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元气喘如牛,坐在椅子上等李忠义,脸上铁青。
几个办事员自顾做事,也没人鸟他,连个泡茶的人都没有。
等了一会,李忠义还没踪影,张安元气急败坏的直接奔向他的办公室。刚到门口,李忠义突然跳出来,堵住了张安元。
“张局,你来这有事?”李忠义抬眼笑着说:“我在办案,挺忙的。”
张安元简直要气晕了,怒道:“李忠义,你少给我打哈哈,我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
李忠义摇摇头:“我哪能猜到领导的心思。”
“你眼里还有我这领导?你就是这样执行领导的命令?算了,现在不扯这些,我是来提人的?”张安元不想再耗下去,直接说明来意。
李忠义却说:“这恐怕不妥,案子正审着呢。而且,受害人还在医院等着所里的处理结果。”
“屁,这事由不得你说了算,老子一区局命令你,赶紧把陈天羽放出来。”
张安元尽量压着火气,等把陈天羽弄出来,再去整李忠义,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整李忠义从老虎整成小老鼠。
一个小所长,在区局面前摆架子,不是脑子进水就是不想混下去了。张安元一区局的名义来压他,就是想给他提个醒。
不过李忠义并不为所动,笑着说:“你的命令恐怕也不行,因为这件案子已经向市局通报了,市局指定由西街派出所处理。”
“什么?市局指定?你哪来的权利越级上报?”
张安元差点要吐血了,在警察系统打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敢跟自己对着干的下属。
转念想了想,张安元觉得李忠义说出这番话应该是有所指,难道他在市局有人?肯定是这样,否则市局不会撇开区局直接授意李忠义。
不过,张安元的上头也有人,而且能量不小。市公安局的局长刘亚林是他妹夫,也是他所依仗的后台。
李忠义不紧不慢的说:“不是我越级上报,而是受害人直接将相关证据交给了市局。市局领导觉得西街派出所对案件比较了解,便指派我为此案的负责人。”
张安元当然不会相信,连忙打电话到市局,得到的回复是确实有这么回事。。而且,还是局长亲自指派的。
局长亲自指派的?这下张安元也懵了,以前有什么事,上头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怎么这次会这样?
带着满腹的疑问,张安元直接把电话打到刘亚林的手机上,问是怎么回事。
刘亚林是个老官场,沉稳不惊的说:“怎么回事回头再说,总之以后你别去招惹李忠义就行。七龙会那边我已经跟陈七龙说过了,看与受害人谈谈私了怎么样。”
挂了电话,张安元两眼有点迷糊,听这意思,李忠义后台的能量还真不小,以前倒真是小瞧他了。
不仅是他,就连七龙会也失误了,高健仁打探到的信息是,李忠义唯一的关系就是市局的一个秘书。
很显然,一个市局的秘书能量不可能有这样大,那就是说李忠义还有一个外界都不知道的大能靠山。
收起愤怒与不满,张安元换了一副嘴脸,撇撇嘴说:“老李呀,我承认刚才确实冲动了些,老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直来直去。作为西街派出所的老所长,对这还是很有感情的。你刚来不久,有些事情你还看不透,有些话老哥想跟你单独谈谈。”
李忠义笑道:“有什么话张局就直接说好了,这些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多么暖人心的话呀,连房间里的阳诚都挺感动的。有时候上级对下属的重视与认可,并不是非得体现在物质上,这样一句恰到好处的暖话比任何的奖励都要贵重。
张安元老脸微微泛红,犹豫了一会,才压低着声音说:“老哥想跟你商量下,七龙会这案子能不能双方协商解决?”
“这......”李忠义脸露为难之色:“张局你是知道的,这是聚众持械行凶......违反规定呀。”
“老子当然知道,这不找你商量吗?你个破所长蹦达个屁,看老子以后整死你。”张安元在心里骂起来,不过面上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跟受害人那边沟通下,需要多少赔偿,只要不离谱,我负责跟七龙会来协商。”
张安元不想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协商要求。
李忠义想了想,说:“那行,既然张局都发话了,我跟受害人联系下。张局你在这等会,我用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
用办公室的电话当然只是借口,阳诚就在里面呢,他主要是想跟阳诚商量下。不过张安元却以为,李忠义当他的面向受害人说好话难为情,所以想避开。
至于七龙会那边,刘亚林都已经说好了,就只等着这边表态了。而且,“受害人”上交到市局的证据也被他用特殊的手段,全部拿到手了。
刘亚林的态度很明确,不要把事情闹大,争取协商解决。
没多久,李忠义就出来了,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总算是同意了,赔偿的金额也不太离谱。不过,受害人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张安元刚刚舒缓的脸立马又拉下来,有时候这种附件条件也让人很蛋疼。
“这次事件的起因,是为了一个叫庒晓晴的丫头,受害人是本分的老实人,不想与七龙会这样的江湖势力扯上关系,所以想弄清楚七龙会屡次找庒晓晴麻烦的原因。”
李忠义说着指了指审讯室:“陈七龙的儿子就在里面,事件是他一手整出来的,但这小子嘴巴硬的很,怎么问都不肯说。其实,这是自己找麻烦。”
张安元知道李忠义的意思,站起身说:“这事我来处理,好歹在西街打滚多年,对于这些江湖势力的骨干份子还有不陌生的。”
“玛个巴子,你们哪里只是不陌生呀,简直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基友好吧。”李忠义暗骂道,点了点头。
让张安元去套陈天羽的话,这是阳诚的意思,今天他来的目的就是这。另外,要是能解决中间的误会和瓜葛那是最好。
至于赔偿,阳诚倒并不怎么在乎,在医药费和店里的损失费的基础上加百分之十的疗养费就行。
这个赔偿额度一点也不过份,现在涉及到经济方面的纠纷,哪个不是狮子大开口。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张安元满脸欢笑的出来了,拍着李忠义的肩膀说:“我就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嘛,这事儿受害人那边也有问题。等那个叫云姨的出院之后,你叫上陈七龙的儿子到她那去一趟,作上中间人,看事儿怎么弄。”
李忠义一惊:“张局,到底是什么事儿,这么神秘?”
“什么事儿也得等这件案子结了之后才能处理,现在当事人一个受伤,一个还关着在。”张安元有点小人得志的模样:“所以老李呀,凡事儿都得从两面来看,不要一根筋横到底。”
这话有警告的意味啊!
不过李忠义并不在乎,起身道:“那就按张局的意思来办,所里关着的这些人,我尽快处理后就释放。”
“那个,老李呀,你看能不能先把陈天羽放出去,也好让他准备赔偿的一些事。这样确实有些不合适,不过特事特办嘛。”张安元厚着脸皮笑道。
李忠义当然知道赔偿的事不可能是陈天羽亲自去准备,事实上这点小钱还不够陈天羽带马仔去做次大保健的呢,根本用不着准备。
张安元这样说,无非是的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稍微考虑后,李忠义偷偷跟阳诚发了条信息后就同意了。他也不想再惹毛了张安元,只要事情能妥善解决就行了。
半个多月后,云姨出院,阳诚在店门口放了一挂万响的鞭炮为她被祛除霉运。
而七龙会那边,却准备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要给云姨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