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岐在钓鱼。
碧波池中养着名贵鱼种。这些鱼被人饲养的惯了,只要有饵,便会上钩。
陆岐就在碧波池上垂钓,神态悠闲。
“咚”,是颗大石子落入水中,溅起层层波浪,惊走一池游鱼。鱼被吓跑了,陆岐反倒很高兴,他要钓的“鱼”终于上钩了。
陆岐的手上是一杆绿色的竹竿,翠绿翠绿的,还沾着清晨的露珠。他把竹竿斜着一打,水中的鱼钩跳了出来,闪着点银光。鱼钩连着鱼线,甩出条抛物线。
宫铃今天穿了身绿色的衣裳,翠绿翠绿的。她趴倒在地上,瞪着眼睛,似一只青蛙。她是被陆岐的鱼钩钓来的。
“还我。”宫铃摊着手掌说道。
“什么?”
“我的钗子。”
“昨晚,确实捡了只钗子。”陆岐从腰间取出支银钗,银鱼钗:“是你的吗?”他笑着问。
宫铃一个箭步向前,伸手又要去抢。她的手伸到一半,倏地又缩了回去。她的双眼,警惕的盯着陆岐,脸蛋却红扑扑的:“还我。”她的声音有些小。
陆岐握着银钗,对着太阳:“这支钗不是你的。”
宫铃从未见过陆岐这般无赖的人,她没好气的说:“难道是你的?”
“做工精细,线条柔顺,大匠的手笔。这样的钗子起码也得十金。”
“你倒是识货。”
“钗头这颗海蓝宝石,蓝宝石中的极品,可值百金。”
宫铃的脸色变了变,她并不知道这支钗子的价值。
“这些并不是最值钱的。最值钱的却是钗子上的两个字。”陆岐说道。
价值百金的宝石,竟比不上两个字。什么字,如此值钱。
“蓝宝石上刻的‘红妆’两字,才是价比千金。这两字,只有对着阳光才看得清。”
阳光下的宝石熠熠生辉,若是瞧得仔细,宝石的中间确实有两极小的黑点,“红妆”。这是红妆阁的钗子,千金难得。
“这钗子,真这么值钱?”宫铃狐疑的问道。
“千奇百怪天机楼,倚红偎绿红妆阁。这钗子可能还不止千金。”陆岐说道。
“唉。”宫铃长叹了口气,装出可怜的样子:“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不会还我了。”
陆岐淡淡的说道:“想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宫铃的耳朵可爱的抖了抖:“你问?”
“这钗子,谁给你的?”
如此珍贵的钗子,自然不是宫铃这样的小侍女买得起的。宫铃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陆岐假意把钗子往腰间送。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谁?”
“二夫人。”
答案有些始料未及。他原以为送钗子是宫铃某个情哥哥,比如某个有钱的杀手:“昨晚为什么要杀我?”
“哼。”哼的意思显然是不想回答。
“你是要我杀宫劫?”陆岐问道。
“宫劫可没死。”宫铃说道。
“那就是让宫劫杀我?”陆岐问道。
“你也没死。”宫铃说道。
“原来你是要我们杀来杀去,若是两个都死了自然是最好,随便死哪个也趁了你的心意。”陆岐说道。
“只可惜,你们谁都没死。”宫铃失落的说道。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陆岐问道。
“你想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宫铃说道。
“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剖开你的肚子看一看,你的心肠是不是黑色的。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陆岐说道。
宫铃似乎真的被陆岐吓到了,她面无血色的后退几步,一脸畏惧。
可惜,陆岐永远无法狠下心,去剖小姑娘的肚肠。他接着问:“你很想杀宫劫吗?”
宫铃默然不言,沉默便是默认。
“为什么?”杀人终究要个理由。
“他在打二夫人的主意。”宫铃说道。
对于宫铃来说,这个二夫人定然是个很重要的人了。“你也很想杀我吗?”
宫铃把手捂在臀上,扬着下巴,寒着脸,还是不语。
原来是因为这个,陆岐忆起昨日的事,又笑了笑:“我把钗子还你,还想杀我吗?”
宫铃希翼的看着陆岐:“钗子还我,就饶过你。”
陆岐把手中的银钗打了个圈,又用手指一弹,丢还给宫铃。银钗如离弦之箭,射向宫铃。
宫铃本就是练暗器的,倒也不怕,她运起右手,闪电般去抓。以她的眼力与手法,这一下本应十拿九稳,却偏偏抓了个空。
银钗从陆岐手中出来,初始速度极快,却越变越慢,直到宫铃身前,已经悬停在半空。
宫铃变得瞠目结舌,她深深地看着陆岐,就好像这才是第一次见他。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个艰难的决定:“帮我杀一个人?”
“这个人一定是宫劫。”陆岐说道。
“不错。”宫铃说道。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陆岐问道。
“杀了他,我就是你的了。”宫铃说道。
她竟用身体作交换,看起来是把宫劫恨到骨子里了。
“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值一个人的命吗?”
“至少我还是干净的。”宫铃挺了挺胸脯说道。可惜,她的身姿太过青涩,线条并不明显。
“我虽然喜欢女人,但我不喜欢这样的交易。”陆岐说道。
宫铃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死心:“你要怎样才肯杀宫劫。”
“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杀的了宫劫。”陆岐问道。
“你的功夫,比他高了不止一点。”宫铃说道。
“在我看来,宫劫的本事也不小。”陆岐说道。
“不会的,我看得出来,宫劫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若是万一呢,若是万一我死在宫劫手上呢?”陆岐盯着宫铃的眼睛问道。
“我就替你陪葬。”宫铃深吸口气:“只要你答应去杀宫劫,不管成不成功,我都是你的人了。如果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她说话时,目光如炬,应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可我还是不能答应。”陆岐的脸上还是那副坏坏的笑容:“我不会为了你的身体去杀人,除非是为了你的心。”
这世间的虚情假意太多,真心却太少。宫铃终究是不会把真心给陆岐。
“带我去见一见你的二夫人。”陆岐说道。
宫铃一脸的戒备:“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