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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得不做的谋划

清菱不得不揣度着语气,尽量平缓的说出这话,因为云楚之前多次拜师,都被云老以无缘为由拒绝,今日这两个人突然就能拜在云老门下,清菱担心云楚会受不了。清菱的担心是对的,但也是多余的。

云楚听完后,立马露出敬佩的眼神,一脸和气的笑道:“云老能收二位为徒,想来二位也是人中龙凤了。在下周云楚,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瑾宇见此也是一扫刚刚的惊讶之色,满脸笑意道:“阁下缪赞了,在下燕瑾宇,实蒙师父不弃才得以拜入门下。”接着指着瑾皓介绍道:“这是舍弟,燕瑾皓。”瑾皓微一颔首,云楚随即还礼。

双方见过礼后,瑾宇和瑾皓再次向云老作揖,又向云楚道了告退后才走出茅屋。在瑾宇走出茅屋时,云楚一直目送他们,手不禁微微一屈,但还未握紧便松开了,而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云老的眼睛。

瑾宇和瑾皓走出一段距离后,瑾宇用极小的声音对瑾皓说:“他就是那夜在望叶林遇到的那个人,认出了吗?”

瑾皓点点头,瑾皓毕竟年纪尚小,那夜又受了些惊吓,所以看了几眼后才认出来。虽然有些时候瑾皓会比瑾宇沉稳,但仅仅是有些时候,而且沉稳不代表有主意。

瑾宇沉默了片刻,他在回想那夜云楚说过的话,突然他记起了什么,问瑾皓道:“那夜那个快死的人说:云楚找到云老有他的功劳,还说云楚想过河拆桥。云楚说:他在为云老清理门户。是不是?”

瑾皓略一回想,虽然受了些惊吓,但那夜的事的确是印象深刻。瑾皓点头肯定的答道:“是这么说的,怎么了?”瑾皓并未细想这些话,但瑾宇早在当夜就细细琢磨过这话了,话中的意思明显是说:云楚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接近云老,然后又过河拆桥。

彼时他们尚未见到云老,瑾宇也是有琢磨事的习惯,琢磨完也就忘了。但今日见到云楚在此出现,瑾宇忽的一下全想起来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瑾宇能在谷中出现,想必是与云老熟识,他们在凉山中遇袭之事,恐怕也不是偶然了。想到这些,瑾宇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瑾宇他们尚不认识云老时,云楚都想下手灭口,此时他们成了云老的徒弟,云楚肯定更加担心秘密会被瑾宇他们泄露了,他们的处境很是危险。

瑾宇一路冥思着什么,瑾皓跟在一旁,他知道这次云楚的出现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正在出神的时候,瑾宇突然说:“昨日遇到巨狼之事怕也不是巧合了。”

瑾皓被这句突然蹦出的话吓的微微一抖,瑾宇看到了他刚刚的一抖,又看见他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突然坏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云楚能自由进出谷中,是不是与清菱的关系也不错啊?”

瑾皓被瑾宇问得愣了一下,红晕更深了,忙狡辩道:“没有,我也在想云楚的事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那我寻开心。”

瑾宇满不在乎的说:“云楚再怎么厉害,我们也只能是要见招拆招啊,只是这与拿不拿你寻开心是两回事嘛。”

瑾皓不再答话,他又回忆起了那次被暗杀之事,那次之后瑾皓曾想过,拼尽全力一搏,或许他和母后能有一线生机,但之后事态的发展,使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但能化干戈为玉帛,也是瑾皓最想见到的局面。

瑾皓之前对瑾宇的信任毁于那一年,之后的信任却也建立于那一年。他相信瑾宇自有办法应付云楚,他要做的就是按瑾宇所说的做。

瑾皓从记忆中回过神来,郑重其事的说:“哥,你说该怎么做?我都听。”瑾皓平时就是副严肃的模样,再加上这个郑重其事的表情,看的瑾宇一怔。

瑾宇也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凑到瑾皓耳边说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说完,一脸邪气的看着瑾皓。

瑾皓彻底无语了,瞪着瑾宇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瑾皓这个似要发怒,却又死死忍着的纠结表情,瑾宇笑了。

笑完后约莫的玩笑开得差不多了,瑾宇才用少见的,稍显严肃的表情对瑾皓说道:“放心,现在我们是云老的徒弟,他肯定不敢明里下手。但他这个人好像挺喜欢玩阴的,这一点儿可是防不胜防,所以我们都要避免单独出谷,咱俩实在不能一起出去时,出去的那个也要叫上师姐一起,知道吗?”

瑾皓点点头,他还是十分依赖瑾宇的。

瑾宇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清菱送云楚向山坡下走去,瑾皓顺着瑾宇的目光看去,这一幕也落在了瑾皓眼中。瑾宇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这不算什么。”说完,竟悄悄的跟上前去。

瑾皓震惊之余,也没忘瑾宇刚刚说的话,立即跟在瑾宇身后,随着清菱他们向山坡下走去。其实瑾宇和瑾皓的武功也不低,只是平时从不显山露水,清菱内功卓绝,可以说是天下无两,竟也没发现他们就跟在身后。

清菱送云楚到了位于谷内东侧的出口处,二人在那里驻足闲话,瑾宇看到那边内藏玄机的岩壁里,似乎有类似通道的东西,瑾宇好不容易寻到了入口,沿着那段通道慢慢接近了清菱和云楚,谁知他们的谈话却结束了。

打开石门后云楚独自进去,清菱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并未同行,瑾宇清楚的看到了清菱的表情,有一丝丝落寞,凝着眉。石门关闭后,清菱兀自盯了一会儿那石门,才转身向茅屋走去。

瑾宇只看了清菱的表情,没有听到他们的话,所以只能推测清菱可能是对云楚的话,或是别的什么有些失望。瑾宇慢慢的退出通道,找到躲在并不茂盛的树后的瑾皓,将刚刚所见告诉了他。

瑾皓凝神想着什么,瑾宇一见他这样就皱起了眉头,因为瑾皓一开始沉思就没完没了了,瑾宇连忙拉着他沿着河像西走,走了好一会儿,都能看到西面的尽头了才停下来。

瑾宇不再管沉思的瑾皓了,开始一边研究这个自西向东流的小河,一边想着对云楚的策略。虽然现在的初步决定是尽量避免单独行动,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瑾宇盯着眼前的小河看个不停,这个小河其实并不小,从谷中的西侧流入,在外侧的河床似乎略高与谷中,有一个很小的瀑布,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根据进谷前看到的断崖,瑾宇判断谷中四周应该都是断崖,只是并不容易看出里面有个山谷的样子,连着小河都是从石缝间流下来的,而谷中唯一不是崖面的是东侧,小河出谷的地方。

那是个瀑布,虽不是特别高却是个不小的瀑布,怎么也有一二十丈的样子,不是几缕细水组成的,瑾宇一直想不通的就是进的水并不是很大的样子,为什么瀑布那么大。

还是清菱后来说起的,面上看到的进水是很少,但下面还有看不见的进水口。

瑾宇在河边呆了许久,直到清菱找到他们时,他还呆在河边,盯着小河看个不停。瑾皓看见了清菱,虽然瑾皓在沉思,但他显然只能忽略瑾宇的影响,清菱的声音他依然听得见。

瑾皓推了推瑾宇,瑾宇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同时也看见了瑾皓身后的清菱。他从河边站起来,随意的抚了抚身上的土,瑾皓是坐在草地上,而瑾宇直接坐在了河边,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下的。

看着他们脸上残留的认真模样,清菱轻轻的笑了,十分善意的笑了,他们两个认真起来的模样的确是很可爱的。瑾宇和瑾皓跟着清菱来到茅屋,此时大约午时刚过,云老是在等他们吃午饭。

瑾宇和瑾皓轻轻的入座,云老平时便教导弟子“食不言寝不语”,而瑾宇和瑾皓接受的,是更为严苛的皇家礼仪,所以席间并无人出声。谷中所食多为清粥小菜,荤菜有些那小河中的小鱼,更多的是清菱在凉山狩猎所得的野物。

谷中的生活的确比外面要惬意些,无饭后,瑾宇和瑾皓当真去藏书洞找了几本书,回到自己的山洞专心研读起来。

而那些书清菱多数已经看遍了,因而她下午一般是去凉山中闲逛的,但今日她不想出谷。今日云楚在石门前对她说的话仍在耳边,清菱一直比较相信云楚的,但他今日所说的的确是清菱很难接受的。

清菱送云楚到石门时,云楚停下来,面色依然是刚刚的温和,似是无意的问:“他们二人是怎么进来的?”

清菱如实说了瑾宇和瑾皓的拜师经过,云楚沉吟了片刻后,面色有些凝重地说:“我觉的他们不像是平民,倒有几分权贵像,云老向来不喜与权贵来往,你该提醒一二才是。”

清菱起了疑心,瑾宇和瑾皓的气度,的确不像是一般百姓,但清菱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富商之家,云老教的兵法将来不会用到战场上,这是云老一直以来对清菱的教诲。

所以清菱颇为为难的说:“师父自有他的决断,我相信师父。”

云楚淡淡的一笑,不再说其他,清菱打开石门对他说:“师父还吩咐我做事,你自己回去吧。”

云楚还是没说什么,笑容依旧,转身走进崖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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