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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进与退

夜色将天空吞噬,皓月高高挂起,迸发出万丈光芒,其光芒如同圣洁的长枪欲将所有邪灵退治,蜿蜒起伏的大山就像是巨人一样匍匐,似乎向着某一个地方跪拜。

巨大的水淋淋的皓月之下有一个人悬在半空中,即使存在于所有黑暗都能驱散的月光中仍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道修长的黑影。影子身后垂悬着五重圆环,圆环上面刻着复杂的纹饰隐隐放出光芒并且按照一定的规律旋转着。

声音仿佛是从天际之外传来,浩大宏伟充斥着整个世界。

问曰:“汝所求何物?”

黑影答曰:“世界永恒不变之真理!”

问曰:“汝向何处寻得?”

答曰:“世界起源之处!”

问曰:“汝寻之何为?”

答曰:“创世!”

两者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便感觉有崩坏的声音传来,空间和时间开始崩坏,这个世界开始崩坏,虽然整个世界并没有发出任何能够让人听到的声音,但是这寂静让人为之战栗,那是令人极度不安与恐惧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

随之传来“咔,咔,咔”物体破裂的声音。

皓月一点点的自上而下的破裂,化为银色的小块紧接着于空气中消散,无影无踪,最后月亮被一个黑洞所代替。

随后黑洞开始转动,形成一个螺旋向中心收束。

河川开始倒流,最终反重力一般向着黑洞扑去,大山开始解体如同战死沙场的战士那无人看管的尸体,尘归尘,土归土向着黑洞冲去。

最终空间和时间的残破的碎片也被黑洞毫不留情的吞噬。

黑影与之前没有半分差别,他俯瞰着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没有光也没有暗,存在着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

不知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黑影什么都没有说,化作流光从世界消失了。

窗外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快的声音,艳阳高悬,明晃晃的阳光淘气地调戏着姬满月,似乎在说“你还要继续睡下去吗?”

姬满月用手臂遮住眼睛。

“啧”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的窗帘被拉了起来,窗户也是敞开着的。

“笨蛋,起床了。”云霞天站在门口一脸坏笑着。

“你很烦啊!”

云霞天算得上是姬满月的青梅竹马,当然是她自称的,姬满月认为只是小时候一起玩过几次是算不上青梅竹马的,但云霞天强硬的态度及实力让姬满月不得不屈服,而且云霞天现在是少数愿意和姬满月“一起玩”的人。

姬满月不敢无视云霞天,因为云霞天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柔可爱俨然小妹妹的样子,但实际上云霞天是相当没有常识的小恶魔。曾经姬满月因为拒不起床而被云霞天直接动用神格连同床一起传送到了山中,当时姬满月的骇人表情可想而知,之后姬满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回到家中找到云霞天打算好好教训她一番,但是看到云霞天那“你还不认错吗?”的恐怖表情瞬间就怂了,此后姬满月便不敢招惹云霞天了。

穿着睡衣从山里跑回来什么的事情,姬满月不想再来一次了。

姬满月慢慢吞吞地起床了,打了个哈欠,十分疲惫的样子。

“喂,你又没有好好睡觉吗?”云霞天看见姬满月浓厚的黑圆圈说道。

“要你管?”

“我......我........我才不管你呢,哼,说着就离开了。”

昨夜,姬满月并没有熬夜,而是失眠了,他脑中不断重复着关河冷的事情,偏近清晨才入睡,睡着之后还做起了噩梦。

梦见,他独自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街边的店铺如同往常一边开着摆设着,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出现在眼中,不要说人了任何活着的生物都不存在,自己没走一步便传来脚步的回音,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回音,不明正体的回音如同粘附着自己,自己加速它也加,无论跑多快,那回音都紧紧地跟着自己,期间无数次回头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街道无限延长,怎么样都跑不到尽头,最终自己从一面镜子面前跑过时,忽得一瞥赫然看见自己的背上趴这一个人影!随之便被吵醒了。

姬满月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强行打起精神来,打算去吃早饭,大概还能算的上是早饭吧。以姬满月这样的身份是有佣人端早饭进来的,但是姬满月由于实力不济,当然这实力不知代表了神格的硬实力还代表了地位的软实力,或者说这种软实力更为重要。再者是因为姬雾月自己取消了这项服务,所以当弟弟的自然而然的也被取消了这项服务,至于道理上说不说得通反正下人们是一致这样认为并赞同了,大概是觉得麻烦并且浪费时间吧。

刚吃过早饭,姬满月看见云霞天向自己走了过来。

“今天我高兴,我带你出去玩吧?”

“说什么呢,你傻了吗?”

“你才傻了,都说了今天本姑娘高兴打算带你出去玩玩儿。”

“不去。”姬满月很果断的拒绝,他知道云霞天玩的东西都是些小女孩儿玩的,再怎么说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和他一起玩。

“哦?”云霞天的声调由高到低意味深长的问着,接着说道,“我记得远方的山中有很多的猴子,听说你很喜欢的吧,要不要去看看呢?我可以大发慈悲地送你去哦。”

“切!”姬满月毫不在乎,“你才喜欢猴子,你要是敢把........诶.....诶....大姐,大姐,住手,有话好好说,我今天刚好有时间,不如你带我出去玩玩吧。”话说到一半便看见云霞天抬手的动作,她想干什么用脚都能想出来,所以不得已说了些好话。

“好好听话不就好了吗,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云霞天把手放下了,姬满月才松了一口气。

“嘞,玩什么,先说好放风筝的话就算了。”姬满月摆出了敷衍的态度。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愉快的放风筝呢?”

“真的假的,你还真是要去放风筝吗,说实在你的技术我不敢恭维,反正你一定放不起来,然后把我连同风筝一起传到天上,强行把风筝放起来吧,话说你到底明不明白,把风筝传上去就好了干嘛把我也传上去呢,会死人的,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不会死的,我能好好控制的,再说了还不是你不中用,连个风筝的放不起来?”

“每次都被你吓个半死好吗,再说了结果还是要把我当做风筝一起放吗?”

“嘿嘿”云霞天天真的笑着,表示赞同姬满月的话,也就是说如果还有下次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当然下下次也是一样的。

“你还是别笑了,我怕,除了放风筝一切都好说。”

云霞天的脸色略微阴沉了一下,思考着玩什么好。

“那你倒是说说看,要玩什么?”

“我哪里知道。”

姬满月确实不知道应该玩什么,从小到大他就没和别人一起玩过,云霞天也是近一年才和自己的一起的。

“边走边看吧,总比在这里呆着好。”说着拉着姬满月向门外走去。

原本姬满月打算在这里消耗些时间,然后再以马上吃午饭为由下午再出去,然后再搞迷之消失,就可以躲过去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实现不了了。

不情愿地被云霞天拉着上了大街。

云霞天穿着休闲的衣服,活波可爱,天真烂漫。

“怎么样,伤好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既然你知道我有伤就不该让我出去啊。”

“你不怕被憋坏吗?另外,适当运动伤会好得更快,虽然你没有什么朋友,但也要出去运动运动才行啊。”

云霞天一脸严肃地看着姬满月。

姬满月被这样看着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要你管?”

“谁......谁.......要管你,谁要关心你了,笨蛋。”云霞天小脸绯红,蹦蹦跳跳地向着一家服装店跑去了。

云霞天的关心让姬满月稍微安心了下,莫名的感动有心而生,从小到大,姬满月只有母亲关心过,当然姬雾月那让他厌烦的关心他是不会承认的。

姬满月跟着云霞天的脚步,小声说道,“姑且陪你玩最后一天吧。”

“满月,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云霞天拿起手边一件青白色的长裙问道。

说实在,要说好不好看的话,答案当然的好看,因为无论云霞天穿什么衣服都显得好看,或者说衣服通过被她穿反而增添了光彩,云霞天就是怎么样的女子,身高比姬满月矮一头,精致的五官不能更精致,皮肤细腻犹如凝脂,发丝乌黑亮丽束成单马尾,身材就像是被手艺精湛的艺人特意雕刻过一样,整个人铅华未施,给人以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的感觉。

姬满月正想说好看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买来送你。”声音很大。

说话者指着云霞天手中的衣服,店主立马将衣服拿去打包。

姬满月看到说话者的时候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必。”云霞天断然回绝。拉着姬满月向外走。

“抹布岂能脏了美人的手,云小姐,要不我送你去洗洗手?”

来的有三人,说话者叫做姬川贵,不同派别的同族之人,他们那一派以喜欢欺凌弱小获得成就感,虽然也多次被族中掌权者指责,但是屡教不改,当然他们敢不听也是有理由的,另外两人是其他家族的人,算是姬川贵的狐朋狗友吧。

姬满月当然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要是次次都和他计较早就被打死了。是的,姬满月纵然略有不爽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因为他打不过姬川贵,不动用神格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旦动用起神格来姬满月会被秒杀,从小到大,姬满月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明知道结果还要强行去做,姬满月自认为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所以只要不触碰到底线他是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的。

作为最佳选择现在离开此地比较好,但是某人却不这么想。

“满月,我们去洗洗眼睛把,看见了这样的蠢物。”云霞天就如之前所说,不是一个懂得算计的女孩。

“你说什么?云小姐,叫你小姐不过是给你面子,你这样的我玩几天就腻了,另外跟着大爷有享不尽的好处,想倒贴大爷的女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总比跟着这废物强吧?”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相当污秽的语言,姬满月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这边的云霞天稍微冷笑了一下,姬满月瞬间开始为姬川贵的前途担忧起来。

果不其然,云霞天微微抬起右手,眼眸放出淡淡的绿光,姬川贵三人瞬间从原地消失。

要不是店主去包衣服了没有看见这一幕,不然非得吓一跳,要知道神格这种规格外的东西,知道的人很少,要是遇到偏激的人一定会把神格当做异端抓起来处死,另外好在外面的人也没有注意店里的事,所以没有人看见云霞天的举动。

当店主拿着包好的衣服回来看见买东西的人突然不见了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衣服给我吧,我买了。”姬满月接过衣服给了钱,随后转手把衣服送给了云霞天。

“好了,惹人厌的东西不见了。”云霞天接过衣服笑吟吟地说道。

“喂喂,你把他们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姬满月开始为三人担忧起来了,云霞天做事没什么分寸,闹出了大事就不好了。

“放下吧,没事的让他们去玩猴子了,当然不知是谁玩谁就知道了。”随后展现出了恶魔般的微笑。

可怕,好可怕,看来以后要小心了。

“满月........”

“不必担心我。”姬满月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明白云霞天是善良而又热心的人。

云霞天沉默了,姬满月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于是补充道,“我都习惯了。”

云霞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多问,气氛变得有点奇怪了。

“走吧,还要去哪里玩呢?”姬满月不知应该如何应对,只得岔开话题。

时值正午,两人在外面吃过午饭正讨论着下午玩什么,好在不愉快的气氛完全消失了。

下午恐怕就是和云霞天最后在一起的时光了吧,姬满月这样想着。

云霞天明天就会回到自己的家族,在过几天就会去远方了。云霞天之所以会和姬满月一起是因为族中没有能和她一起玩的人。她太强了,她的神格,她能力已经不是百年一遇这么简单是事情了,族中所有的人都惧怕着她,所以她才会觉得寂寞,才想起了曾经和自己玩过几次的姬满月,才会不顾一切得就算是威胁也要和姬满月一起玩。

云霞天要去的地方有着和她拥有同等才能的人,而那个地方又是自己所不能触及的地方她在哪里会找到新的朋友,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和新伙伴一起,姬满月就是如此想着,虽然想法是消极的但是他却很开心,因为毕竟和云霞天也玩过着么多次了,虽然多数时候是被迫,但也见到了小时候想见又见不到的东西,玩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就算将要与她分别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毕竟自己曾经和她一起笑过就够了,就算回归一个人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关系,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

同时想着,云霞天明天就回去了,那么姬川贵那些人就不能找她的麻烦了,但云霞天走后姬川贵一定会迁怒自己,不过没问题,迁怒自己总比他们惦记着云霞天要强得多。

“想好要玩什么了吗?”

就算是最后一天,或者说正因为是最后一天才要好好满足云霞天的愿望。

云霞天想了想,害羞地说道,“不如还是放风筝吧,放心吧我保证不对你做奇怪的事情,好吧?”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放风筝啊,不过算了,只要你能保证,放一放也是无所谓的。”

“嗯,嗯,当然,我保证。”云霞天信誓旦旦的说着。

不过姬满月还是心虚,做好了别传到天上的觉悟。

两人拿了风筝,来到了一块四周无人的空地,毕竟云霞天任性起来是不会管周围的环境的,所以选择了远离人烟的地方即使她使用了神格也没人看见。

云霞天拿着线,姬满月举着风筝顺着风跑,每一次离手,风筝都毫无疑问臣服于气流之下奄奄倒地,无论试过多少次都是这样,姬满月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云霞天在一旁鼓着腮帮子,有点生气了。

“看来不使出点真本事是没办法了。”

说着云霞天抬起右手,姬满月的心一紧,闭上双眼,察觉到没什么异样,小心地睁开眼睛,发现手中的风筝已经上了天空,而自己仍站在地上,长舒一口气,看来云霞天还是遵守了约定,那么问题就来了,明知道只是传走风筝就可以了,为什么之前每次都要把自己一同传走呢?

看见飞翔于天空的蝴蝶风筝,云霞天一手牵着线,边笑边跑,很是开心,此刻姬满月心中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忽然觉得和云霞天分别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

正当姬满月注视着蹦跶得和兔子一样的云霞天,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云霞天如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倒在了地上,风筝没有了现在牵扯很快杀入高空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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