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觉得不可能再见到的东西,却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让现在怔怔坐在地上的朱清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甚至忘了追问旁边的始作俑者。
白色的地板在漫反射的作用下有些过渡刺眼,那是梵高最爱的星光白,为此,她还专门在选择了略带北极星图纹的地砖。
此刻的她也呆立住了。一直以来,老板强大的内心和能力让她完全感觉不到他会有任何把持不住或者失态的时候,但现在,情况很明显。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无坚不摧的,即使有麻烦,那也是客观方面的,而主观方面,没人能动得了他的心神。
“老板……”她艰难开口,想作点解释,譬如这镯子不一定是画像上的那个,又或者,即使是,她也并不知道。
总之,她没有错。不知者无罪。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告诉我,这个哪里来的?”他打断她。
“这……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从一个女学生手里抢来的?”他语气中透漏着一种故作镇定,让对方更加不敢接下去。
“梵高,这件事搞得沸沸扬扬,你要作何解释?”
“请老板放心,我处理的很干净。”
“干净?”
“是。”她很坚定的回答,诚然,并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只是一家侦探社的买主,而侦探社,又间接完成了这件事,她觉得天衣无缝。
“如果真这么干净,那为什么我会发现?”
她想说是老板思维敏捷,观察力惊人,但是却忽然觉得这些理由好可笑,并不是因为它们不是真的,而是因为它们太过明显,以至于她不想再费唇舌重复。
他带走了那玉镯。
冬天的山风夹杂着些许干涩,吹得门口的梵高背脊渐冷。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开始了。
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是夜,朱清半躺在床头,他审视着这镯子,事实上他已经看了它一整天。
他从来感觉不到冷,但是今夜,他却找了一袭绒毯披在自己身上,现在的姿势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所谓的“地球人”。想到这里,他不免觉得有点可笑,然而下一秒他又记起自己曾经在绿意盎然的山头,望着朱颜,心里默默对她说;“你可知道我根本不是这里的人。”
正因如此,那个时候的他显得尤为怪异。他想起众人惊恐而厌恶的眼神,想起朱鹮那充满杀意的眼神,甚至想起那个曾经让他恨之入骨的玄铁笼,还有朱颜纯真的笑脸。
他闭上了眼睛,今天的他,虽未出门,却真的好累,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个自己的大脑,不能让他整日都陷在回忆的牢笼中不能自拔。
但是他依然做不到。
无奈,起身去抽屉里拿起一颗安眠药,又去厨房倒了杯水,他即刻服下,拖着步子仰卧在床。
大脑的神奇之处在于,你永远不能强行控制它不去做任何你心里想做的事情,即使在梦中,你依然无法左右。
那个巨大的玄铁牢笼又一次以噩梦的形式出现的眼前。
他看到褚王。
因为想靠蛮力冲出玄铁笼,他浑身是伤,手上,肩膀上,红色的血纹像是一个个随时要张开嘴的野兽。
“别白费力气了。”他看到眼前的王者轻蔑地对他一笑。
“父亲。”此刻,一个焦急的女孩的声音传入耳膜。
他听到了文景的声音,没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