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大厅中凭空多出了三个人,都是一身黑衣,头戴面罩,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仿佛从地狱而来的幽灵,冰冷,阴暗,暴戾的气息充斥在大厅的上空.“沧啷”一声,一个教头受不了压力,拔刀而出“什么人?藏头露尾的,让大爷来看看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黑衣人面前,舞起的刀花象雪片一般纷纷向黑衣人身上飘过去.“哼,不自量力.”左边一个黑衣人伸出一根指头对着刀光点去,“噗”的一声,刀光消失的无影无踪,教头的前额上多出了一个洞,鲜血和脑浆汩汩的流下来,眼见是不能活了.大厅一时间静的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人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引起黑衣人的注意.“咳咳”冯干城清了清嗓子,越众而出.“请问各位高人贵姓大名?”“你不配知道.”黑衣人冷冷的回了一句.冯干城老脸一红,不过他是久于世故之人,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在冯干城,省城武馆当差”偷偷抬眼望了一下黑衣人,黑衣人冷冰冰的毫无反应.冯干城吸了一口气“在下与这所宅子的主人只是点头之交,于他的底细全然不知,若他有得罪各位之处,还请明说,相信以本人在省城的人脉,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回答.”中间的黑衣人这时候开口了“这所宅子的主人是谁?出来答话.”海老爷肚子里早把冯干城的祖宗八代骂了一个遍,这时候听见黑衣人点名叫他,忙不迭的跑出来.“各位仙人远道而来,在下未能及时迎接,实在是大不敬.”中间的黑衣人挥挥手“我们不是来看你的,还是有请张有礼兄出来答话.”海老爷哭丧着脸“那位大爷不在我们府中.”“放肆”左边的黑衣人用手指着他怒声喝道.海老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仙人大爷我冤枉啊,我真的不认识那位大爷.您想想,您打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要是那位大爷在我府上,我还不把他当活菩萨供着啊!”几个黑衣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右边的黑衣人伸手对着虚空点去,过不多久,一张惟妙惟肖的画像出现在空中,画像中一位满是皱纹的老人,身穿粗布外褂,和一般的老人无异,只是双眼犹如夜空中的星星,深邃而悠远.不弃心中‘咯噔’一下,差点冲口而出:这不是后院柴房的张爷爷吗!这时候一个管家走上前,对着海老爷一阵耳语,海老爷面色一震,对着黑衣人连磕几个头.“现在你认识了吧,还不请有礼兄出来!”“仙人大爷,像是像,就是眼神不对”中间的黑衣人点点头“那就不会错了,带我们去拜会有礼兄吧.”“咦!你怎么还不起来?”海老爷哭丧着脸“还请仙人大爷恕小的不敬之罪”“有话快说”黑衣人似乎不耐烦了.“小的不知道那位张大爷是各位大爷的长辈,因此多有怠慢.”“你你你”左边的黑衣人用手指着海老爷,气得说不出话来.中间的黑衣人伸手拦住“好了,正事要紧!”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张大爷的柴房,中间的黑衣人一挥手,三人散开成犄角之势,把柴房团团围住.中间的黑衣人背着手,对着柴房说道:“这所宅子已经被我布下天罗地网,有礼兄,还请出来罢.”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房内毫无动静,只有风吹得破旧的木门噼啪作响.“既然有礼兄羞于见人,我只好造次了”黑衣人脱下外面的黑袍,露出里面一件金光闪闪的盔甲,一步步向前走去,仿佛每一步都很吃力.来到木门前,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一伸手,木门‘吱’的一声推开.黑衣人一闪身走了进去.“啊!”的一声惊叫,门外的人只觉得眼睛又一花,黑衣人又站在众人的面前,右手提着一个人,眼中火苗闪动,一串串火焰从双眼中‘呼呼’的冒出来,盯着海老爷,把手中的人往地下一丢“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老人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么安详,宁静,人世间的喧闹已经远离他而去,而老人的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在讥讽那些为世间功名利禄而忙碌的人们.这一刻,不弃的眼角湿了,有一种力量从他的身体里喷薄欲出:好想扑到老人怀里,去再次享受他那关爱的抚摸,鼓励的眼神,轻柔的话语.不弃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孤儿了.
“说,这是怎么回事?”黑衣人厉声喝道.海老爷身体如筛糠般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看事有蹊跷.”左边的黑衣人走了过来.“除非是他自己想死,否则,以这些蝼蚁之辈,又岂能动的了他分毫.”“自己想死!”黑衣人的面色狰狞起来“你就是死也不肯给我!好,我让你死无全尸!”黑衣人竖掌如刀,对着地上的老人虚虚一划,老人的头颅被切开,骨碌碌的滚到一边,黑衣人的手不停地划着,顷刻间,老人被大卸八块.一通发泄之后,黑衣人似乎平静下来,指着海老爷问道:“你,说说,他是怎么来到你府上的.”海老爷的舌头仿佛又活了过来,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原来海老爷虽然财产广积,生性却很刻薄,是那种见了便宜就占的主,有一年从山脚下路过,见到很多人围着一个老人在那里指指点点,那老人被一块大石压住,已经奄奄一息了.本来以海老爷的性格,当然是弃之而去,但他随后发现那老人转眼间又精神起来,伸手在大石上一拨,几百斤的大石翻了几个筋斗,老人居然又站起来了.海老爷的小算盘一响“嗯,是个不错的劳力,而且可以宣扬本老爷扶危济困的美名.最令人心动的是那老人明明将死,却又活了过来,看来以后连汤药费也可以省了.”从此老人就在海府安置下来.令管家头疼的是,老人的病隔三岔五的发作,别说干活了,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久而久之,大家渐渐忘了海府还有这个老人.
旁边的黑衣人对着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看来他中了你的岁月神刀,自知命不长久,选择了了断.”为首的黑衣人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虽然我的岁月神刀能隔断生机,加速衰老,但是你我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如果他不妄动元气,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什么.”“妄动元气!”另一个黑衣人似乎被触动了,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如果他自知难逃我们的追杀,而又不想把东西落在我们手中,那他就只有一个选择了.”看了其他两个黑衣人一眼,继续说道:“他一定是耗费大量元气制造了一个介子空间,东西一定是藏在在介子空间里.”三个黑衣人同时把眼光扫向众人,被他们眼光扫过,仿佛被人剥了个精光,一切都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下“你们谁和这个老人有过来往?”管事连忙上前:“仙人大爷,这个张大爷自从来到府中,性格孤僻,闭门不出,没人和他有过来往.”“嗯”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看来东西一定是藏在房子里,虽然找起来如大海捞针,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一转身对一个黑衣人说道:“把这间房子的所有东西都装走,一点都不许落掉.”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拿出一个袋子,对着房子丢过去.袋子在空中越变越大,把整个房子都遮住了.“哗啦”一声响,那个房子连着下面的地皮一块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深达几丈的大坑.袋子又回到黑衣人手中.黑衣人拿着袋子对着地上老人的尸体晃了晃,“嗖嗖嗖”几声,连尸体也一并装进了袋子里面.为首的黑衣人面向众人:“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谁要是说出去,就是一个字:死”.挥挥手“走”话音未落,三个人已经无影无踪,转眼之间,火辣辣的太阳又从天空中照射下来,一瞬间又从黑夜回到了白天.
众人揉了揉眼睛,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只是眼前的大坑告诉他们这一切都发生了.几个丫鬟仆人从外面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海老爷双眼一瞪“看什么看,快去干活.”“慢着”冯干城这时候站了出来“你们在外面发现今天有什么异常吗?”“回老爷,今天一切正常,只是回来的时候府门关着,叫了半天没人应”众人面面相觑.“好了,你们干活去吧,大家随我去大厅”冯干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来到大厅,众人四下坐定,冯干城清了清嗓子:“各位,我知道你们今天都很奇怪,那几个人表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你们的理解,其实在此之前,我和你们一样.”冯干城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勤修武功,会尽天下高手,自以为天下之大,尽可去得,直到有一天…”似乎陷入了回忆,沉默良久才说道:“总而言之,这世界上除了修武之人,还有一种人,他们具有通天彻地之能,偷天换日之功,我们称之为:玄者.”“玄者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人间的富贵对他们来说就如过往云烟,他们都是苦修者,也许他们在深山修行,也许在闹市,也许就是你们中的某些人,我曾经深入名山大川,也曾在闹市寻访,但是除非他们肯暴露身份,否则是一无所获.”“即使寻访到又如何?”冯干城略带自嘲的说道:“我们在他们眼中,就如蝼蚁一般.”“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谁要是说出去,连累大家,我冯干城第一个不放过!”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众人面色凝重的点头称是.冯干城回过头来对海老爷笑道:“我这次来就是带令公子去武馆,既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看宜早不宜迟,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