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翔飞穿着棉睡衣杵在别墅院的大门前,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我从搬家公司的大货车上跳下来,说:“喂!傻愣着干什么?快报门牌号啊!”
他木讷地指向喷水池和假山的方向,“荷兰风车旁边的那栋、二百、二十、二。”
“真够二的,你对数字一点也不敏感?”
我拜托司机把大货车停在222号,然后和聂翔飞步行过去。一路上他支支唔唔地心不在焉,问他居住环境之类的问题,也是精神恍惚地不是“嗯”就是“噢”。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拽住他的胳膊骂道:“死黄花鱼你脑子里在想谁?”
“太突然了!”他局促地扳住我的肩,一脸忧虑地小声嘟哝:“你也太让人措手不及了,为什么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宝贝,别那么任性好么?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这么紧张,其实男人的家很闷的,这样吧,我们今天下午去宜家逛逛添置些家具……”
“噗——”
当他得知,这些行李和家具是薛贝贝的,很不愉快地让搬家工人将它们扔在院子里。
把大货车打发走之后,他暴躁地按开指纹锁,埋怨我说:“为什么不放在你家啊,我这里又不是仓库。”
“我爸不太喜欢外人的东西。说起来,我今天是来突击检查的,我还没观赏过单身男人的家呢……”说着,我霸气地将他推到一旁,也不等他邀请,咣当一声撞开房门,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
天!传说中的豪宅!
如同大教堂般的寥廓空间,吸血鬼废墟般的黑与红搭配……
“骗——人——”我掩住嘴巴,六七百平偌大空间,居然没有一个卧室、餐室、厨房,没有任何墙壁做隔断。血红与纯黑的装潢与家饰,深处凸出两级黑色大理石台阶,放了一个黑色维也纳卡洛兹按摩浴缸。
低矮的玻璃吧台,收藏红酒的小酒吧,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旁摆了一张双人床。浴室、酒橱、卧室浑然一体……而且,最不合理的是,单身男人的家不是应该很乱的吗?除了被子没有叠好,为什么连脏衣服或者臭袜子也没有?
“好诡异的哥特风格。”目光从垂下来的北欧树枝吊灯上收回来,“难道是传说中的幽闭恐惧症患者的房间?你的品味好特别啊。”
“不然,怎么会爱上你?”他邪肆地笑,“欢迎女主人突击检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上楼搜查。”
我难以置信地扫视一尘不染的大厅,“你雇了保姆?”
“我不喜欢与陌生人独处。”
“你有洁癖。”我断定。
“家是要住一辈子的,当然要自己打理才行。”他的脸凑近我,突然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老婆大人是要疼一辈子的,也要好好爱护才行。”
仿佛被蛇咬了一口,我一把推开他,“不是说去约会吗?还不快换衣服?”
他点了点头,解开睡衣扣子,露出白皙宽阔的胸膛。
“你去楼上换!”
他的唇角勾了勾,竟****身子抱住了我,“中午去郊外,先喂我点儿吃的,怎么样?”
我魂飞魄散地说:“好。”
一顿饭而已,他居然开心地笑了,好像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