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那个什么鸢姑娘的来见过本少爷。”李琛大咧咧地坐下,招呼旁边候在身边女侍。
一直随着李琛的小厮伏在其耳畔:“少爷,是雪鸢姑娘。”
李琛笑了,伸手拽过他的脑袋笑骂:“用你提醒!还不赶紧把人领过来!”说话间狠狠地敲他的脑袋。小厮忙呼喝还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地女侍:“没听见吗,我们爷赏你们清风楼脸,快把你们什么雪鸢姑娘叫来伺候着!”
这清风楼在狮城势力大的很,狮城各处会馆钱庄大多都有抽头,侍应早已经习惯了客人们在这里规规矩矩的,今日这不知哪来的公子早就坏了规矩,本就不怎么待见他,这回反倒是想来个反客为主呢,那女侍道:“清风楼的规矩,公子可能不晓得,这雪鸢姑娘可不是随意就能见的,还是等……”
李琛随行的小厮恼了,在长安也是横行惯了,反倒是来了这狮城竟有敢不遂自家公子意的,仗着自家公子在这,好似有撑腰的,说话间透着强势:“什么规矩!我家公子就是规矩,今日这雪鸢迟迟不出,信不信我们拆了你们这破楼?”
女侍愣了,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自清风楼开张来,想必这是头一次有人如此撒野吧。
“哼,如此粗鲁,稍后有你们好果子吃!”哼了一句,这女侍转身往楼上去了。
“这才对嘛,这般待客还像是那么回事!”见这女子乖顺了,那小厮自觉是在主子面前有了面子了,见那侍女体态婀娜,还不忘顺势揩油在她腰间摸了一把,换来周围人一阵哄笑。
那是女将要上的二楼时,停住了,恭敬地侧身立在那楼阶上,一丰腴女人在一众环肥燕瘦的莺燕簇拥下正往楼下走来,扫了楼下一眼,媚意十足的嗓音到了众人的耳畔,似阳春三月江南的柔风那般让人身心愉悦。“呦,各位爷,怎的,莫不是今日我清风楼招待不周,怎听得有人不甚满意呢?”
见这女人出了头,一众围观的,都很是自觉地止了哄闹,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个齐整,唯独李琛一行四人扎眼地在那桌前。“招待不周倒没有,可小爷我来了这么久了,你们的头牌咋还不来,就是一卖艺的婊子,还玩什么藏头露尾的把戏,小爷等得不耐烦!怎的,你们还要赶人不成!”
那小厮也赶紧照着李琛的意思嚷道:“听见没,我们家爷不耐烦了,赶紧地伺候着,让你们的雪鸢姑娘赶紧地。”
缓步走的女人倒也不恼,甚至脸面上的笑容更盛了:“好好好,我们小店经不起大风大浪,就按这位爷的吩咐办,只求和气生财,爷说拆了我们这清风楼,我可担待不起,若是我家老板云游归来见这里损了一砖一瓦怕是我小命不保呢,刚才若若出手伤人,坏了爷的兴致,我在这替她赔罪了。”女人说话间也移步到了一楼地面,还在李琛跟前屈腿行了一礼。
“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事儿就过去了?想的倒是轻巧,三儿,把刚才那想吃果子的贱人弄过来,让见识下什么叫好果子!”李琛这人历来是睚眦必报的,此刻不忘教训那侍女。
“爷,瞧好了您那。”那小厮听了李琛的吩咐,很是听话。那女人这会儿好脾气也忍耐不得了:“慢着,这位爷是要得寸进尺咯?”
李琛闻此言笑出了声来,站起身来走到女人面前,敛起笑容,冷声道:“我不是得寸进尺,我这就是欺负你们清风楼又如何。”
听了这话,众人都震惊了,我滴个乖乖,今儿奇了,到清风楼来还能见得如此有趣的事情,平素里找乐子不得的众人来了兴致。除去那个别小心谨慎的悄悄离了去,余下的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阵势,还有人起哄道:“这位爷可真是过江龙啊,咱们清风楼可不能落了下风咯!哈,弟兄们说是也不是呢?”哄闹声这才沉寂不多时便被这一句话再次惹了起来。
“看来我余凤今日得做恶人了,省的让人笑话我清风楼竟被生人欺负了!”那女人此刻竟是起了真火,这就要招呼人来收拾摊子来,方就此时,二楼上那贵妇人,从那隐蔽的房内走了出来。
照着胡靖殊的吩咐,周边暗藏各势力的头头脑脑悄悄地聚到了一起。
大多数人只是凑个份子罢了,当然也有那心思灵活的,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说那几个惹人嫌的后生竟没有来呢,想必是贪玩,误了时辰吧。
众人各种恭维在此不表,胡靖殊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自觉地严肃起来,近来局势都有所耳闻,各位经多年的摸爬滚打无一人是傻子,这时胡靖殊招人聚首想必是准备有所行动了。
胡靖殊在俞横、曹韦德一行数人簇拥下来到众人面前:“诸位,此番找大家来,略有仓促,有照顾不周还多担待。”无论这话掺杂多少水分,哪怕仅有那一丝一毫的真诚在,众人也觉得正是表忠心的好时候。
“少帅言重了,少帅召集我等,是看得起我们!”
“为少帅赴汤蹈火,是我辈荣耀!大家说是也不是!”
……
纷纷表衷心的众人有多少的真心实意,胡靖殊不晓得,但是,这样的气氛是他所乐意见到的,只要给自己时间,大事可成,思及此,胡靖殊脸上原本虚假的笑容成了发自内心的喜悦,却依旧很好地掩饰在仿佛并无多大变化的面容之下。
“我等聚此,为恢复我族荣光而来,昔日我等之仇人,已做了汉人的走狗,欲除之,必先有足够的筹码与朝廷交换,我选择聚大家于洛城,看重便是此地古今皆是兵戈必争之地,亦是本朝富足之地,今日,我等有机会据此地而立,只等大家齐心随我征讨,愿随我者,进一步!”
众人齐踏步进。
“再进!”
众人再进。
“有诸等助,大业可期,我族荣光可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