了,在吃下核子陨石的那一刻,会让人瞬间恢复成为完美无缺的样子,接下来的任何一次伤痕,都不在会进行修复。
“可恶,早知道就不实验了。”说着,长风气呼呼的后悔着,拿受伤的手在一旁的小树上打了一拳。
咔嚓!!!
他以为小树被自己一拳给打断了,不屑的瞄了一眼,却看到树上出现一个缺口,缺口微微咀嚼的姿势,不屑的口吻发出一句声响:“看什么看?别以为让我通人性就答谢你的恩赐,快走开,踩我朋友了你。”
长风一愣,继而并不在那么吃惊,他见过这种事,会说话的炽热金质骷髅,现在又碰上了会说话的树。
但他转念一想,低头看一眼,果然是自己把脚下一小片花草绿地给踩踏的趴在了地上,再看一眼小树,这缺口不屑的一撇嘴:“唉唉唉,来人了,别看我,我除了你谁都不理会的。快走开吧。”
呵呵,只是会说话而已。长风撇嘴笑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忍不住摸一下撇嘴的自己,又看一眼会说话撇嘴的小树,浑身一颤,心想原来他在学我,幸好投胎没当一棵树,那还不得无聊死了啊。
长风故作闲来无事的样子溜达到一边,等一边的路人过去了,他赶忙问一声:“哎你说我回老家是坐火车还是坐汽车好啊?”
“噗~当然是飞着去了,神仙不都是会飞的吗?”小树说完又紧张道:“你还没走啊!快走,又来人了。”
“神经病吧你?”长风觉得这小树很无聊,说自己是神也太扯了。
然而过往路人看到此景,小情侣嬉笑嘲讽道:“看着这神经病,穿着正儿八经的军装,怎么跟树说话了?”
长风听了特别不爽,愤愤不平的朝火车站那边走去,因为说这么多,自知之明还是有一点的,口袋里并没多少钱,勉强买一张火车票也就够了,殊不知他竟然忘了,从大西北来首都是徒步奔袭到此,现在完好无损了,竟一时犯了糊涂。
东山这里,周承生老先生正推着车子准备去学堂教书,路过村委会,问一句有没有自己的电报,书记和会计他们都在瞎聊天,再说土地废税改革的事儿,据说老百姓的农民,要从此不再交公粮了,还能拿到国家补贴。
“上课去啊周老师?有您电报就送你家去了,别盼着了。”书记看到周承生便笑着问候。
老先生点头微笑的朝前'走着,一般都是出了村子才开始骑自行车,年纪大了习惯了,一早要在村子里跟许多碰面的村民打个招呼。
有去田里干活扛着锄头或手拿镰刀收割玉米的,也有瞎溜达看孩子的的,还有赶着羊群准备去河滩的。
这时候一个老汉推着小独轮车走过来,“承生啊,你家大孙子爬那老高的树上去了,你也不去看看?多悬啊,掉下来咋办?你家二小子可真行,怎么不让他闺女他儿子爬上去砍树枝呢?”
听了这话,周老爷子赶忙推上车子快步朝村口大路小跑。
周承生的大孙子,周元,现年九岁,是九年前自己二小子的媳妇生闺女的时候,他从河东抱回来的,当时闹的挺欢,说老周在河东早有家室,这抱回来的就是他以前老婆的儿子,算是承生他大儿子的种。
关系真够乱的,九年前老周忍辱受气的接下了这个窝囊黑锅,其中缘由肯定打死都不会说,小儿子夫妻俩也没能把老爷子怎么着,就是这九年对他的态度时常冷眼冷言的。
周元,他爬上了公路道旁树十几米高的树杈上,正一手抓着枝干,一手挥舞镰刀“砰砰”的砍着树枝。
树下边是二叔家的堂妹,跟自己同岁,月份比自己小了大半年。她仰着小脸,撅着俩羊角辫嘻嘻的笑着:“哥,你看见了吗,我看见有鸟窝哎。”
“别鸟窝了,那里边是大鸟的孩子,你回去问问我二叔二婶,看看别人把你和贝贝抱走了他们愿意不。”
周元满头大汗,来不及看下边,这条公路从这棵树向南一里,向北两里,这段距离内的这一边的树,都是周元他二叔二婶家承包的,要想树长的高大粗壮茂盛,修树杈是必须要做的。
别家承包的道旁树,都基本是用镰刀固定在长杆顶端的一种工具去修,只是那有一定的限制高度。
二婶就是觉得要让周元把树修的高高的,主干越长越值钱。
基本上,这样的事儿,一年到头周元都要做,虽然是放学和不上课的时候,也练了一身徒手飞速爬树的本事,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每个周末还要不定期的去野地割草,叔婶家养了几头牛,还有十几只青山羊,北方农村的牲口喂养基本是用玉米杆儿和小麦糠。但这些并不能保证牛羊都爱吃,所以割草的事儿也在周元头上。
以前周元曾问过婶子,为什么总是我去干喂牛羊的事儿,他俩为什么不干。
婶子说,因为你比他们大,当哥哥的就得照顾和让着弟弟妹妹。
周元私底下说过:那我一辈子都是哥哥,是不是要干一辈子啊。
这话传到了婶子的耳朵里,好一顿打,还没让周元吃早饭和午饭,晚上的时候二叔把馒头咸菜偷偷送到周元睡觉的旁屋去,嘿嘿的笑称:傻小子,才多大就胡说一辈子啊。干点活还委屈你了,你咋不说你住我们家还吃我们饭呢,你又不是我们儿子,你爸爸你妈都不管你,我们还这么管你,还不知足啊小子。
话是这么说,可事儿不是这么个理,说到底,周元也是他们夫妻的侄子,但这并不应该是个亲叔婶该有的做法。周元心里的怨恨也有,但是不敢发作,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傻小子,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儿,逃出去也无非死路一条,甚至是被拐卖了都有可能。
爷爷奶奶对自己好,但也不能明面上,因为婶子眼睛很厉害,少一点公平,她就拿着一样是孙子孙女,为什么老大家的就这待遇了?你大儿子这么好,干嘛要你二儿子养着啊?
不要觉得这种话,现实里不可能有这样的后辈敢说,这是真真正正血一样的事实!!!
“干嘛呢你?砍这么高干嘛呢?这么多树你一天能修完啊?一天砍一点,日子长着呢,砍下一棵吧。”周承生仰头喊了一句。其实他怕孙女回去学舌,有些话也不能说的太明显。
爷爷说完就走,他教中学,马上要退休了,中学是镇里的,村里的小学缺老师,听说退休之后的老教师都要在村子里再教几年。
“去镇里上课啊周老师?”有务农的路人给老爷子打招呼,他人缘还是不错的,因为附近村落老爷子的毛笔字最好,年三十的春联全是他给人家写的,一包烟,一瓶酒,就算是酬谢了,从没收过钱,九年。要知道一个村里也有几百户人家呢,正房门,厢房,东西旁屋,南屋还有大门都要贴,有农机车的还要写“出入平安”,牛棚羊圈也要写上吉利话,几面墙也贴倒着的大“福”字,寓意“福到(倒)了”。
“嗯,熊玩意儿又上树了,我还是赶紧走吧,再晚就迟到了。”承生说完便踏车而去,其实心里放不下也无可奈何。
周元在树上似乎是没有听清爷爷的话,但也大概知道意思就是自己爬这么高太危险了。
然而等到爷爷骑上车子走远了,有些喜欢表现自己的周元开始使劲往高处爬,堂妹在下边喊着:“哥哥你看快看,那大喳喳(喜鹊)飞过来了!”
周元回头看了一眼,心想这鸟不会过来叨(啄)我一口吧。
出于担心被啄,也是有些风大,可这些都没能阻止周元继续爬到最高处的喜鹊窝,更加不好的是,鸟窝下边树干上居然还有一个大蚂蜂窝!
周元在数这一面向上爬,他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个危险的存在,而是自我感觉身手不错的把镰刀别在腰里,向上爬树的速度更快了。
危险的一刻即将到来,就在周元的右手刚要一把拍到几只蚂蜂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划过,这个危险的蚂蜂窝从天而降,受惊四散乱飞的大蚂蜂开始随机找寻破坏家园的罪魁祸首,就近的就盯准了周元这小家伙。
一只大蚂蜂朝着周元的脸上飞了过来,刚刚落下的蚂蜂窝“吧嗒”落地,堂妹叫了起来:“哥哥,是蜜蜂!是蚂蜂窝哎,里边会不会有蜂蜜啊?”这时候的小孩子还是记不得分清什么蜂类品种的年纪,所以妹妹的呼唤,引起了周元的警觉。
“哎哎,快跑,蜇人的玩意儿,快跑!!”周元歪着头朝下边大叫。
妹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哥哥急促紧张的叫喊,心中一害怕,吓的朝着村子使劲的跑了起来。
可惜那蚂蜂已经跑到了周元的脸上,昆虫腹尾的蜂针正试探着要扎进肉里边。
周元感觉脸上奇痒,正要挥手拍打的时候,“呼~~”
一阵寒风拂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歪着头出现在了周元的面前,他一手抓住了周元正要拍打脸上蚂蜂的手,一手捏住了那个准备对周元下毒的蚂蜂。
周元吓了一跳,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掉下去的时候,他刚要喊叫一声,这男人冷静的低沉说着:“这就怂了?怕什么,老子不会叫你摔下去的!记住,以后看着点,一群蚂蜂全都扑过来,会出人命的!”
这个说话的男人,便是楚长风,他事前在首都车站徘徊,反复想着那个会说话的树提示自己的“神”,于是他居然真的可以飞起来,而且比任何交通工具的速度都快的要命。
刚刚的那个闪光,就是楚长风在逼近这里时挥手切断的,那不过是空气聚集起来的一道摩擦高温爆燃现象,好比流星陨落时,进入大气层时的燃烧,只是这个更加高级一些,火的燃烧会由蓝色焰心变为橙色,再由橙色向外变成红色可见的最高位外焰,其实在科学界,燃烧最高的温度继续上升,会变成白色,再有白色继续加高温度变成蓝色的一个无解循环色。
所谓的太阳光,其实顶多燃烧到了白光的温度,并且是不规则燃烧的;如果说刚才楚长风的那一下,把空气燃烧的温度提升到超越白色的蓝色温度等级,整个大气层会瞬间爆燃!后来他经过考究得知,自己的能力只能讲温度提升到这个临界点,他还没有可以一下子点燃大气层的本事。
周元被这个“大叔”一通的话说懵了,他现在就想知道,这大叔是怎么做到的,只用两脚就能在这摇晃的树梢站稳。
“孩子,我是你爸爸!你爷爷在哪里?能带我去见他吗?”长风刚说出这话就有点后悔了,这都九年了啊,孩子九年没有父亲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这红口白牙的一说自己是他爸爸,不把孩子吓坏了啊。
谁知周元挣开了长风的手,搂着树干,一边往下滑一边把腰里的镰刀也丢了下去。
长风见状,立刻飞身跃下,生怕小家伙摔着了,跳下来之后先抓起地上的镰刀,在抬手想要接一把周元。
周元下来之后,从长风手里把镰刀拿过来,往腰后一别,就开始收拾砍下来落在地上的树枝,秋天了,树的叶子都开始渐渐泛出枯黄,长风忍不住皱眉的问:“修树枝都是春天或者夏初,怎么这个时候还干这个,谁叫你干的?”
周元头也不抬,只管收拾树枝。
这时候二婶跑来了,因为堂妹吓的叫唤着跑回家,说哥哥在树上大喊着叫自己快跑,二婶以为出事儿了,就慌里慌张的跑了来。
见到这个陌生男人的时候,二婶没好气的冲周元吼着:“干点活也不老实,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吗?瞎喊个什么劲儿啊,吓的你妹妹跟什么似的。”
“她是谁?”长风问周元。
周元被婶子一说,吱吱呜呜的,回头看了一眼楚长风,然后看着婶子:“没有~~刚才树上有个蚂蜂窝……”
“蚂蜂窝你惹那个干什么啊?该砍树枝了砍树枝了,蜇人怎么办啊,你妹妹跑回去是不是蚂蜂窝撵她了?”婶子看到了掉在树下的蚂蜂窝,像是烧焦了似的,冒着热气。
一股甜味儿的风吹像婶子,她有点不高兴起来,走过去看着楚长风,又揪着周元的肩:“这是谁啊你就跟人家说话,人家认识你吗?”
楚长风咳嗽一声,“你是他婶子是吗?兄弟在家吗?”
婶子精明的一下就知道这人的来路了,不屑的撇嘴打量一番,没好气的问:“嘛事儿?”
“当着孩子面算了,要不我去买点什么,咱们到家里说成吗?”长风一般很少对人低声下气,就刚才那几下子,也就只有周元看见了而已,要是周围还有别人,一定以为是什么武林高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