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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七年之痒天可鉴 两赤心血搏人间

张典成咨询了李飘雪所在的医院。医生严肃的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小伙子,从她的手术来看,她与别人一定是在今年发生性关系的。她之前做过人流的医院,是非常专业的,是不存在第一次不彻底的可能。”

他没法质疑医生的答复。以他对王博鼎的了解,他坚信王博鼎不会撒谎。如果这个人不是王博鼎,他又会是谁了?张典成仔细回忆李飘雪在医院的表现。他想起李飘雪一次次请求不要伤害王博鼎的场面,他开始觉得这件事的可怕。唯一清楚这件事的就是李飘雪和那个不知名的男的。李飘雪还有病在身,她是不可能说出事情的。但那个男的会是谁了?

他搜索了李飘雪认识的所有男孩子,他觉得他们都有可能和不可能。他查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头绪。张典成开始怀疑王博鼎了,他可以把王博鼎设想成畏罪潜逃,但是李飘雪在医院矢口否认王博鼎又把这个答案否决了。在他最无望的时候,他记起来王博鼎对李飘雪的评价:“她从小很聪明,她家里条件又好,每个周末都在学钢琴。她的母亲很传统,不许她和社会上的人随便交往。她和我谈恋爱时,她一直瞒着家里人。她的朋友很多。但是她真的交的朋友只有三个:任盼、葛昊和王峥嵘。但是葛昊曾经追过她,后来两个人不了了之。她有时候会有点张扬,但她很善良,她之前住过的宿舍,也就是任盼的宿舍。多出来的水电费都是她在交。她交了四年。葛昊找她帮忙,她从来就没有拒绝过。要不你们去栎城拜访校企,没有她父亲找人开的证明和介绍信,你们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葛昊出国的时候,他爸爸也找人给他写介绍信了。”

张典成发现了葛昊和李飘雪这种要好的关系,可是李飘雪住院的时候,葛昊为什么不来看他一下呢?就算他真的在BJ有事,他也会打电话过来啊。张典成怎么也想不通。他记起王峥嵘坐飞机去韩国的那天,葛昊、任盼和他去为她送行,王峥嵘的玩笑话。

“谢谢你啊,葛昊。你以前的女朋友住院,你都不去看她一眼,难得难得。”“我,我那是有事。我在BJ,我走不了。”

张典成有一种直觉,葛昊和李飘雪的事肯定有关系。葛昊离开新城去伦敦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一个人去了飞机场。张典成本来不知道葛昊去伦敦的事,可是葛昊最好的兄弟,黄燮辉给张典成打电话了,嘱咐他去送一下。就是那一天,葛昊坐在出租车上流了很多泪,他当着张典成的面,像个犯错了的孩子。

“典成兄。你不要讲话。我怕时间不够说。我知道你在怀疑我,我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是我不想伤害她,你以为我想吗?我确实很喜欢她。她告诉我,她和王博鼎的事。他们爱着对方,却不能在一起。而王博鼎不想伤害她,也拒绝了和她一起私奔。她想出来了怀孕的办法。只有她怀孕了,王博鼎才愿意带着她私奔。就算王博鼎不带她私奔,她就把怀孕的事告诉他。让王博鼎感觉她背叛了他。这样就会让王博鼎死了这条心,死了爱她的心,便会忘记她。王博鼎就可以过新的生活,爱上另外的女人。我怎么能答应她,可是那晚我实在是喝的太多了,喝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我,我,总之对不起她。”张典成没有打断他的话。

“当我起来时,我就躺在宾馆里。身上的衣服都是好好的。我也仔细检查了床上的一切。我没有发现女孩子躺在在上面的痕迹。我以为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当我回去洗澡时,我发现了短裤上有白色液体的踪迹。我脱下来,认真闻了闻,我当时就明白一切了。那是我身上的气味啊,里面还夹杂着其他的气味。当时我就懵了,我真的对不住她啊。我对不起你们这些朋友。”

张典成明白了所有的真相,他不知道该去怪谁。痴情的李飘雪,无奈的葛昊,身不由己的王博鼎,他们都是身边一起走过的朋友,他们都带着伤痕,而且是内伤。随着岁月的推移,伤口可以不再流血。但是却难以承受第二次刺激了。还有在韩国仁川的王峥嵘,她的人生是改写了,但是她曾经在Vase品牌受过的委屈有谁能理解?又有谁知晓,她躲在Vase品牌的洗手间里哭泣的次数?他甚至想想葛昊,他也不容易,父母就他一个孩子。他曾经一度在出国与不出国间徘徊,最终因为李飘雪的事,依然坚定地去选择到英国,选择去遗忘一段故事,然后在开始一段行程。张典成无法辨别谁对谁错,或者谁都没错。青春的路上,总有人会受伤,总有人会落泪,总有很多个为什么。

他只是老实地向任盼交代了在源城的日子。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任盼怎么会有理由怪罪他。但是她不明白张典成对工作为什么这么执着。甚至可以让他放下所有在乎的东西。张典成说出了那个一直藏在心里的故事。他们去栎城时,他和廖经理喝了一晚上茶,聊了一晚上的情景。任盼静静地听着。其实情节很简单,只是两个男人关于梦想与人生的一点点讨论而已,她却听的津津有味。听完后,她还来了一大段的感慨。

“我只是知道你离开栎城后,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存在。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了?有梦想的人真的很不一样。真的。”张典成看了看她,“没那么夸张吧?难道你没有梦想?”她一下子懵住了。“似乎我的人生字典里有这两个字,可是不知道是它丢下了我,还是我忘记了带着它上路?”

张典成欲言又止。他们就要走到一起了,自己心爱的人把梦醒丢下了和自己在一起。他不知道怎么弥补。也想不到怎样的句子。只能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任盼继续说了下去,“你有梦想,我会全力帮你实现你的梦想。”

张典成突然觉得有点惭愧,总有人的梦想会因为别人而夭折。而他不希望看到是自己心爱的人,只是在生活的这条路上,有时候有些选择只能是身不由己。他不知道用什么措词接下去。在他心灵深处,他确实可以让他活的很开心。接下来的日子还很长,充满了很多无法解答的难题,或许到那个时候已是柳暗花明了。

25周岁的生日来了,她曾经许下的两个心愿实现了一个。她找到了可以托付幸福的对象了。尽管张典成忙着公司里的事,还是寄来了礼物。任盼很满足。庄维宇和王峥嵘也打电话送来了祝福,这两个优秀的人,不曾怕工作的委屈,不曾怕生活的压力,一直勇往向前,可惜都是单身。她不禁想做一次媒人,给他们牵一次红线。她不怪别的朋友,她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是伤痕累累的,只要最爱的人记得她的生日,她就知足了。她相信她的朋友们会好起来,李飘雪会康复,黄燮辉和余晓婕的未来会更好,葛昊和魏舒阳学业会有所成。只是他们再相遇在一起,或许是一个很值得翘首期盼的奇迹。

雨季要来临了。鸟群一片片地飞过天空,头鸟把队伍压得很低,挑战着猎人的耐性。空气中的水汽像爬山虎一样,密密麻麻,放肆在每一个它们可以进入的领地里。墙角里奔跑的小蜗牛朝着家的方向努力着,它的触觉依然是那样的灵敏。而最耀人的就是那一片长满了三叶草的草地,吸引着无数的过客,他们停下脚步,舍不得忘记这片绿色的海洋。他们也盼望采撷到幸运的四叶草。他们很多是中年人,早已不再相信四叶草是幸运化身的传说,而是想试试自己的视力和运气。但是他们从不会走进草坪,似乎这两个世界没有什么交集,彼此各活各的,显得很公平,双方也乐意。他们的眼神在上面寻觅,很执着。无论会不会找到四叶草,都是一件很别致的小插曲。多渴望有荆棘鸟降落到这里,带来一段亘古的预言,或者远方的一段故事。可惜它本不属于这里,怎么会有预言与故事了。此时的王峥嵘突然之间有了一丝怀念。而她最想做的就是坐在窗边,看一次阳光射进来时的模样,和她娇小的影子沐浴。然后,倒一杯红葡萄酒,一定要是格雷曼家族的,一定要是梅洛干红。慢慢的品一口,让其中的花香果子香在胃里绽放。她就可以忘掉一些不该记住的。一些忘不了的,就永远让它躺在心里。但是这一切将随着她的离开而结束。王峥嵘和仁川告别了,和这方土壤告别了。她踏上了飞回BJ的航班。她将要去BJ的一家知名化妆店,在那里发挥着她的所学。她的工作地点不会固定,待遇也不是任盼能够相比的。她的嗅觉里有着东方女人身上的优雅,不缺少法国的一些风格。她慢慢像舞台靠近,慢慢地走向一流。

余晓婕和养母相处了一段时间。养母的左眼看不清楚了,经常闹腰酸,连最基本的家务活都做得很吃力。她用自己存下来的两万元,把养母送进市里的养老院。她联系了黄燮辉,收拾好行李。她要去他那里,和他开始全新的生活。她想得很清楚,她没有能力把养母带到身边,只好每个月寄500元给养老院。这样她会安心,算是给养父的一点安慰。离开老家的时候,她特意去了养父的坟地。在养父心里,她是乖乖女,是他的骄傲,是他的全部。他一心想女儿能够拿到大学本科毕业证,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可是为了女儿的大学,他累到了。女儿最终也没有拿到毕业证。她觉得这就是命运安排的,她只愿养父安息,她要向养父证明,没有毕业证照样能找到好工作,她能驾驭自己的未来。她一点牵挂都没有了。

余晓婕去了不夜城。她见到黄燮辉时,他们都一年没有见面了。她不想再和他分开了,死死地抱住黄燮辉。她累了,太需要一个肩膀了。他沏了一壶茶。两个人围着炉子,昨天的记忆一页页被掀开。他离开鄂尔多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后,去了不夜城。和高中的一个同学联系上了。他很快就喜欢了同学做的项目,是关于清洁能源的。并决定和他们一起好好地做。他主要负责拓展业务,跟踪原有的几个大客户,目前还是初级阶段。荆棘和灿烂都等着他,为了生活,为了余晓婕,他必须拼命去做。余晓婕当然相信面前的黄燮辉,他很高大,很可靠。她流过很多泪,却依然坚强的笑着,这种本能的强大使她对以前发生的一切还是一笑而过,但只有在他面前,她的泪水才会涌出来。黄燮辉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他知道她有很多难言之隐,他静静地听着,抱着她,他没有插一句嘴,他怕他一开口就会触及到她的伤疤,她的痛苦的回忆。她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她睡的很香,她再也不用担心一个人面对烦恼、苦难、酸甜了。她相信黄燮辉,就算她脱光衣服躺在床上,他也不会对她有任何邪恶的举措。

黄燮辉抱着这个女人,她觉得她是最坚强的女人,也是最傻的女人。她从没有对他提过她的家庭,从没有讲她的身世,从来都只是坚强的笑着。一个人和生活作斗争,不管有什么苦和累,都放在自己的心里。他要给她安全感,照顾她一辈子。他抱的更紧了,他怕她会再走丢,一个人孤零零的受到世界的伤害。他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一定不能让她再离开自己了。她实在是累了,他用手轻轻碰着她的眼角,他都能想到她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泣的情景,哭完后还要擦干眼泪,告诉自己明天要笑着面对。他利用闲暇的时光记录了他们相处七年的故事,取名为《七年之痒》。同时别人一般都是一个月半年的目标,而他一下子写下了今后七年详细的计划。这个对很多人无法理解的问题。可是他是黄燮辉,他可以做到。他不能让任何人去伤害他抱过亲过的这个女人,他不能让她在走丢了。如果还有曾经,黄燮辉可能会在那么多名企里签上一个名字,或者已经让自己的小说和出版社签约了,也许他也不用去鄂尔多斯,去看大草原,就可以一直陪在余晓婕身边。只是今天里没有曾经,伤痛永远是留给昨天,反而因为一些过去的记忆让人更加对现在的生活很知足。更充满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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