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锄警惕缩眼一瞧,正是方才的白面汉子。
白面汉子缓缓上前,止住张锄跪下拜谢的动作。
:“大丸能暖身保骨,给你雪山里用。小丸是天心雪莲制成的药,不过~
张锄听言紧张起来,又听到:“不过这个天心雪莲是我门派自己培养的家莲,还救不得寒骨症!”
白面汉子说着把又要跪地的张锄强拉着:“小兄弟放心!我既然找你,自是有法救你爹的命。实话跟你说,我知道雪莲的一处所在,只是莲乃无根之物不知它还在那里没有,何况,摘这雪莲还要看你。”
张锄惊问:“看我?”
:“到了那你自然明白,不过我要先说明,救你爹只需莲心一蕊,莲瓣一叶和着这粒家莲丸磨粉便成,虽然摘莲须你,但给你一叶一蕊外,天心雪莲这无价之宝却得归我。”
张锄听能救爹爹一命已经异常满足了,听这话又感动白面汉子直接爽朗,接口便道:“全凭大哥吩咐。”说着醒悟过来,红脸道:
:“还未请教大哥姓名,恩情小子张锄至死不敢忘记。”
汉子哈哈一笑:“心忧家父,没问我名算不了什么,某也姓张,单名一个成字。看到小兄弟为救父亲千难万险闯雪山我佩服得很,小兄弟的性子我也喜欢得很。”
张锄抱拳:“成大哥的爽朗性子小子十分敬服。”
张成说:“我展轻功带你过去,驱寒的丸子不消吃,那地方有些古怪,到了便知。”
张成说着把张锄肩膀一拉,两人并身纵起,张锄只感觉在飞一般,好像自己成了一只鸟雀般轻盈向前。两人渐行渐偏,周遭风雪未停,景色也是一直单调未变,只随两人前行不断后退。大概行了个把时辰,到了一个山谷前,两人身形一停,张锄便觉古怪。
周遭风雪仍是未变,然而却让人感觉冰而不冷,甚至隐隐有些暖意。细一查看,明白了张成摘莲要靠自己的意思,原来这山谷生得极为古怪,本是两山相靠而成,却像是本来完整的一座山被人用柄巨斧从地底向上劈了一道。入谷地面尚宽可以并排走三人,抬头却见夹缝越来越小最后只有细细一线。
张锄想是雪莲应当生在壁间,成大哥不得通过,而自己身小尚能一试。
果然,张成说:“实不相瞒,我门派有感应雪莲秘法,近莲百米可查。三月前我偶过此地,觉得古怪突发奇想要在这壁间爬上一爬。我行至一处感应到上方或有雪莲,不过上行太窄,用剑劈道又怕山壁上小下大塌陷,所以拖到今天见了你才想起这桩往事,想你身小,合我二人之力可以一试。”
张锄听话连连点头:“全凭成大哥吩咐。”
张成点头:“我带你上去。”说着协张锄肩膀,脚只一点,两人竟似雪花倒卷般慢慢顺壁间游上去,上到一处张成已经快贴紧两壁,他向张锄点头示意,带着张锄缓缓前爬。
入谷光线暗了下来,只凭头顶一线豁口透下来的阳光勉强可以视物,不知爬了多久,前面不见尽头后面不见来路。行到一处,张成停了下来,面有十分喜色。
:“果然还在,你看这里,若练了我雪山法门便可闻到莲香。光线也强了分毫,便是莲心的宝光了。上行百米之内必有天心雪莲!”
张锄点点头由张成拉着,抬眼看看上方只不知高下,全是灰蒙蒙一片。他把身上袄子脱下,只剩一件单褂也不觉冷,衣服连着猎弓交给张成,想想又取出弯刀叼在嘴里,用袖口包住自己的手掌,便脱了张成的手,手脚抵住山壁要往上爬。
张成伸手拖住张锄双脚:“小兄弟小心,我来送你一程。”言毕手一张,力从内出,只一推,生生把张锄上送了十几米。
张锄待上升势停,手脚并用挤在壁间,然后整个人像条蛇般蜿蜒向上。初时还不觉得,又上了十几米后感到冰壁由粗糙变得越来越光滑,手脚已有撑不着的感觉。而且间隙越来越小,壁滑冰尖,一路擦碰上来,张锄的脸上,手脚多是细小的口子,到处是红殷殷的血痕。
张锄往下探看,虽只隔约摸三十米,但皆是白蒙蒙的一片,哪里还见得着成大哥的影子。往上也不知尽头,壁隙有宽有窄,也不知方向有无偏离,瞧得张锄不由生出些无助又沮丧的念头来。他把弯刀从口中取下,想起爹爹还是性命忧关,娘还在念叨着自己回家,心里又生出些勇力。一咬牙以弯刀小心扎入冰缝,小心地撑一下,然后用弯刀一扎一吊一拉,反复动作,千辛万苦又上了几米。
期间他向下喊话,也没听得丝毫答应,四周白气缭绕,感觉已不在人间。
正惊疑着,上面出现一块大冰拦了道路,想绕过去,周边竟无一点可以扎刀的缝隙了,给人感觉这里已经不是冰山,而是一块巨大的寒玉,完美无瑕。
张锄虽初见一呆,却也没心思多加欣赏,只想得如何越过继续向上。心中始终一股执念,再上几步,雪莲就会出现了。然而这样一块大冰横在头顶,给人感觉好像已经到了终点,张锄向左向右向上均不得其法,急得烧心,良久,一咬牙,自己轻轻对自己说:“拼了!”双脚卡住两壁把手伸直捉刀向上举着,然后双脚使劲往斜下一蹬,就势一路乱踹乱踢,居然真的让他滑到了大冰侧边,他也不管不顾把刀使劲只往大冰上一扎,念一句上天保佑。
这却哪里扎得进,眼见自己着不上力要往下滑,叹一口气:“今天死在这雪壁里了。”整个人就唰的一下朝下跌落,擦碰得两壁沙沙直响,如一只断翅的小鸟掉下悬崖。张锄闭眼,心里回想起娘亲那句‘娘只求你千一个万一个小心,你要再出了事,娘这命也没念头了!’.
张锄不禁满口苦涩,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