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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端午佳节

——给自己留的后路,或许就是自己必将走上的路。孤注一掷,如何?

这段时间,我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要将辰原带回家见父母。端午节前几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筹划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不断地纠结与自我鼓励。

我心底里住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我,她循规蹈矩,她胆小怯弱;还住着一个穿着热裤白T的自己,她行动力强,想法丰富。在第二个自己完全压抑住第一个自己的前提下,我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老爸,我这周三回家呀。”说着地方方言,格外地亲切。

“好......”电磁波导过来的浓浓亲情,洋溢在了我的心底。

“让我说话。”只听见老爸一句“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老妈的声音。

“喂,什么时候回来呀?”老妈的声音温柔得很,却只会在电话里显露,想到这里,我不禁乐开了。

“后天回家。”我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日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想吃什么不?我最近跟着厨房师傅学会了一些新菜样。”妈妈在一家麻将馆做服务员,摘菜、洗菜、打扫卫生。

“不吃不吃,我在学校吃得挺好的。你今天忙不忙累不累呀?”听到妈妈的话,心底里涌起了歉意。上大学之前,妈妈是一位家庭主妇,天天拾掇家务,考虑着油盐酱醋茶的事情,哪里用得着额外出去打工。

“好吧,在那里好不好呀?”妈妈关心地问着我,她的语气里面渗透出着的,是一股欢乐、满足以及自信。却也缓解了我的歉意。妈妈自从出去打工之后,整个人都迸发出了一股活力与自豪感,像是自己的价值得到了体现似的。

“特别好。我自己照顾得特别好,而且,男朋友也照顾得特别好。”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些话,怕是说快了,妈妈消化不了。

“谈朋友了呀?”妈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生硬,“不过对你好就好。”妈妈话锋一转,彻底接受了我谈恋爱这个事实。

“就是他家有些钱,吃穿用度呀,他都有照顾到我,而且长得也好看。”我故意说着这些话,因为妈妈和外婆就希望我能找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生。我等着妈妈的欣喜若狂,却让我失了望。

“我以后给你生活费多一些,别用他的钱。”妈妈特别正式地对我说道。

我想了想之前我所心安理得地接受的那些金钱资助,不禁有些心虚,不过还是立马答应着。我大概能够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

“妈,我这次端午节把他带回来给你们看看好不好呀?佳佳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带着他一起热闹热闹。”我的语气充斥着试探,心里也是焦急万分,生怕妈妈说一个“不”字。

“你怎么知道佳佳要结婚了呀?那个男孩子愿意跟你一起回来呀?”妈妈是一个不玩微信没有QQ的人。

“看到她的婚纱照了,那男的对她挺不错呀,还专门飞到海南去拍婚纱照,特别漂亮。”接着,我跟妈妈一直在聊那个叫做佳佳的,比我小上三岁的女生。

我们娘俩聊的统共如此:佳佳找了一个家世不错的老公、我要是没有读书妈妈现在都已经成外婆了、把辰原带回家吧。

没想到聊了一通家常之后,妈妈反而特别痛快地同意了。可能是觉得我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而且,对象也还不错。

在互道好好照顾自己之后,挂断了电话。

我开始仔细回味着妈妈说的话。妈妈和外婆是一心想让我嫁一个好家庭的,但是在我宣布我找了一个比较有钱的男朋友的时候,妈妈却并非那么快乐,像是在替我担忧着门不当户不对似的。

转而,我又跟辰原说了回家这件事。辰原回复了一个字,“好”。精简至此。

周二晚上,辰原跟我发消息说,明天早上8点半出发去火车站,买的9点40的票。于是,我退掉了我自己预定的下午15:16的票。

火车刚使动一会儿,老爸就来电话了。电话挂断之后,我告诉辰原,我老爸要接我们。辰原点点头。

火车上,我简要地给辰原介绍了一下我主要的亲属关系。我应该是讲清楚了,因为辰原的眼睛泛着精明地了然于心的光。

待到火车将要到站的时候,老爸突然来短信说,是老舅开着舅伯的车来接我。于是我转述给了辰原,于是辰原又点点头。

“刚刚你介绍主要的亲属关系没有提到你舅舅,你们关系不好吗?”辰原突然问道。并且一双可以反光的黑瞳孔紧盯着我。

“不是不是,我老舅他常年在哈尔滨,不知道他竟然会在家呀,所以就直接把他给省略了。不过他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人,脸上每时每刻都挂着笑容,幽默,开一些不太雅致的玩笑。”我干笑两下,赶紧解释着,手也不知觉地舞动着,衬托着我内心的紧张。

“你干嘛这么紧张?”辰原将我舞动的手牢牢抓住,传递了关心,却甩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事情有变,我有点焦虑。”我操控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尽力拉扯着自己的嘴角。

“不变应万变。你睡会。”辰原边说着话,边将我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我闭上眼,内心逐渐归于平静。

不一会,到站了。恰巧,老舅打来了电话。

知道了老舅就在停车场之后,我拉着辰原快步奔走过去。

老舅很容易被发现,因为他正伸着脑袋四处张望着。我拉着辰原,从侧面绕了过去,准备在他耳边大叫一声吓唬他一下,不过机敏的他没有遂了我的愿。

“这小伙子谁呀?”老舅真的是一脸坏笑,语气也是极尽调侃。

“我认的爹爹,这样算来,比你还长一辈。”我跟老舅说话一向没大没小,毕竟他说话也无所顾忌。

老舅听到这话竟是爽朗地仰天大笑,我看了看辰原,他也满脸笑意,看来是听得懂我们这里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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