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许久,但因深冬时节,仍旧薄雾弥漫,世界淡白,朦朦胧胧,清冷许多。但是街上熙攘的人群,却叫这无情的天地间又添了些许生气与活力。
嘀嘀的唢呐声忽然从远处的白雾中传来,紧接着,一群人马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城南。
周围聚集了许多的百姓,都在观看。
拥挤的人群之中挤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黑曜石般的眼瞳,专注而有神的盯着这一排阵仗,嘴里问道,“这是在干嘛呢?”
“哟,你这都不知道啊,最前面,最神气的那个,是今年新进的状元郎,后面跟着的分别是榜眼和探花,至于后面的那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样子,也必定是人中龙凤啊”。
“呵,最厉害的你都不知道,那个可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少年丞相,齐相是也”。
小娃娃闻言望去,果然是英武不凡啊,但是他怎么长的像个女人?不禁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以示惋惜。
随着大雾的散去,人马渐行渐远。
李同非兴趣索然的在七嘴八舌中悄然离去。
街上卖东西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李同非逛的略觉疲惫,准备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一会。刚想走进客栈,就被一阵吵闹声给吸引了过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有小贼偷钱。这种事,李同非见的多了,心中冷哼,这小偷的技术还真是不行,偷东西居然被人给抓住。想归想,但也不想多管闲事,于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个热闹。
被偷钱的是个壮汉,壮汉死死的拉住小偷,狠声骂道,“你这可恶的小贼,居然敢偷你爷爷的钱!”
周围围观的群众,了然,原来此刻那个瘦瘦的男子居然是小偷。
然而,那男子却直呼冤枉,“我,我没有哇,大伙作证,我只是路过他的肉铺,想买点肉给我那年迈的母亲吃,可他却一把抓住我,说我偷了他的钱,冤枉啊”
“混账!你可知那钱是你爷爷我准备用来给生了病的老母买药的?”
“冤枉啊,冤枉”
男子大呼冤枉,壮汉死命不放,百姓一下闹不清,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小偷。而李同非却双手环胸的看着。
事态愈发严重,壮汉气的居然抡起了拳头,却出乎意料的被一人拦下,大家都纷纷惊讶的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李同非则弯眼一笑,有如三月春风,吹去了寒冷,壮汉屏着怒气问,“你这是干什么?”
“诶,这位兄台可千万犯不着和这种小贼置气,不就是想辨出这钱究竟是谁的吗?好办,好办”
“怎么,你有法子?”壮汉质疑。周围百姓也是一脸的怀疑的看着这个小个子。
李同非毫不在意的说,“只需一碗清水即可让真正的小偷现行”。
“什么?!不是在说笑吧”。瘦瘦的男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怕什么,除非你心虚,不敢试”
后面立时有人递上一碗清水,“清水,我这茶铺多的是”
壮汉和男子,以及周围百姓都将信将疑的看着李同非把白花花的银子丢入碗中。可是碗中什么变化也没有,更别提能让小偷现行了。
李同非安抚道,“别急,看!是不是有层油花?”
百姓一看,还真是漂了许多的油。
“这位大哥是卖肉的,若是银子上浮起油花,也就不足为奇,倒是你!”
语毕,转眼一看那个瘦弱男子,男子吓的将银子一丢,撒腿便跑,那叫一个灵活。
李同非淡笑着从地上将银子拾起,还给了壮汉,对其道,“若是治病的要紧钱,自当谨慎保管才是。”
“哎呀,小兄弟,我刚才真是多有冒犯了,还请你原谅本人的无礼才是。”
“客气客气,小弟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话说完,李同非便欢欢喜喜的走进了一家酒楼。
傍晚时分
李同非刚躺下休息时,门外便想起了一阵扣门声,下床,开门。
“怎么是你啊,表哥”来人倒叫李同非吃了一惊,正是李同非的表哥,常裕。
常裕一打折扇,摇晃扇柄,便踏进门,说,“臭小子,自从那****顺走我钱袋时,我便叫人一路跟着你了,况且我还不知道你,整天惹是生非的”。
“表哥,你来找我,不会只为训我吧。”
“当然不,是左相托我来请你去他府上做幕僚,以后,也可以为你谋个一官半职,这样,姑母也欣慰不少。”
“狗屁!”还不等常裕说下去,就遭到了李同非的严词拒绝。
常裕听到此话,一急,抬手间,就给了李同非一记敲头,气道,“你个臭小子!难得相爷如此看得起你,你倒还不乐意了!不管你,明天,你便随我去趟相府,回允相爷,听见没?”
“我不去!”
常裕一气,又伸手捏住了李同非的耳朵,仔细问了一遍,“究竟听见了没?”
疼痛之下,李同非连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