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去林敢家找他,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爸的电话,他愤怒地说:“你弟弟去哪了???你大姑快疯了。”
我靠,酷跑弟弟没上山也没回家,打爆了他的手机都是关机,登上QQ微信他也一直都不在线。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我开上电摩托,出发了。这几天空气很糟,满是雾霾。真像是茫茫沙漠寻宝,艰难是肯定的。
大姑哭得稀里哗啦,她已经报警了。
我无比担心大姑,无比担心酷跑弟弟,好几天了,音讯全无,不知生死。
没准去了树爷那里?树爷那里没有电话,信号也不行,我满怀希望重返深山。
半夜,大雨漫灌树爷住处了。窗外是不停息的雨,窗内是树爷的叹息。树爷转着念珠,脸呈牛奶色,胡须冗长,头发散乱。
树爷诵读着《论语》,推着手中的念珠,祈福酷跑弟弟。
狂风骤雨已将高考和中考的失利一网打尽,但活生生的酷跑弟弟却不知到了哪里?
我和树爷保持静谧,能听见钟表滴答的声响。树爷的脸上泛着几抹迷茫,昏暗的灯光下显现着“圣诞老人”,也像小孩们堆成的雪人。树爷的暗影在茅屋内来来回穿梭。
大姑夫的电话疯狂地响起,我看着手机,几乎崩溃。
树爷泡了杯茶,茶香弥漫着一种无常。
树爷让我先睡吧。我怎么能够安心入睡,我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我心急气躁地握紧了拳头,不能自已。
夜深了,我已完全清醒。
树爷起得很早,在为我做拌汤,拌汤的清香滑着泥土的芬芳,情意和美味都在其中酝酿。
喝完拌汤,我就匆忙下山。树爷的倔强敌不过我的倔强。树爷送给我蓝雨衣,嘱咐我一定注意安全。
我披上“蓝精灵”,就奔波于细雨中,至于雨越下越大,也顾不上了。
我正在暴雨中突围,飙车于天地之间。
在三国城附近,我猛看到一把大伞高高举起,伞下是一个粗犷汉子和一个看起来熟悉的女孩。
我靠,那不是鲁创富和曹露吗?我停在他们面前,挺立于一个大土豆和一个小红枣面前。
鲁创富还记得我,他喊道:“蕴哥。”我哈哈大笑。
曹露把大伞移到我的头顶,她的夏裙随风摇摆。
我把大伞推给曹露,她笑着说:“请你打伞吧。”我说:“我穿着雨衣呢!”
鲁创富的大手闪了过来,高高地为我和曹露举起伞来,大雨在半空中漫洒。
鲁创富说:“兄弟,有啥事?”我说:“酷跑弟弟出事了。”曹露说:“怎么了?”
“失踪了!!!”
我再次打爆酷跑弟弟的手机,还是关机。电摩托飙驰在雨中。乐湖像一锅蛋炒饭,慢慢地升腾着清香。
就在黄昏时分,我和一只受伤的小黑猫相遇。她又瘦又脏,用一种恍惚的眼神盯着我,像是盯着宝藏,眼里挤出的露珠,像是泪水,也被大雨所覆灭。她耷拉着脑袋,蜷缩在树下,全身在哆嗦,连胡须都在颤抖。
霎时,一声惨叫,已被风雨吞噬,我猛地转身,她拖着躯体,举步维艰,却翘起低垂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