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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简易八剑

《首山剑谱》是一本简易古朴的剑谱,看似平淡无奇,也不知是何人所著,开篇第一页就写着剑诀大意,只见上头写道:剑含三义,简易剑一也,变易剑二也,不易剑三也;日月为剑,刚柔相推,日月之道,贞明者也,悬象莫大于日月;阴阳为剑,是生两仪,复生四象,四象衍生八卦;以人为剑,守成败吉凶者也,万物返本归元,解脱得道方有大自在……开篇剑诀茫茫数千字,剑诀之道阐述的淋漓尽致,可偏生彭礼初入剑道,对这其中大意不甚了解,而心中又急于求成,剑诀只是草草观摩,也未细嚼,便立刻翻到下面的剑谱去,大致品读了一番,心中微微有数,原来这《首山剑谱》的剑招分为简易剑、变易剑和不易剑,简易剑以一为基,一生二,二生万物,剑法万千变化离不开世间万象的无穷演绎,一为易数,更为简易,其余诸数皆有一得来,就如同苍茫世界,先有盘古,又有六界万物,先有天与地,后有生灵,由简而变,不管如何千变万化,其根本的法则都从简易开始。

变易剑理所当然就是由简易演化而来的诸多变化,这个彭礼一目了然,但变易剑的剑法详解却是复杂纷繁,单论剑招就有六十四种,而六十四种剑招又化为三百八十四种不同的变化,更不用说其中的剑招相加,两两相印更是错综复杂,当真有无穷变化。

不易剑彭礼一时却无法理解,前两种都是说剑招的变化,由简至繁,可到了不易剑作者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说是万物变化虽多,但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若想不易本就违背了世间法则,更以“无为法”来彰显不易剑的宗旨,无剑胜有剑,不变应万变。彭礼当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简易剑和变易剑讲得都是剑招的变化,可不易剑却说无为不变,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难道作者脑袋糊涂了,而且彭礼早就对一开始的剑诀有些怀疑,什么日月、阴阳为剑,说得也太过玄乎了。

并不是写这《首山剑谱》的作者一时糊涂,只是彭礼不明所以,悟性有限,这剑道中的大智慧以他如今的境界,如何能参悟明了,若是悟得其中真谛,只怕是早就成了惊世骇俗之辈。彭礼也不知这剑谱何人所写,里头咬文嚼字,绕来绕去,看得他着实有些怅惘,心想着你这不就是一本破剑谱么,用得着讲那么多道理么,我是来练剑的,又不是来听你说书的。

尚未沉心静气,心头浮躁不安,初练此剑,已是先输一筹了。

思玄看着剑谱也是好奇,不禁说道:“首山剑谱?这剑谱怎么没个功阶,无色粗糙,总觉得像是旁门左道,首山我倒是知道,但我还从没听说过那里有什么高人。”

彭礼虽也怀疑,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回了思玄的住所后,天色很快就黑了,那思玄还是老样子早早就睡了,彭礼自顾自的在木屋前生了个火堆,拿出剑谱又继续钻研起来,简易剑应该是这本剑谱里最简单的剑招,若要入门拿这起手应该是最适合不过了。

既以决定,彭礼便照着简易剑的剑招开始练起剑来,简易剑分为八招,即是乾剑、坤剑、震剑、巽剑、坎剑、离剑、艮剑、兑剑,彭礼怔了怔,这八种剑招他之前分明就见过,具体什么时候倒有些遥远了些,应该是在很久以前,伏羲氏族的族人来轩辕城造访彭氏的族长,曾用八卦之术为彭氏推演过其中的变化,也不知道在推演什么,但彭礼自然是知道八卦,那就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但八卦之道是伏羲氏族的秘传之术,由伏羲推演天地变化所创,一代传一代,像彭礼这等外族之人自然不知道八卦的含义,可这简易剑竟已将八卦为剑招,这作者难道是伏羲氏中人,想来他以八卦为意,和伏羲氏也有莫大的牵连。

当务之急,彭礼还是将念头转移到练剑之上,看那简易剑的第一招,乾剑,意为天,天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何为天,空空旷旷亦为天,剑指西北,空旷而又辽远,取首为先。

“剑指西北,取首为先……”彭礼喃喃自语。

照着剑谱便是依样画葫芦,出剑之势有些生硬,甚至连那西北之向也尚难分辨,这梦境之域也无月亮用以辨方向,彭礼倒也聪明,看那河水流向辨析,都说河水之向自西向东流,得了其法,随又满心愉悦的练起剑来。

坤剑,意为地,所谓轻清阳为天,重浊阴为地,地广辽阔,剑指西南,取其腹部,一剑一顺,惊以为变。

震剑,意为雷,宝剑之精,上彻惊雷,声如雷鸣,势如电闪,剑指东,攻其足部。

巽剑,意为风,忽如一夜风,解落三秋叶,风起云涌,无孔不入,剑指东南,刺其股。

坎剑,意为水,剑意之上乘,便如水,流万泽而不争名,处细微而无所滞,轻则至善至柔,绵绵密密,重则波涛汹涌,惊世骇俗,剑指北,点其耳。

离剑,意为火,火曰炎上,其性急,其色赤,剑意盛则火盛,反之则火衰,火不尽,风吹而生之,剑指南,戳其目。

艮剑,意为山,山,土之聚也,有石而高,剑意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剑指东北,削其手。

兑剑,意为泽,剑意泽及万世而不为仁,剑指西,穿其口。

彭礼不免看得痴了,这《首山剑谱》以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为形,又辅以四面八方,剑指人身体的八个部位,真是闻所未闻,奥妙非凡,这哪是什么旁门左道,分明就是一本旷世奇书,写书之人真乃神人也,彭礼忍不住赞叹。

这八招剑法,虽是精妙无比,但想要入手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其中包含的刺、削、抹、点、截、挑、劈、撩、斩,看起来与普通的剑招无甚区别,可实则暗含呼应,便如这天南地北的方向一般,刺其北,必然南门大开,若要将剑招耍得行云流水,天衣无缝,必有其暗含的深理。

彭礼尚未参悟透,但剑招已摆在了这里,总不能不练,索性照着其样式,将剑招耍熟了便是,于是乎,在这漆黑的梦境之中,在那小木屋前面,一个身影对着空气苦修剑招,一连套的动作自是要耍的毫无破绽方肯罢休,彭礼也不觉得累,手酸了就换只手练练,有些困倦了便去溪水旁用凉水浇浇面庞,屋前的火堆灭了他也压根没心思再管它,只是不断重复着如此八招,剑刺于空中,斩落虚无,隐隐有刺破长空之响,细细听来还真有点剑道的风范,不知不觉间,天都亮了,彭礼就这样练了一晚上,直到木屋里的思玄喊他,他才蹡蹡回过神来,绷着的弦一断,整个人便分外的疲倦,踉跄的走回屋里,趴在草堆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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