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致地跟阿云讲解一番武学修炼上的事后,正玄子就开始正式授法。他先从最基本的打坐练气开始,教阿云如何盘腿曲坐,如何静心,如何感受罡气在体内各处穴道的运行。一番讲解下来,阿云发现果然跟自己睡梦中习练的姿势和感觉全然不同,看来那真是自己在做梦了。
正玄子一边讲解着,阿云一边凝神倾听。当他听到修炼各质罡气所要注意的不同穴位时,有点不明白,便问:“对了,师父,那是不是我们练成了二行罡气后,所发击出的罡气就必定会比单质罡气更强吗?”
正玄子道:“也不是,还要看这两质罡气是否相生。如果这两质罡气是相生的话,例如木、火两质,因为木生火,这时候你击出的木质罡气才会在其中附带出火质罡气来,威力更增。”
阿云计算着:“五行相生者,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师父,是不是我们在悟通天地运行法则时,借天地灵气而扩展出来的新脉路也是依此次序而生?”
正玄子道:“不是,个人顿悟机缘而已,扩展出来的新脉路是除已练成的自身本质罡气外其他四行都有可能。不过,虽然五行相生相克,但土之罡气却是五行根本,能附于任何一质罡气中以增强其劲道,例如土质罡气可以附在木质罡气中能使其攻击更远防守更固,附在火质罡气中能使其气性更烈,焚力更强。而其他的罡气却会因有所相克而不能相溶,例如水火、金木这两质罡气便不能同时应用,同时,如果你能悟通最根本的土质罡气的话,对于日后再悟通其他性质的罡气也有莫大的提升帮助。只可惜从本门祖师以来,几百年来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悟通过土质经脉的。”
阿云便猜想道:“师父,那要没了土罡为根,那修行越多性质罡气的武者岂不就越危险了?”
正玄子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一旦修行两质罡气以上的武者同时催用了相克的两行罡气的话,轻者内伤,重者必经脉逆转而死,是为大危险。”
阿云道:“哦。那师父,这世间修行两质罡气的人多吗?”
正玄子直接赏了他个大白眼,道:“你以为这罡气是很好修炼的吗?皇宫的大内高手还没几个是单质罡气的巅峰者呢。”
阿云讶道:“修炼罡气,有这么难吗?”
正玄子道:“罡气修行之道,易学难精。越是修行到最后,越是难于进步。所以说只要你修炼到单质罡气聚精期,就可以算是名高手了。”
阿云无比崇拜:“那师父您身怀三行罡气,岂不就是绝世强者了?”
正玄子骄傲地哼了声,道:“二行罡气同修者已经是世间少有,更何况为师是三行罡气同修?当今天下强者不过六七人,可以说为师必在其中上。”
阿云讶然道:“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能身修四行之罡气吗?”
正玄子不语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而悠然出神着,半晌后才道:“徒儿,天下之大能人辈出,虽然悟通天地运行至难,但千百年来也是有人能同时身修四行之罡气的。”
阿云吃了一惊,道:“这还真的有啊?”
正玄子点头,道:“本门祖师爷当年就是身修四行之罡气者,八百年以降是为天下第一。”言语中充满自傲。
阿云一时间也听得心驰神往,遥想当年祖师纵横江湖,莫有能敌,以一人之力而致天下群雄束服,那风采该是何等的绝世傲然啊。于是景仰道:“我的天,师父,那我们的祖师爷岂不是古今第一人吗?”
哪知正玄子却摇了摇头,道:“非也。传说一千年前南州大陆一统于大云帝国之时,其皇家宗室藏有一武学秘籍,谓《易元神功》。如果能将其练成,便能打通所有体内所有秘密经脉而同时修练五行罡气。只是这秘籍好像对个人资质要求甚高,所以传说大云帝国传承了七百年也就只有三位练成《易元神功》。那三个人才算得是真正的古今第一。”
阿云被震惊得都快神经麻木了,傻傻道:“师父,那五行罡气都练成了还不羽化成仙了吗?”
正玄子道:“传说帝国的末代国师便是《易元神功》的习成者,有种种大神通,能呼风唤雨,降龍伏虎,就不知道这传说是不是真的了。”
阿云犹自不信:“怎么可能?说剑齿猛虎倒是有,可龙这世上会有吗?”
正玄子道:“据大云帝国史记记载,末帝哀宗六年,有孽龙作浪于长江三州,害民数万,国师请命入江斩之。是日暴雨如注,怒雷不止,江河横流,浪涛翻滚滔天,一日后国师取龙胆上岸,龙患遂平。至于你说的剑齿虎,被你洛氏一族驯养百年,早失了其原暴戾本性,温柔得就跟小猫咪一样,单质罡气易骨后期者便能降伏,为师所说的虎是大云帝国时期的一种白虎,其威猛与灵智更胜剑齿虎百倍,非两行巅峰者不能撄其锋,不过这世上罕有,传说南州大陆最后一只白虎是末代国师的坐骑,但随着当年大云帝国的崩溃,大国师消失世间,这龙与白虎也就同时销声匿迹了,所以也就不为现在人所知了。”
阿云都听得傻了,本以为本门祖师爷算是传奇一般的人物了,没想到还有更出色的人。想象着大云帝国那末代国师跨虎腾云,持剑下江斩龙的英姿,这简直就和传说中的神仙没什么不同了,比起祖师爷,那又该是怎样的非凡之人呢。道:“师父,那本《易元神功》秘籍如今还在吗?”
正玄子道:“失传千年了。师父也是只知其名不见其物,也许世上就没有这本秘籍也未可知,毕竟这秘籍记载的法门太过神奇了。”
阿云一想也是,要真有这样的武功秘籍,肯定世人会当宝一样传承下来,哪还会失传了呢?摇头将各种惊讶情绪抛出脑外,又问:“师父,那当今世上高手还有身修四行之力的吗?”
正玄子道:“没有了。以师父所知,当今天下武者,最强的也只是像师父这样身修三行之力,只不过他已处于三行罡气之同巅罢了。”
阿云:“难道师父您不是三行罡气巅峰者?”
正玄子遗憾地叹了口气,道:“都怪为师性野,好游历山川,以致于当年悟通金质罡气之道太晚,所以如今还只是在聚精阶段。我老了,看来这辈子是达不到三行同巅的境界了。唉,要是我能悟通土质罡气,那就容易多了。”
阿云奇道:“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人能悟通土罡的呢?真是邪门。”
正玄子道:“当年听我师父说过,传言是因为土罡的修炼秘籍被大云帝国的末代国师毁去了,所以也就没人能悟通土质经脉了。行啦,说了这么多,该教你这小子木罡的修炼法门了。”
当下在道观中传了阿云修炼木质罡气的修行口诀,然后道:“以后你每日分卯、午、亥时来观里打坐三次。现在先去打坐,有什么疑问,打坐后再来问我。”
阿云嗯嗯着,心中默默地记住了口诀,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哎,对了师父,那我师伯他是三行罡气之巅吗?”
正玄子道:“是的。师兄修炼的罡气依次是木、火、水三行。他原比我聪慧,早在前些年便已经练至水质罡气的化神初期,这些年不见,或许已是中期了吧。师兄不像我,整日游荡江湖之间,假以时日也许能突破水罡,而成四行罡气也未可知。你问这干嘛?”
阿云嘻嘻一笑,带着一脸期待的,说:“师父,我就是想知道,要是您老和师伯这样的绝顶高手打上一架,到底会是谁赢呢。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我师伯强一些啦。”
正玄子出手便赏他一大暴粟,阿云哎哟一声,疼地直揉脑袋。正玄子斥道:“混账东西,你这是盼着师父与师伯同门操戈吗?还没正式入门呢就想着欺师灭祖。立刻给我打坐去!”
阿云摸着发疼的脑袋,轻声不满地嘟囔着:“不就是问一下,您老至于这么凶吗?”不敢再多嘴,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正玄子身边的蒲团上,屈膝打坐起来了。
此后阿云便不再整天出老千骗胖子逃课了,也不再四处闲逛,每天规规矩矩地上学下课,然后一溜烟地跑上山,在道观随着正玄子打坐修练木质罡气。日子过得轻松惬意,一晃眼便过去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