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夜昔和曲离殇看见许坛青后一直嚷嚷着要揍他:“老大你别拦着我们,我要灭了他这个杀千刀的!”可这一动,便扯到了伤口。
“啊啊啊啊啊!”
听见这杀猪般叫声所有人非常一致地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捂耳朵!再然后那两个一人打一拳。
然后那两只“猪”晕了。
“墨瞳你赶紧给他俩上药。”君挽思叹了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看着许坛青。
许坛青被这个目光吓到了,一时间舌头打了结:“怎,怎么了?”
君挽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我错了……对不起……”许坛青委屈道,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算了,以后别动不动就制造幻境,明白吗?”
许坛青点点头。
沉默半晌,染暨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突然道:“看样子夜昔和曲离殇一时半会是动不了了,今天在这里再住一天吧。”
全票通过。
傍晚。
许坛青随便找了个房间便住下了。帮夜昔和曲离殇处理好伤口后,宫墨瞳便和染暨不约而同地站在君挽思房前。
染暨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看也没看宫墨瞳,虽是在与他说话,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君挽思房间的门:“你说,她到底是信你还是信我?最后,是我赢还是你赢?”
这句话听来,却更像是染暨在自言自语。
宫墨瞳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语气像是在对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谁知道呢。”
突然,染暨痞痞地笑了起来,仍看着君挽思房间的门,像是要把门看出几个洞:“想知道我为什么在她身边吧?求求小爷,或许小爷心情好了就告诉你。”
宫墨瞳一怔。他怎么忘了他是染暨,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单纯的笑容在脸上渲染开来:“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闻言,染暨终于看向宫墨瞳,仅仅一秒,又看向那道门,意味深长道:“有时候,我真的讨厌你们这些警惕性这么高的人。”说罢,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留在原地的宫墨瞳学着染暨的的模样盯着那道门,叹了口气:“姐姐,知道你没睡,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别当真,等出了鬼都我们找大夫给大哥看看。大哥看来病得不轻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噗!”君挽思看了一眼旁边的染暨,强忍住笑,扬声道:“恩,你说的在理,择日启程吧。”
“好。”宫墨瞳点点头,回到房里睡大觉。
养精蓄锐嘛,明天给染暨找医生。
而这边的染暨瞪了一眼君挽思后,带着极其不爽的心情从窗户跳了出去。
君挽思看着大敞的窗户,目瞪口呆道:“这可是二楼,不怕摔死,绝了。”
也不知染暨的声音从哪传来:“放心,好歹小爷我一米八八。不像某人。”
“你滚……”君挽思满脸黑线。
可染暨偏不,又跳进来孩子气般地和君挽思闲扯了一夜。
早上,君挽思便成了国宝——熊猫。
曲离殇看着顶着双黑眼圈的君挽思,调侃道:“挽思,你昨晚梦游去干杀人这等费体力的事了么,怎么杀气腾腾地还顶着个黑眼圈?”
……你试试跟一个人斗嘴一夜,第二天早上你跟个熊猫似的而那个人还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很绝望的好不好?
偏偏染暨就不放过她,还跑过来补一刀:“是啊,大半夜的指不定梦游到哪呢。来来来,给我们分享一下你的‘光荣事迹’。”
许坛青一看君挽思被“围攻”了,连忙跑到君挽思身边,指控染暨:“明明就是你大半夜的打扰今今睡觉!这幻境的的一草一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君挽思一脸感动地抱住许坛青,“还是坛青你对我好。”
许坛青满脸都是笑容,身高的优势让他顺手揉揉君挽思的头发:“今今不哭了,不哭了……”
这阵势,就差横抱她唱摇篮曲了。
夜昔抽了抽嘴角,看着许坛青没好气地提醒道:“喂,姓许的,你还带不带我们出幻境了!”
嘶,她现在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呢。天杀的许坛青……
许坛青的架势也不输给夜昔,松开君挽思,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再啰嗦把你困在幻境里!”
“好了别闹了,走吧。”君挽思怼了怼许坛青的胳膊。
面对君挽思,许坛青又变成了笑眯眯的样子:“好啊。”
许坛青念着咒语,渐渐地,幻境一点点湮灭,他们面前已然是另一番风景。
……
距幻境解除已有许些时间,如果不是夜昔他们三个要在这城中玩一会他们早就出城了。
城主府。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半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看面前不怒而威的白衣男子,恭恭敬敬道:“禀城主,城中已有人出城,可以看出结界解开了。而且,城中来了一帮外人,属下问了城门的守卫,并不见任何人进城。”他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城主。
“说。”
“其中有精灵王许坛青。”
“许坛青?我就知道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城主冷哼一声,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派个人往城中散布消息,就说精灵王许坛青一干人等破了我城的结界。”
管家了然地点点头:“属下知道了。”
城主摆摆手:“去吧。”
“属下告退。”
此时城中的大街上,走着两组外来人。其中一组是夜昔曲离殇和许坛青这三个逛街的。另外一组就是无聊到发霉的君挽思、染暨和宫墨瞳。
且看君挽思这一组。
这一组为首的是君挽思染暨,后边跟着一脸无奈的宫墨瞳。
就在君挽思和染暨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们后方响起:“看来各位的心情不错啊,想必是我钧城的风景令各位心情愉悦。不过各位可能要稍后再欣赏钧城的风景了,我家城主有请。哦对了,精灵王他们已经在城主府恭候各位多时了。”
提到许坛青他们,君挽思面色一变,飞快地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管家:“你们要干什么?”
“只是请姑娘你们去城主府做客而已。”管家谦逊地弯了弯腰。
“而已?”染暨挑眉扫视在场每一个士兵:“既然是请,为何这么大动干戈?”
闻言,管家歉疚地笑了笑:“原来各位在意的是这个。现在大街小巷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孩童,都知道破了城中的结界是各位。城主要表示感谢,当然怕各位去城主府的期间被兴奋的百姓伤到,所以派来了侍卫保护各位的安全。怎么,这也有错?”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立马喊起来:“不会不会,恩人们去吧。各位救了我们,城主当然要表示感谢。还请管家代我们谢谢各位大恩人!”
看着周围瞎起哄的百姓,君挽思头疼地扶了扶额,有气无力道:“走吧。”
见君挽思配合,管家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各位请。”
城主府。
那位城主看到君挽思的时候显然恍惚了一下,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光芒。
那光的名字,叫恨。
然后他笑了:“各位请坐。”
“城主,您有话不妨直说。既然是感谢,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宫墨瞳开门见山道。
“各位先请坐。”城主笑眯眯道。
“那我们不客气了。”君挽思点点头坐了下去。
见君挽思坐下,染暨等人对城主点点头也随着坐下。
只有许坛青还站在原地,一脸不爽的看着城主:“喂!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爷我没工夫搭理你。”
城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还是笑道:“精灵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各位来府上坐一坐而已。”
许坛青冷哼一声:“现在不是都坐上了吗。哦,原来是等我呀。”说着,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仅仅坐了一秒又站起来,“好了,这下都坐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君挽思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傻小子。
“坛青,你坐下。”君挽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啊?”刚要杀人的许坛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得站在原地干眨巴眼。待他反应过来时才一脸怒气地问:“今今你说什么呢?坐什么坐,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许坛青这么说,君挽思怒气一下子上来了,站起来一拍桌子:“我说让你坐下你听到没!”脆弱的桌子经君挽思一拍,立刻碎成粉末。
“杀千刀的,你还是听挽思的话吧。”夜昔好心劝道。
闻言,许坛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怒火冲天的君挽思,怏怏地坐了下去。
半晌,君挽思稳定了情绪,向城主拱了拱手:“城主见笑了。坛青这孩子就这样,你别挂在心上。”
城主面上不见恼怒之色,眸子深处却有一闪而逝的恨意:“怎么会,精灵王小孩子心性,活泼率真,在下怎么会怪罪呢。”
“城主,既然你有心请我们喝茶,那么不介意收留我们一晚吧。”宫墨瞳喝着茶,缓缓道。
你既然不怀好意,何必你开口,我们自是会遂了你的意。
城主笑道:“当然可以。各位来到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啊。”随即把管家招来,“管家,给这六位准备上好的客房。”
“是。”
“城主的管家真是听话啊。”曲离殇半嘲讽道。
城主微微一笑:“这是在下已逝的夫人训练出来的人。”说到自己的夫人,城主的眸子里出现难得的悲伤,但更多的是恨意。
“节哀。”染暨眯了眯眼。
“见笑了。”城主牵强地笑了笑。
之后他们又寒暄了不少时间才回房休息。
第二日早晨,君挽思他们便装模作样地起身告辞。
城主也费尽心思地挽留:“各位不妨再待上几日,也好让在下报答各位的恩情。”
“你这个人真是的,我们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放我们走。听到没有?”夜昔满脸不耐烦。
城主沉下脸冷冷道:“如果我不呢?各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心可没有各位那么好,只怕是不能陪你们一起演下去了。”
要的就是你气急败坏。
宫墨瞳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城主:“那么城主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那各位可要看好了。”城主挥挥手:“出来!”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院中出现数名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城主眯了眯眼:“我城主府的死士足足有五十名,而许坛青就算会操控幻境和梦魇又怎样?寡不敌众罢了。”
那染暨呢?你把染暨当空气了吗?众人心里咆哮道。
染暨好似头上有顶草帽似的对着空气往下按了按。
深藏功与名。
“你敢小瞧我?你看我不杀了所有人!”为了剧情戏剧化,许坛青勉为其难地答应宫墨瞳配合演这场戏。
“回来!”染暨一把抓住许坛青的衣领。
“你让我过去!”
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
看着两个人内讧,城主心里还没笑够呢便被曲离殇的淡淡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城主这是何意?难不成想要杀我们?”
城主连忙摆手:“曲公子可别这么说,我只是想请各位来府中做客而已。”
“你这架势难不成是想我们在牢中做客?”夜昔冷着脸问道,早已没有昔日的笑容。
城主笑笑:“夜姑娘真是聪明。”
“得得得。”夜昔干笑一声,“我可承受不起。”
城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牢,见不到在下。”
“好啊,看样子我们是难逃此劫了。”君挽思突然出声,“烦请城主带路。”
“看来还是君姑娘识相。”城主扭头看向管家,“给他们带路。”
“是。”
“慢着。”染暨突然出声,挑眉看向城主,“你确定?”
城主挑挑眉:“为什么不确定?”
染暨露出一抹笑:“好,这是你说的。”
大牢中。
“挽思你干嘛不杀了他!”进了大牢,夜昔终于不再演戏,有些抓狂道。
君挽思瞥了她一眼,解释道:“我想知道这个城主会怎么对付我们。更何况,出了鬼都我也不知道去哪。还不如陪他玩玩。”说罢,闭上眼睛假寐。
夜昔还要说什么,见君挽思没了兴致,也便闭上了嘴
一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两天过去了,城主来看他们一次,什么也没做就走了;
三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一个星期过去了,城主只来了三次;
半个月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挽思,这个城主要是一辈子不干什么你是不是准备在这待上一辈子啊!”夜昔抓狂道。
“今今你不是说有好戏看吗?这是什么情况啊!”许坛青亦是如此。
“是啊挽思,我突然觉得那个城主只是想囚禁我们。毕竟坛青也囚禁他们一城的人很多年了,他只是想以牙还牙而已。”还是曲离殇比较冷静,猜测道。
“哼,他就不怕我再布上结界?”听到这一切源于自己,许坛青很不爽道。
“那他应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宫墨瞳听着曲离殇和许坛青的对话,亦是猜测道。
“那就让他死好了。”夜昔一脸不在乎。
闻言,所有人一齐看向夜昔,就连许坛青都是一脸惊讶。
这还是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夜昔吗?
夜昔被他们看得有些背后发凉,连着后退好几步:“怎……怎么了?”
“没什么。”染暨率先反应过来,别开眼。
“如果城主真的只是想囚禁我们的话,那我们还是走吧。”君挽思突然看向许坛青,语气中带着些愧疚,“坛青,你先去把城主的记忆取来,我要看看他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城主看我的眼神总是有些仇恨。事后,我再与他道歉。”
“我剁了他,他敢恨你!”
“诶呀,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再剁了他也不迟。”
君挽思不知道,她这一举动,让她想起多年前前世的痛苦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