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到了啊,夏婉抬头看着夜空高挂的皓月,心一时间平静了下来。
现在的日子尽管不尽人意,但正是这样的日子会让人坚强。
“可以聊聊么,”白凤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顺便递给了夏婉一件长袍,“你身子不是一直不好吗,怎么这么晚了还站在这里。”
夏婉接过来披在肩上,看向白凤的目光中带上一丝暖意,“一想到明天就要跟着师傅回家了,实在是兴奋的睡不着,还有这件衣服,谢谢你了。”
“想知道彦虎的事么。”
“师傅会告诉我的,”夏婉靠在墙上,“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白凤将披散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把头发挽了起来,原本谪仙般的人物越发的出尘,“你会报仇么。”
面对着夏婉疑惑的眼光,白凤轻笑几声,“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女儿会怎么做。”
夏婉蹲下身去,不知何时,心中渐渐开始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愤怒和烦恼,知道实情的每一个人,看向自己的眼光不是充满了怜悯和惋惜,就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活在母亲的光环下,自己真的很累,心中感激兴奋的那股劲过去了自己总会忍不住的怀疑,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夏婉很清楚很多人之所以会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她是夏婉,而是因为她是慕容铭莲的女儿,在对自己的母亲越来越了解之后,夏婉一直把母亲作为自己景仰的对象,可同时的,越来越多的困扰在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包围。
她并不嫉妒母亲,她以有这样的母亲为荣。
她很孤独。
“若是不想活在别人的光环下,那就去超越那个人,”白凤淡淡的开口,“经历了这么多后,你已经不可能再得到过去的那种无欲无求平凡稳定的生活了,那么现在的你会自甘平庸么。”
“小师妹,师兄我拭目以待。”
原来他就是师傅说的师兄啊,夏婉将头埋入双臂之间,过了半响,一个闷闷的声音传入白凤的耳朵。
“师兄,我会超过你的。”
白凤翘起嘴角,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回去之前有意无意的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某个方向的某个地方。
“糟了,芳雀,你说主子是不是看到我们了,我刚刚看到主子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白小鸟惊恐的看向方芳雀,“回去后主子会让我把他书房里所有的兵书兵法都抄十遍的。”
方芳雀不屑的撇撇嘴,“胆小鬼,还不是你要做这梁上君子姑娘我才陪你来的么。”
什、什么?!
什么时候要来这里偷窥的人变成他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瞧着白小鸟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方芳雀狠狠的在白小鸟头上敲了一记,“你是个男人,别总是搞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给我看。”
白小鸟两眼泪汪汪的看向方芳雀,由于敢怒不敢言所以万种情绪都化成了一句话。
“芳雀,我错了,你别揍我了,疼。”
方芳雀大有一股恨铁不成钢、望子成龙的气势打算一路冲到底直接向师兄把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师侄要过来,最起码要把他扳正,让他以后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的活着,可是一想起自己的师兄......
师兄表面看着冰冷无害,但只有内部人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腹黑,还有那诡计多端又细又长又绕并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山路十八弯的花花肠子,方芳雀打了个寒颤,咽了咽口水,尽管怒其不争......还是算了吧。
反正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他们一个糟践别人惯了,一个也被别人糟践惯了,自己还是不管为妙......
完全不觉得自己用词不恰当的方芳雀满含忧伤的看向白小鸟,好孩子,以后的日子你就自求多福吧,师叔会祈求上天保佑你的。
感觉到后背汗毛“噌噌”的都立了起来,完全搞不懂方芳雀到底要干什么表达什么意思的白小鸟快速的朝后退了几步,芳雀不会又要揍我吧。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当然方芳雀不会这么觉得,可在白小鸟看来,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找个话题岔开芳雀的注意力......
白小鸟考虑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开口了,“那个,芳雀,你的生辰快要到了吧。”
“嗯,到时候记得把我的礼物准备好,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方芳雀脑海中浮现上次生辰是这家伙送给自己的一对花花绿绿的虫子,“你就死定了。”
白小鸟瞧着方芳雀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意又朝后退了几步,“那些虫子明明很可爱......”
“我脑子可没病。”
那芳雀是说我脑子有病么,白小鸟对这句话思考了半天觉得芳雀就是这个意思,破天荒的小鸟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委屈,当初为了找那些虫子他没日没夜的整整辛苦了一个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他再也不干了。
看到白小鸟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方芳雀无奈的用力宝抱住白小鸟,然后放开,“没事多去看看我师妹,她一个人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白小鸟红着脸不敢看方芳雀,“那芳雀怎么不去看婉儿姐姐。”
“笨蛋,”方芳雀又在白小鸟头上敲了一记,“我这么大的人了,和婉儿那孩子在一起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白小鸟忍住大笑的欲望,低着头用力的点了几下。
“那好,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芳雀你等等我啊。”
“喂,你倒是快点往下跳啊,磨蹭什么呢。”
“我......我不敢......”
“我在下面接着你呢,快点跳。”
“那,那你一定要接住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罗哩罗嗦的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白小鸟心一横,大叫了一声,“我跳下来!”
“啊——你快要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