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女子瞟了一眼那个在各个牢门穿梭的小女孩,露出一丝微笑,没有想到在牢房这种地方还会有小女孩,更令女子喜出望外得是这个小女孩没有号码牌。她也许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小女孩。
瑕儿依偎在青璇怀里好奇问道:“娘亲,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自从她懂事以来一直都是待在这黑暗潮湿地牢房里,牢头很凶,每次牢头一来,青璇便会将她藏在自己身后。
“外面的世界很美,瑕儿终有一天,你会亲眼看见的。”
“娘亲,那些被带走的人是不是被带去外面的世界了。”
青璇盯着瑕儿看了一会点头道:“是啊,他们是被带外面去了。”
“外面都有什么,也是一间间牢房组成的吗?”年幼得瑕儿实在是想象不出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外面的世界和这里完全不一样,有足够的阳光,有花儿,有草儿,人们都在外面自由走动。”青璇说着开始回忆点点滴滴。
“瑕儿也要出去,娘亲带瑕儿出去。”瑕儿拉着青璇地手撒娇。
“娘亲现在不能带瑕儿出去,乖,先睡觉。”青璇轻拍瑕儿让她先睡觉,不要想着外面的世界。
大家相继入睡,白天新来女子未睡,她呼出一股粉红色气体,气体飞向熟睡的瑕儿。
瑕儿被这奇妙味道唤醒,坐起身来揉一揉眼睛,昏暗灯光下她看见那名女子在向自己挥手。
“嘘。”女子食指抵着唇示瑕儿不要发出大动静,“小丫头,你是不是很想出去看看着个世界,我有办法。”女子在瑕儿耳边低声说。
瑕儿看着女子点了点头,于是女子便塞给瑕儿一件东西,“好,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吧,知道该怎么了就赶快去睡觉,记住不要告诉别人。”
瑕儿挤出女子所在的牢门,又回到青璇身边重新倚着娘亲睡觉。
“怎么了?”青璇被瑕儿的动静吵醒了,她关切地问自己的孩子。
瑕儿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青璇一笑,继续睡觉。见孩子没有什么问题,青璇便重新安心睡下。
“娘亲,我还要听外面的事情,你将给我听,”瑕儿扯着青璇的衣角撒娇道。
“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家的瑕儿一直打听外面的事情,我光讲可讲不明白。”青璇点了一下瑕儿的小脑袋,外面的世界应该怎么样和少不更事的孩子形容呢,说得再多他们出不去又有什么用,想着青璇不禁叹气,可怜她的孩子从出生起便只能在这方寸之地。
“瑕儿马上就能出去了,”瑕儿眨巴一下眼睛,黑乎乎的脸掩盖不了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是嘛,那等瑕儿一出去可得给娘亲带些桂花糕哦,”青璇玩笑着,一点也没有把瑕儿说得当回事情,小孩子就爱乱想,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为她做什么,只能陪着瑕儿假象一下。
瑕儿认真地点点头。
“两万四千,两万四千是谁,快出来,你的刑期到了,”牢头大步走进牢房。
青璇向往常一样将瑕儿藏在身后,可是这一次瑕儿竟然忽然从自己身后溜出,“是我,是我。”
牢头一皱眉,他不记得这牢房里关着这么小的丫头,不过犯人太多他也已经糊涂了,他看了一眼瑕儿手中的号码牌,确实就是两万四千。
青璇来不及阻止,牢头已经将牢门打开。她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狠狠盯着那名新来的女子,她清楚记得那号码牌应当是那名女子的,怎么会在自己家孩子手里。
“她只是一个孩子,号码牌不是她的,是这个女人的,这个,”青璇一手抓着牢头的脚,一手指着那个现在在偷着乐的女子,希望牢头放过瑕儿。
“我怎么知道只是个孩子,现在的江湖这么乱,保不准她练了什么邪门的功夫便成了孩子模样,”牢头见过世面,在这个江湖各种奇葩功夫都有,他可不敢掉以轻心,他家宫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明明是个几百岁的老头了,虽然见不到宫主的样子,但从声音身型却还依旧十分年轻就知道练得武功十分邪门,再说他不是青天大老爷,没有这个精力去管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是被冤枉了。
“我会带桂花糕的哦,”瑕儿微笑着和青璇挥手再见。
看着自己孩子那天真的笑容,青璇心头犹如百万只蚂蚁在撕咬,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瑕儿跟着牢头离开牢房,因为出这牢房的人都是要死之人,所以牢头便免去为瑕儿蒙眼睛这一步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更不会泄露什么。
原来在牢房外一百米处便是一个大花园,瑕儿沐浴在阳光下,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从来不知道空气会有如此好闻得味道,可是她却说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之前在牢房中只能闻到人的汗臭,死老鼠的腐臭,瑕儿几乎熟悉所有臭味。
“今天怎么是个小娃娃?”王姑问牢头道。
“管他是小娃娃还是老太婆,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牢头对着一位中年女子说道。
王姑是负责未犯人清洗的,所谓负责清洗,无非便是将犯人赶入池中,看管住犯人,最后为犯人提供一套干净衣服,总不能让犯人不穿衣服来去,也不能让犯人穿着臭哄哄的囚衣去见宫主吧。
“这娃娃好像才五六岁的样子,一个人进这池子恐怕是会淹死的,”王姑倒是一位心善得主,她见瑕儿还小,便准备亲自下池为瑕儿洗澡。
“这是什么,我不要下去,不要下去,”瑕儿惊恐地瞧着碧波荡漾的水池抵触地叫喊道。
王姑心中一想,莫不是这孩子从未下过池子洗澡,“孩子不要怕,你看我都下去了,你也来试一试,洗澡很舒服的哦。”
瑕儿听着王姑平和的语气,又见她已经先下池子,便伸出小脚试着沾了沾水,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她便大着胆子下了水。
水很浅,却浸没到瑕儿的脖子,王姑细心地为瑕儿洗着澡。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瑕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哦,叫我王姑吧,那么瑕儿啊,我问你,你怎么会被关进那座牢房的呀?”
“娘亲说,我是出生在那里的。”
王姑没有说话,她继续为瑕儿洗澡,早便猜想到是如此,却不想真是如此。这样一个小孩子出生在牢房已经够苦得了,按说孩子无罪便不应该有号码牌,那么瑕儿的号码牌又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她母亲?“瑕儿,你手上的牌子是谁给你的。”
“是前几天进来得大姐姐,她说有了这个小牌牌就可以出来了,现在我真的出来了。”瑕儿说着高兴地笑起来,原来所谓的洗澡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情。
“你,没有告诉你娘亲吗?那个大姐姐给你号码牌的事情?”王姑问道,心头不由得一纠,这孩子完全是被骗了。
“没有呢,大姐姐不让我告诉,对了我还要给娘亲带桂花糕呢,王姑哪里有桂花糕?”瑕儿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小手和小脚在水中不停地滑动着,忽然一倒头在水中游了起来。
多活泼可爱得孩子,竟然三两下便自己学会游泳了,若是长大说不定能成大器,只是没有以后了,因为洗完澡王姑便要带瑕儿去见血刹宫主。
“一会我就带你去有桂花糕的地方,只要你乖乖得,”王姑说着眼角出现一朵泪花,年纪大了,这水池得雾气熏得她都流眼泪了。
“娘亲说外面的世界可美丽了,以前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景色是美丽的呢,现在我知道了,所谓的美丽就是看着能让自己高兴的景色。外面的世界真的好美丽,瑕儿好高兴哦,瑕儿还要去做好多好多的事情,”说话间瑕儿已经被王姑抱出水面,穿上干净衣服,只是没有预料到是这么一个小娃娃,衣服有些大了。
王姑很想对瑕儿说,这里只是血刹宫的一角,并非是瑕儿娘亲口中的外面的世界,而且这里虽然美丽,却也可怕,比如现在王姑便正带着瑕儿一步步走向死亡。可是这能和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说吗,即使说了,瑕儿又能理解多少呢,想到这里王姑便没有说话。一路上她只是重复她说,她是要带瑕儿去有桂花糕的地方,重复说瑕儿很乖。
血刹宫主练功一般会将犯人带到练功房,隔着帘子犯人便会被推入血池,瞬间变成一滩血水,所以他不会发现帘子那边只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
将瑕儿带到帘子后,王姑并没有离开,血刹宫主发现了王姑依旧没有离开,所以他未发功,只是隔着帘子问:“怎么了?还不走,是也想要成为这血池一部分?”
王姑听着宫主得话吓得连忙跪下:“属下绝无此意,只是想说几句话。”王姑深知宫主可不是什么善主,此事若是处理得不好,瑕儿的命不保,自己的小命照样不保。
“你想说什么说吧。”宫主得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可不想耽误练功得时辰,王姑从未这么失常过今日是为何,血刹宫主心中也是一阵疑惑。
“宫主,我从小便待在这血刹宫,对血刹宫也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看在这情面上,求您对今日的犯人网开一面,莫叫她受太多苦。”王姑恳求道,以她得身份和能力,求宫主网开一面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深知宫主的性格,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是王姑极限。
血刹宫主不仅练靠人血汲取力量得武功,还喜欢折磨那些犯人,用内力隔着帘子施压与犯人,他喜欢听犯人骨骼具碎得声音,喜欢听五脏慢慢爆裂得声音。而王姑得请求便是让瑕儿死个痛快,不要受这么多的痛苦。
王姑很想将瑕儿的事情告诉宫主,可宫主并不是一个为民请命得侠士,一个素不相识得人,他是不会管她是冤枉,还是被陷害。
“你可以下去了。”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语气中已经有了怒意,让他给个痛快?世界上竟然还有王姑开口求情得人,他倒要看看此人有什么天大本事。
王姑退下,为自己的冲动捏了一把冷汗,深深得感觉到差一点自己也没有命了。
桂花糕呢,说好得桂花糕呢,瑕儿隔着帘子赤着小脚到处寻找着。
血刹宫主感知着瑕儿得位置,敢在他的血池跑出乱逛得瑕儿算是第一个。王姑让他给这犯人一个痛快,他偏不,这次他可不是一下子捏碎骨头,两下子捏爆五脏了,他要更慢一点地折磨这个犯人。
一股莫名地力量将瑕儿托起,瑕儿吓得惊声尖叫起来,这尖叫声传入血刹宫主耳朵,亦传到王姑的耳朵。
稚嫩得声音让血刹宫主停下继续使力,内力一传,瑕儿便穿过帘子飞到了血刹宫主面前。
瑕儿得衣服太大,导致血刹宫主只看见一件衣服被自己传了过来。难道是犯人跑了?血刹宫主这么一想便收回自己的内力,瑕儿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便掉在盘腿而坐的血刹宫主怀里。
“那个请问桂花糕在哪里,还是你就是桂花糕?”瑕儿从衣服里探出脑袋问道。
因为离得很近,瑕儿清楚地听到了血刹宫主那明显得心跳声,这是因为他马上就要误了练功最佳时间的原因。
“这里好响,好响。虽然我看不见你的样子,可是我能感觉到你是个温柔的人,快说出桂花糕在哪里吧。”稚嫩之声再次响起,与此同时那双丝毫没有感觉到恐惧得小手从面具往下摸,一直摸到了血刹宫主的胸上。
“我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人,还有这里没有你要的桂花糕,”磁性的声音响起,却没有与王姑对话时的杀气与强势,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对着甜腻腻的声音和毫无威胁得声音主人凶起来,却也不温柔,冷冷说话。
血刹宫主抓住瑕儿不安分的小手,防止小手胡乱地摸,很奇怪瑕儿得小手一摸血刹宫主得心便安分下来,第一次竟然没有用人血便顺利突破一个境界,这也许真的是上天安排的一个奇迹。
血刹宫主看一眼瑕手中的号码牌眉头微微一皱,“你娘亲是谁?”他不问其他,很显然这个小女孩他没有一点印象,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本该站在这帘子后受死的是那个花月洞弟子——花娇娇
“我娘名字叫青璇,我看着你不像是娘亲口中说的桂花糕,可是王姑明明说这里有桂花糕的,”说完瑕儿又开始不安分地东张西望寻找传说中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