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容颜渐瘦,女子美丽不在。她青璇并非为偷那《无心解籍》,不过是恰好发现其密室,与相爱之人在其密室相见。未曾想被楼主撞了个正着,于是便有了这莫名一罪。
了无生机地荒漠,炎热而干燥,龟裂的大地,呼啸得风,让人身心疲惫,在一家已经破旧不堪地小驿站停下。
刚喝了一口水,青璇便觉得胃中十分不适,明明胃里什么都没有,却在翻江倒海,没有忍住,她终还是吐了起来。
“怎么又吐了?这么娇贵,受不了,”负责压行青璇的弟子青冽挥了挥手,很是嫌弃地走开,免得青璇吐脏了自己的衣服。
这一路来不知怎么,青璇总是吐,食欲也不怎么好。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接下了这活,早知道这么不好伺候,我才不愿意呢。这楼主也真是的,直接杀了不是简单,还要送到血刹宫,多此一举,”青冽没好气地说道。
正难受着,一位佝偻着背拎着篮子的老婆婆趁着青冽走开蹒跚走到青璇面前,“姑娘似是病了,可愿让老身帮着瞧瞧?”
青璇抬头看觉着这位老婆婆挺和蔼,不像坏人,便点头。
“姑娘啊,依老身看,你这是有喜了啊,”老婆婆握着青璇的手小声地对着青璇说道。
青璇楞了,她抬头看着老婆婆,摸着自己的肚子,反复思考着老婆婆所说的话中含义。见老婆婆握着自己手腕处,想必是在为她号脉,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怀上他的孩子。这几天的不适,她只当是自己身子弱,不适应长途跋涉引起的,可是现在想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她也是习武之人,虽说武学造诣不高,可体质还是锻炼得不错的,一路上不应该出现这些症状。
“都是要死的人了,”青璇冷笑一声,默叹孩子有得不是时候。
“这不是还没有死吗?看你这瘦的,得多吃点才是,为了孩子,哎,”说完老婆婆从自己的竹篮子里掏出两个鸡蛋放在青璇怀中,“没有到最后一刻啊,谁都不能自己放弃自己,活着便有希望,你看着片沙漠好像没有生机,可其实啊只要你仔细观察,生命无处不在,”说完老婆婆起身步履蹒跚的离开。
青璇听着老婆婆的话,随意一瞟便见风化的凳子下有一只蜥蜴正躲在凳子的影子下乘凉。
是啊,活着便有希望,玉郎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可是我看不到未来怎么办。青璇想着站起身来,虽然吃不下东西,但是为了孩子,她必须去吃一些,她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水壶喝起来。
“刚刚还半死不死的,现在这就吃上了,装,”青冽看一眼青璇说道,而青璇好似没有听见她的奚落似得继续吃。
这千里,她一直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与她在密室相见得相爱之人,却一直未等到其人来解救她。可是等着等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被世人传为人间地狱的血刹宫。
“站住,什么人,这可是血刹宫,不要命了?”两个大汉拦住青璇和青冽凶神恶煞得问道。
“两位大哥,我来自摘星楼,这是摘星楼弟子青璇,我们楼主在书信上应该都写明了她所犯的罪,还请两位大哥放我们过去,”青璇笑着道,心情却想若不是现在自己是弱势一方,定要教训一下这两头。
两个大汉对看一眼后还是未放行,“把她交给我们便好,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青冽一听这会子真想笑起来,交给这两个人,便免去了她好长一段路,当然是极好的。不过她还是假装皱眉道:“这恐怕不好吧,万一这弟子有什么闪失。”
“所有犯人都是在这里和我们交接的,也没有过什么闪失,你这女弟子说这话几个意思?”一大汉看起来不怎么高兴,青冽得话叫他听着不舒服。
“没意思,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告辞,告辞,”青璇行着礼讨好状得将青璇交给两个大汉。
两个大汉警惕得看着青冽离开后,便用一块布将青璇的眼睛蒙住。
“启禀宫主,摘星楼的犯人已经到了,”一名弟子禀报道。在他的前方十米处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只见面具男子将一封信揉成团扔进火堆。
“这是她的号码牌,”这位戴面具的男子便是血刹宫主,他扔给那弟子一个号码牌。纱烟渺走了许久再睁开眼便是阴暗潮湿地一座地下牢房,这牢房很大,有一间间小牢门将牢房隔成小间,小间中关着一到三个犯人,也有空着的小间。看不见牢房尽头,数不清到底关着多少人,只感觉越往里面去应当是条件越差越受罪的。
青璇并没有被带到牢房深处,而是被安排在了就近小间中。
“拿着,这是你的号码牌。”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塞给青璇一块号码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串数字。
一只只老鼠毫不顾忌地在牢门外走道上嬉戏,对被关着的人熟若无睹。
“四万?”青璇喃喃读出自己的号码牌,这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天自己一直被关在牢房好吃好喝得伺候着,这与世人相传得人间地狱不符,难道是世人误传?想来也是,昔日在摘星楼她青璇并未犯过什么大错,《无心解籍》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无非是她误闯入密室,并没有什么证据说明她是为了偷《无心解籍》,楼主怎么会忍心将她置于人间地狱。
想来也是巧了,她从小在摘星楼长大,去过那间房间许多次,也无意中碰到过开启密室机关许多次,可是从来未曾触动过机关,偏偏便是次被她轻易打开了,而且再这之后每次都能轻易打开。
“两万三千五百五十一号!”随着声音响起,牢房中传来一个男子杀猪似得叫声。“我不要去,我不想死,不要啊。”
巨大动静将青璇从记忆中拉扯回来,这是怎么回事?依着牢门青璇盯着眼前拖过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
见青璇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对面牢房的女子说道:“你是新来的,恐怕不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殿主便会带走一名囚犯,大家都说这是给宫主练功用的,哎,这手中的号码牌便是死亡倒计时器。刚刚带走那个男子应该是想自杀,结果却未死成。如今被拖走不知死前还要遭多少罪,”女子说着看一眼自己号码牌说道:“都怪自己作死。”
原来这个号码牌是用做这里,青璇觉得眼前一黑,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有几个月她便要生了,孩子没有号码牌,宫主可会放过孩子。听之前叫得号码,自己应该暂时不会被轮到,可是终会轮到。
“若是自己会被发配到这血刹宫,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背着师父替人铸器。”
说话的人应当是暗影殿的,暗影殿有规定所有弟子为人铸器需纪录在册,铸器师必须得对武器负责,将武器托付于可托付之人,若是以后武器主人犯事,也可查其铸器师,寻找破解其武器之法。
青璇的肚子越来越大,本以为孩子会不保,可是大家并没有在意大着肚子的她,连牢头也不曾有过什么反应,牢笼中的犯人只顾着自己的性命,牢头只顾着自己能不能顺利将今天号码牌轮到的犯人带走。一句话完全顺其自然。
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二月后的一个寂静夜晚,一声啼哭,我们的主人公诞生,她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不知自己是出生在一间冰冷牢房,孩子的哭声一直传到牢房的最深处。
孩子一直没有名字,直到她开口会喊青璇娘亲,青璇才开始思考名字。并非是青璇故意不为她取名,只是在这牢房之中一个名字它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瑕儿,你名字叫瑕儿。”青璇抱着女娃摇晃着身子,在这座冰冷而又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青璇的孩子一出生便注定有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散发光彩。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每隔几天都会有一个囚犯被带走。
残酷的环境,因为瑕儿而变得有了一丝生气,牢房中有时竟也会有笑声传出。
“多亏了瑕儿,使我们在这牢笼中的生活有趣不少。”
“是啊,是啊,来瑕儿,到我这里来,我剩了馒头给你。”
一个老妇人说着对着一个披头散发脏兮兮得小女孩挥挥手。小女孩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她从青璇所在的牢门一个机灵钻入老妇人的牢门。“虎婆婆对我最好了,知道瑕儿已经饿了。”
“慢点吃,别噎着。”这个留馒头给瑕儿的老妇人便是瑕儿口中的虎婆婆,虎婆婆没有孩子,看到瑕儿便觉是自己家孩子一般,对瑕儿很是疼爱,经常留下些吃得给瑕儿。虎婆婆为一头乱发的瑕儿梳理着头发:“我们家的瑕儿长大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走,进去。”
牢头压着一个女子进了来,那女子虽穿着囚衣,可仍然看得出样貌十分出众,行动间有几分妩媚。
“想勾引我们宫主,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本,这是你的号码牌两万四千。”牢头将号码牌扔给那新来的女子,“有一个插队等死的,你们啊,偷着乐吧。”牢头指着其他囚犯说着离开。
这几年青璇已经大致明白了这号码牌的含义,简单来说便是死亡倒计时,可它又不完全是按照先来后到顺序来排得,比如说这位刚来的女子便是属于直接“插队”,换句话说她会死得早。
青璇也自己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号码牌得多久才会轮到,发现她的号码牌是牢房中数字最大的,换句话说她是被判了无期徒刑,不会被杀死,却能等到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