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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追寻故事的少女 03

经年夏季最长,因为日光蝉鸣长,因为人间相逢短,因为逝水流年在。

我这人脾气怪异,但生活却极其随意,总的来说算得上是随遇而安的人,但是有一点,就是讨厌改变。我本人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改变,所以真要是有什么让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那就只可能是有他人闯入。

改变意味着不可控,也意味着可能会让我变化。这些年来,我一直极力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尽可能地过的简单一些。从上中学起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从不跨域任何界限,做事也极为懂得分寸。

平日话也少,除了必要的交际之外绝不废话一句。因为我向来觉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可见嘴巴不是个好东西,能少动则尽量少开口比较好。言语如刀似剑伤人却更无形,不开口,不伤他人也不伤自己。

上了大学后更是如此,绝不参加任何团队活动或者三人以上的聚会是基本原则。同时因为深知自己的性格——怎么说呢,不是常人能够轻易和谐相处的那种人,所以也就没有住宿学校。简单与学校签了一些协议后,便自己在附近找了个单间租房。三楼,背阳,除了卧室外便只有一个洗手间。对我来说极合心意。

然而就在我远离家乡来到这座北方城市的第二个夏末,我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打乱了,待到我醒悟过来已经为时已晚,重新安定下来之后。身边便多了两块狗皮膏药似的玩意,一只后来被命名为“叶子”的小狗,以及另一只叫梦鹊的“宠物”。

不知为何,叶子极其黏人——且这人居然是初识便对它冷眼相待的我。然而有叶子的地方必然有梦鹊,通常剧情是叶子迫不及待地跳到我的怀中,然后不超过三秒钟便被梦鹊罪恶的双手强抢过去。叶子一番拼死挣扎之后,梦鹊玩累了也就放任它跑到我身边,悲剧的是每次叶子还未在我怀中窝过三分钟那双命运之手便再度伸来。以至于后来,我便能根据叶子的惨嚎音量判断梦鹊折磨了它多少次。

按理来说,在梦鹊大魔王如此丧心病狂的摧残之下,就是恐龙幼崽都得夭折于襁褓之中。奈何叶子身坚志残完全忽视了命运的残酷,最终愈挫愈勇茁壮成长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自创飞檐走壁龙腾虎跃撕咬滚打等等绝世武功成功蜕化为混世小魔王。最为得意的一点就是练就了假寐神功,在命运之手再度袭来之时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睁眼翻滚跳开。

这两货就经常在我画画或者构思之时围绕着我各种斗智斗勇,堪称武林紫禁之巅。

在叶子入住之后的第二个周末清晨,梦鹊再度出现在我门口。

她仍然是一副白色T恤加紫色长裙的装扮,马尾却换成了胸前长辫。她负者双手,一脸神气,背后居然是一个硕大的行李箱。

我扶着额头揉了揉眉间。

“惊喜吗?”梦鹊笑道。

我用一只眼神色不善地瞪她,她毫无自觉地伸长了脖子朝门内望,轻声呼喊道:“叶子——”

叶子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瞥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随后又缩回了被窝。

梦鹊讪讪地缩回脑袋站在原地挠挠头,然后这才挺直腰板十分严肃的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动作,道:“报告首长!新邻居梦鹊前来报道!”说完自己倒是先大笑了起来。

我指了指她的牙道:“红豆。”随后转回洗手间洗漱。

三秒后,梦鹊大惊失色之下连滚带爬地冲进洗手间将我挤到一边,然后对着镜子龇牙咧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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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漱完毕后换了衣服,并且特意洗了头刮了胡子。随后换上帆布鞋,出门前看了一眼手机里的记事本。

10月17日,雨。

于是便又返回从柜子里拿伞,一番思索之后,确定没有什么贻误的事便推门而出。梦鹊抱着叶子随之而来。

“它不用去。”我对着她说道。

“哦。”梦鹊答应一声后便要放下了叶子,叶子刺溜一下从她怀中跳了下来然后围着我的腿打转。

我将它塞进门缝后立刻锁了门,随后离去。

梦鹊听到叶子不停的叫声似乎有些不忍,她突然自背后伸手拉住了我。我扭头与她对视,她略微蹙眉,双唇紧闭没有说话。

“要不你留下?”我说。

她咬着嘴唇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不再理会她,自顾回头前行。

她被我拖着走了几步突然不动了,我被随之牵扯回头,刚一回头,却见她突然抓起了我的胳膊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她咬的极其用力,仿佛铁心要撕咬下来一块肉似的。我只是略微皱眉,没有动作一切由她。并非是我感觉不到痛楚,只是我明白,这世间的事,每个都有它的缘故。若不想牵扯因果,便是不理会。

半响,她松口,然后抬起头来,双眼隔了一层雾气令人看不真切。

“疼吗?”她哽咽着问,手却依然紧紧抓着我胳膊。

还未待我回答——她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她低下头,几滴眼泪缓缓飘落。

“对不起。”她说。

“......”我大概能理解这也许是她在情绪失控下表达友好的独特方式。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也把我留下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她捏着我的手指愈发用力,哽咽更剧。

“一生那么长,我出现的那么晚。我真的害怕你忘了我。”她说。

她突然开始隐忍的哭泣,双肩不住地颤抖。

“对不起。”她不停地说。手指却没松开。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指,然后撑着她的肩膀,对她说:“虽然我无法理解你对我如此强烈的感情从何而来,我暂时也不愿知晓,但是,我能感受得到。即便此刻的我无法对你做出任何回应,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画一幅画。”

她渐渐止住了哭泣,抬头,梨花带雨,一边抽泣一边说:“说话算数?”

“嗯。”

“你不生气吗?”

“不。”

“不疼吗?”

“疼。”

“那你不生气?”

“生气能不疼么?”

“那——你不觉得我像个疯子么?”

“有点。”听闻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后她的神色明显苦楚了许多,我接着补充道:“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一样。”

她似乎有点不明白,我只得解释一遍,“我是说,我也时常会发疯。”

“我知道。”她咧开嘴笑,一张泪痕未干的脸变得极其古怪。

“所以我才在你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她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生气。你果然不会生气。”

“......”

“嘿嘿。”

“不哭了?”

“不哭了。”

“能放开我胳膊么?都发紫了。”

“嗯。啊——对不起!”

“我实在是不喜欢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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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这玩意儿虽说五花八门流派众多,但总归有些共同之处。其中以文学、绘画、音乐最为打动人心,而文学尤为独特。

文字最初本来是记录语言的符号,随着人类社会的形成,文字符号增多,各种奇妙诡谲的组合形成独特的魅力。抛开文字本身的魅力不谈,文字所承载的故事、情绪、内涵更为摄人心魄。

贩字为生的便成为作者(或者写手),要是这写作者情操高尚写出来的东西于他人乃至人类有益便可称之为作家。历来写作者不少,真正的作家却不多。在我看来,作家分三等:三流作家为读者写作;二流作家为自己写作;一流作家为生命写作。

就文学来说,看故事我只看古代,看思想就念近代,看文章则读当代。文学又自成体系,下分小说、散文、杂文、剧本等等,最好的还是小说。小说是文学的灵魂。

就当代来说,国内余华最好,邻国则推村上春树,再往外,活着的只有乔治·雷蒙德·理查德·马丁(GeorgeRaymondRichardMartin)。

我大概每隔一星期去一次图书馆,还上周借阅的书同时顺便借些新书。所谓的新书也不一定是非得刚出的,大多还是我未看过的作品。尤其是如同《挪》中永泽所认为的那样——他只能信任那些死了三十年以上的作家并且经过岁月洗礼的作品,对于此观点我约为一半赞同。还未死的作家——特别是新的作家偶尔也有闪光之作。诸如横空出世的郭敬明韩寒之类,但是年轻作家一般都沉不住气,成名作之后往往骄傲自大忙着其他事情去了,极少有静下心来认认真真搞文学的。所以对于新人作品来说,只要有空我都会将其成名作统统看上一遍,第二部作品也可粗略浏览一遍,要是毫无生气从中嗅不出什么灵气(或者是对写作认真的态度)就断然不会再看他今后的任何一部作品。

倘若有那么一本足以使我看两遍以上的书,那么我才会乐意去掏钱买——而且必然买两本。买的时候也尽量选择塑封完好的,回来拆开一本,但凡有空就拿出来翻上几页。另一本则坚决不拆封,得空了便抽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寄给远方的好友去,顺带着写上一封长信。

我说过我这人脾气怪异,没什么朋友,这么多年来,唯一保持联络朋友的便是初中同窗Cherry。Cherry外貌不出众,但是脑袋却极为聪慧,而且也十分自强,做事也相当有分寸。所以在学业上,对她来说完全没有难度,中学毕业后便凭借优异的成绩被华东师大录取。而

我则相较逊色,并非是脑子不灵光,只是对学习无甚兴趣,钟爱文学,但是笔力不行便干脆寻了个与之相通的路子学了绘画。最终考入了北方一所不错的师范类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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