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秋的老婆,他平时怎么宠你怎么护着你,我这个老头子看不到,也管不着。士辉是我的儿子,这里是杨家的地,我没死,还轮不到你撒野。要走的不是他们,是你!”
“杨老伯!”她煞费苦心,为的是谁!
“你走不走!难道还要我请你出去吗?”老爷子破口大骂,毫不留情。
沈初礼看着他面目狰狞,心覆了一层寒霜,冰冷至极。
死的不是她,与她何干!走就走!
“安大夫,我是士辉的妻子,他的病怎么样我最清楚。采凤求你,替我丈夫看看病吧!阿雨,嫂子谢谢你。爹,把这些人弄走吧!”那边沉默许久的采凤开口,李青荷把东西准备妥当,安大夫已经走过来把脉了。
“你说什么?”
“爹,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不支持请巫师做法事,我们家做了那么多场法事,花了那么多的冤枉钱。该死的还不是死,该病的一样要病。这种迂腐无知的观念,要不得!”
杨父冷着脸,“……”这个儿媳妇很出色,嫁过来后,孝敬老的,哺育小的,把家里把持的仅仅有条,他和老婆子都很中意她。如今,她居然帮着外人,一起指责公公的不是,岂有此理!
“杨老,我等且问你一句,这场法事做还是不做!”
杨老伯的脾气就是典型的一家之主的做派,这群阴险狡诈的人,知道采凤看出了端倪,只好诱使有分量的人下决断!
沈初礼怒气冲冲走过来,和带头的巫婆正视,她冷笑:“你说你是法师,那你一定神通广大咯?”
“那是当然!”老婆子噘嘴,不屑与她交谈!
“噢~”她围着巫婆走了一圈,怡然自得。“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士辉大哥得罪了鬼魂?”
“我有”
“别跟我扯你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既然有本事,那就拿出证据来!你把那鬼魂请出来,让我等看看便是!”
“游离于世俗之外的物体,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么能看到。混账!”
凡夫俗子都搬出来了,呵呵!
沈初礼恰巧捕捉到巫婆跳跃的眼神,她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莫非心里有鬼?”
“你胡说什么?你们两个,没看见吗?快过来抓住她,这个恶毒的女人!”
“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你们要真的有本事,还要像安大夫这样的医者做什么?骗子就是骗子,你们就只会欺负无知的村民罢了。敢不敢跟我去官府?!”
“爹,你看清楚没有,他们根本就是骗子。枉费我们还相信他们多次,是时候走人了!”采凤早已经让青荷捡好了他们的家当,李青荷把一整袋包袱扔给他们:“门口在那儿,我就不送了。”
“你们,真是愚蠢!”
“你们就很聪明?算无遗漏?你们观察入微,留意到了厨房外面的一堆新柴,然后顺水推舟,编造出这么个借口骗吃骗喝。看着一条鲜活的人命死在眼前,却无动于衷。我们不傻。”沈初礼居高临下瞪着那个巫婆,冷言讽刺。
“杨老,杨家会遭到诅咒的,等着吧!”
“啪!”
巫师离开后的片刻,响亮的耳光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身怀六甲的采凤挡在了沈初礼的跟前:“爹,阿雨没有错,她是来救士辉的。”
杨父愤愤甩手,他要打的人是秦雨,不是她。
他总算看清了这个儿媳妇的真面目,表面对你孝顺乖巧,背后却搞小动作,完全不听话。
在他们的眼里,他这个一家之主,还有没有威严!
“凤嫂子,凤嫂子,你没事吧!你怎么那么傻,你还肚子里怀着孩子。”沈初礼扶着她,青荷不明白,杨父平日里待嫂子很好,嫂子只不过反对了一次,他就这样对她们。
她弱弱地将目光放回采凤身上时,一声尖叫:“嫂子,嫂子的裤子上有血……”
月落乌啼,银霜裹夜,微风拂过茂密的山林,扑向山洞中那处明亮的火堆。
肤色幽黑的少年捧着热汤,呼呼气。“秋哥,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山了。这次的收获可真不少,好些名贵的药材呢,卖了得值多少钱呀。”
“就这点出息。”
男人捞起旁边的衣服,披在身上。这几天一直下着细雨,衣服没得换,只能晚上起个火堆弄干。
他摸着袖口上密密麻麻精致的绣纹,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淡笑。
“秋哥,想什么事儿呢?笑的这么开心。”赵子恒吃惊,好久没有碰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当年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之后秋哥的笑都是勉强和敷衍似的,他以为再也看不到那个潇洒不羁的公子哥儿了,像这种发自内心又带着柔情的笑容,莫不是…
“你想问什么?”
“你想说的,就是我想问的嘛!几天不见嫂子,是不是怪想她的?嗤嗤,男人有了家室果然不一样了,多愁善感的秋哥不见了,哈哈。”黑头少年忽然沉默,思索许久后,终于开口:“秋哥,上次祠堂的事,是我不对。你代我向嫂子道歉吧!我以后再不会干这种窝囊的事了。”
赵秋扯下一片烤肉,强行塞进他的嘴里。“你和青荷怎么样了?她还是一副对你爱理不理的态度?”
“唉,一言难尽啊!”
“一言难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什么感觉你自己最清楚,我早就提醒过你,是你非得上去碰钉子的。”
少年委屈道:“她不是一心一意钟情于你吗?我哪里还有机会。”
“她什么脾性?你不知道?我和她至始至终都只是简单的兄妹关系,别往死胡同里钻。况且,我已经成婚,她是时候死心,解脱自己了。”
少年放下东西,磨磨随身带的刀,放宽心地说:“没事儿,你以前常在嘴边挂的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女孩多的是。我赵子恒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还愁找不着媳妇吗?”
“小子,真有你的,还把这儿都用上了。”赵秋敲敲他的脑袋,心情似乎不错。
“我这不是跟你学坏的吗?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哥们俩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赵子恒已经昏昏睡去。赵秋给火堆添了些柴,清冷的目光望向黑漆漆的深林,野生的狸猫绿色的瞳孔闪闪发亮,像一团团诡异的鬼火,令人惊悚。
人在寂静无人时,总会思前想后,许多不愿回忆的事情就会浮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