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你太小看时间的力量了,任何情感在其面前都是不足道的。如果连这些恩怨都不能勘透的话,你以为他们这么多年来在做什么啊!”悟空正色道。
八戒一笑,“猴儿哥,或许如你所言,但再微小的裂痕都足以致命,或许事情进展顺利或一切处于常态的情况下并没什么,然而一旦处于逆境,彼此心情焦躁的时候,被淡忘的仇恨将会再次涌上心头,同伴之间难免动起手来,届时不必对方攻击,他们自己就会崩溃瓦解。就算固若金汤的防御,也抵受不住祸起萧墙的变故啊。”
小龙若有所悟道,“如此说来,此战胜负的关键,不在于双方力量的差距,计谋的运用,而是...”
沙僧道,“不错,哪方能够摒弃前嫌,更好的进行团队合作,便可掌握战局。”
小龙微笑道,“我似乎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了,面对以后不断出现的强敌,咱们只要精诚团结...”
八戒冷笑,“如果实力差太多的话,咋着都不好使啊。”说着,瞥了一眼纸条末端上的名字,张开右手,任之随风飘去,喃喃道,“最终还是选择了项羽啊。”
三藏一笑,“除季布外,项羽账下的猛将全部集结了。”
战友情客栈,地字三号客房...
龙且望向窗外悠然道,“季布这次不参加,有人知道理由么?”
虞子期道,“他生性好静,又与主公和刘邦都有些交情,只好两不相帮了。”
龙且道,“真是遗憾了,话说,那家伙也差不多该到了吧?”
项羽麾下有五员爱将,便是在座的钟离眜、龙且、虞子期、此次婉谢参加的季布、以及众人久等不至的英布。
项梁拊掌笑道,“没错,已经到了。”
话音方落,随着门轴响动,走进一条大汉。其人浓眉怪眼,颔生紫髯,左额有一道十字疤痕,右颊赫然刺着个“罪”字,凶猛剽悍,咧口而笑,正是楚军中第一员骁将,每仗必陷阵先登的英布。由于昔日犯秦法而受黥刑,面上被刺字,故而又名黥布。他本是项羽最为倚重的心腹将领,却在楚汉对峙期间转投刘邦,并在最后将之逼入绝境。然而时过境迁,往日是非,彼此皆一笑置之。
英布与大伙儿招呼过,自便就坐。他这一到,人员聚齐,众人精神一振,或摩拳擦掌,或捋髯微笑,现出一副踌躇满志、跃跃欲试之态。
钟离眜淡然道,“比约定的日子迟了一整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英布笑道,“同地府那帮恶鬼赌钱来的,我大杀四方,总不好一时便走啊?”
项伯道,“没错,赢了钱就走,这于大义不合!况且,即便你想走,这些穷鬼也不会答应的。”
虞姬娇柔一笑道,“英将军可以放水,故意输啊。”
英布叹了口气道,“不过手气壮的时候,想输都难啊,所以我迟到了。”
项梁笑道,“你这家伙不过是赌瘾发作而已,竟然编造这种蹩脚的借口,想输的话,怎么会输不掉呢?!”
英布大笑,“想不到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范增肃然道,“英布,还好不像你说的那样,毕竟,战前手气太好并不是什么吉兆啊。”
英布眼中精光一闪,漫不在乎道,“运势不佳的话,就以实力弥补好了。”他顿了一下,复又说道,“此时对方有什么动向么?”
项羽摇了摇头。
英布道,“他们可真沉得住气啊,现在竟然还没做出行动,不过,越是这样,越令人担忧。我看...”
项羽道,“不是对方没有动作,是咱们还没去侦查。”
英布挠了挠头道,“看来沉得住气的是咱们才对,不过,也没关系了。”
范增沉吟道,“真的没关系么?在即将开战的现在。”
项羽霍然站起,“一切在鸿门宴上见分晓吧!”
“鸿门宴?”英布不明所以。
虞子期将刘邦一众将在鸿门设宴招待己方之事简略说了。
英布不屑道,“拾人牙慧,全无创意的家伙,明天可要大干一场!”
蓦地,人影一晃,出现在房梁之上,众人闪目看时,却是范增。其身法之快,实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只见他瘦骨嶙峋的大手向前抓出,四周逸出丝丝白气,随即散去。
项伯惊道,“范老,您这是做什么?就算项羽不同意去侦察对手,老人家也不必气得上房啊。”
钟离眜淡然道,“韩信的探子么,咱们可失态了。”
范增点头,“对方这般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不回应一下是不行的了。”言罢右手一立,化清风而去。
项羽待要阻止已然不及,苦笑道,“姜桂之性,老而弥辣,真拿亚父没法子。”
虞子期起身道,“我过去看看,非常之时,也好有个照应。”
项梁阻拦道,“不必了,范老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况且,是他的话,没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在此静观其变就好了。”
项伯道,“韩信的‘影斥候’果然非同小可,竟能突破结界且不令咱们察觉!但仍逃不过范师傅的眼睛,但他这一去,对方若再派人来,我等未必能发觉。”
钟离眜道,“这件事交给我好了。”只见他揭开右眼上的黑布,露出一只黯淡没有瞳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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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面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虽只一闪而逝,却仍被张良敏锐的捕捉到,并向之投去询问的目光。
“派去的探子被解决掉了。”韩信淡然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他们了解对方“影斥候”的能力。
“是谁?”萧何问道。
韩信摇头,“对方出手太快。”他派出的分身与本体心意相通,但由于范增动作太快,影斥候连传达讯息的时间都没有。他沉吟片刻道,“这下打草惊蛇,他们必定会还以颜色,看来在下得亲自走一趟了,另外,百里之外几道极强的气息也令我十分在意。”
“身为大将的你,还是稳坐中军帐吧。”伏案大睡的陈平缓缓站起说道。他面色苍白,形容清秀,兀自睡眼惺忪,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嘴角却挂着自信的笑容。话音才落,便杳然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