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我的儿子,额娘在这里,和额娘说话啊...永琮...”富察氏双手握着永琮发烫的小手,趴在床边,呜咽的抽泣。“永琮,额娘的乖孩子,不要吓唬额娘,额娘还要教我的小永琮背诗,陪小永琮玩,永琮不是还要当巴图鲁吗?永琮啊..额娘只有你啊!不要和你哥哥一样啊!他是不孝啊!让额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下去了,作为母亲,富察氏真真的哭的肝肠寸断了,想用言语唤醒自己的儿子,可是这时候的语言是多么苍白无力。
林常在和皇太后也坐在旁边守着,不时的偷偷擦拭眼角的泪痕。每每下朝,乾隆第一时间就赶到钟粹宫,这两日的朝会他都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进得殿来,看见自己日益消瘦的爱妻和伤心的老母在暗自垂泪,心不由得揪疼起来。看到一帮子吃俸禄的太医还是无能为力的时候,火气瞬间暴增,
“七阿哥今日怎么样了?嗯?”乾隆走到床前,握着富察氏的一只手,顺势坐在床头边,问着跪着一群的太医和民医。
“回皇上,今日已经第四天了,七阿哥还是没发痘,这几日微臣等用尽极品药材,也只是拖着七阿哥的阳气,只等那位民间叶神医进京;可是.........”太医院院判吴谦说着却停了下来。
“说!给朕说清楚!”天子的王八之前溢出。
“是,是!微臣等商量过,若是今儿那位叶神医还未进宫.....恐怕.........恐怕七阿哥......七阿哥拖不过今夜三更啊!臣等死罪啊!”吴谦等人齐叩首谢罪。
什么?乾隆的心里也绷不住了,这几日他总是不停的告诉自己,永琮会没事,自己也许再给自己信心。可是治了这几天,还是这种结果,自己怎么接受的了?身边的富察氏一听,霎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钟粹宫呜咽声轻轻的响起。
乾隆咬了咬玉牙,冲着李玉喊道:“命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把四九城的大门都给朕敞开,让他们派兵丁去出外城,给朕迎.....向前迎,直到看见雅尔哈善他们....去!快去!!”
“嗻,奴才这就去。”李玉领旨立马跑出殿外。
乾隆看着一屋子悲凉的气氛,内心说不出的酸楚。怅怅的走到殿槛,扶着门边,眼泪悄然而出。谁说帝王无情?谁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因为未到伤心处哇。中年和爱妃得嫡子,还是那么孝顺聪明。自己多么想看着自己的爱子承欢膝下长大成人,亲手教导他习文练武,有朝一日成为大清的一代圣主啊。
难道朕真的不能有嫡子太子?难道祖宗不庇佑朕和朕的儿子么?想到这里,乾隆又是一行热泪顺眼角蓦然而流。
“皇.....皇上...皇上!”一听就是太监总管李玉的声音,慌乱的喊叫声丝毫没注意内廷的礼仪规矩,人未到声音先至。只见李玉连忙带喘的跑进来,话还说不利索,脸上却是带着惊喜的笑模样。‘噗通’一声跪在殿外。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乾隆拭了下眼角,怒道。
“皇....皇上,奴才....奴才”呼....李玉深吸一口气,平稳下气喘,回到:“皇上,奴才刚到乾清门,就看见傅恒的内眷漪秀夫人带着一帮子人进宫,奴才上前询问,原来是雅尔哈善大人带叶神医进宫了。”
“什么?进宫了?现在在哪里?”
“就在殿院外候着呢。”
“宣,快宣!你这奴才!赶快让他们进来!”乾隆惊喜的望着殿外,连忙冲着李玉喊着。
“嗻!”李玉一溜烟的跑出殿外。
不多时,一阵噼里啪啦的急速脚步声传来。李玉领着四个人进得殿门,三男一女呼啦一下跪下或半蹲儿请安。
“奴婢富察氏·漪秀(奴才雅尔哈善...)(草民叶桂、王降.....)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快平身吧。”乾隆露出一丝笑意,上前扶起跪在雅尔哈善和漪秀后面的叶桂,“神医,无须多礼,快来救治朕的七阿哥吧!”说着拽着叶桂的手急速走向床前。
“皇后,神医来了,快起来。”说罢,双手扶起泪眼婆娑的富察氏,一同坐在床脚,老太后也急忙被林常在等待叶桂给永琮的诊治。
“皇上、皇后娘娘,草民得罪七阿哥了。”废话不多说,撩襟儿跪在床侧面,伸手二指探向永琮的脉络。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摇头,看的乾隆和富察氏一帮人,心都揪在嗓子眼里。不消一刻,叶天士低头想了想,遂而磕头说:“皇上、皇后娘娘,七阿哥的病很难治。草民恐怕力有不逮。”富察氏一听叶桂这么说,顿时不顾风仪,蹲着拽着叶天士的双肩,哭诉着说:“叶神医,你是我最后的一线希望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我听说过你妙手回春的事,民间传你是神医不是没道理的。我听你在民间曾说过‘痘无死症’,现在就永琮不能救吗?那就让我和他一起死吧!(唉...为了救儿子,连尊称本宫也不说了...母爱啊!!!省略一万字)”
说完,便要寻死觅活,急的乾隆忙搂住情绪激动的富察氏,叶天士不得已,低头沉思了好久,最后重重的磕头,
“草民尽力再试一下,成与不成就看老天爷了。草民一会要做的事先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圣允。”
“只要你能救活我儿子,你做什么都可以,用什么都行。”富察氏像是抓住最后一个稻草,急忙表态。乾隆也紧声附和。
“草民要去最偏僻最破败的一个宫殿,去哪里给七阿哥治病。”
“啊?七阿哥能移动吗?”
“请皇上答应草民的条件,诊治不容耽误!”
“朕允了。李玉,速去北三所把屋子收拾下...”乾隆还未嘱咐完,叶桂插言道:“皇上,草民不要收拾好的屋子,草民就要带七阿哥去破败的宫殿,最好是原样。而且草民一会要做的,恳亲皇上和太后等诸位娘娘不要插手,不然草民的诊治不能奏效。”
“依你所奏,朕赐你全权治疗七阿哥,所需一切,只管照你所想所用。”
“草民领旨。”叶桂立即起身,抱起还在昏迷中气若游丝的永琮,转身朝殿外走去。皇太后上了年纪,乾隆嘱其林常在陪伴在钟粹宫等候消息,而自己和富察氏不放心,离开一大段距离跟在叶桂的身后,雅尔哈善、漪秀、王降、一众太医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跟随其后。
到了北三所,进眼的满是掉了漆的宫门,推开就是满院子的杂草,蚊虫的嬉叫声,俨然是个天然的野生乐园。叶桂抱着永琮进到内殿,破败的宫殿满是蛛网,旧时的朱红大床也早落满厚厚的灰尘。一众人也尾随进来,乾隆和富察氏靠近殿门边,没有叶桂的允许也没进去。
叶桂把永琮剥落的赤身裸体,然后抱到一间空屋里去躺着。空屋没有窗户,各种蚊蝇飞进飞出。众人看到这里惊愕了,眼见叶桂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着众人说:“请皇上、皇后娘娘,诸位大人移驾,至于什么时间回来,草民会有分寸的。”说完用一把铜锁把门锁住,钥匙别在自己的腰间,迈步出去。既然都放手让叶桂去做,乾隆也不好多说,也跟着出到殿门外。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逝,没见叶桂给永琮吃药,也没使用什么秘方,太医一帮子围在北三所外围思索着,奇怪着,乾隆和拽着富察氏去强行用晚膳,不能儿子病了,老婆在搭里啊。
天逐渐晚了,月亮终于羞答答的再次爬上来,而叶桂和王降,雅尔哈善在一起。雅尔哈善到底是武人,在偏殿里急得直转圈圈,王降也很无奈,无奈的看着叶桂;因为叶桂像没事人一样正在享受乾隆赐的晚膳。吃罢晚膳又在偏殿看了一会摆设字画,不时的和雅尔哈善、王降闲聊。时间就这么过着,富察氏终于按耐不住,叫了几批人去催叶桂回去。叶桂正聊得高兴,转给带话的太监,让乾隆和富察氏莫急。
在焦急等待和呜咽抽泣中熬到了半夜,叶桂才姗姗的回到了北三所,众人欲一探究竟,再次的尾随回去。叉开门锁,进得空屋,看了看永琮,叶桂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永琮白嫩嫩的身上,痘出得很好,一粒粒就象珠子一样饱满晶莹。痘终于发出来了。
叶桂脱下长衫,裹着永琮抱了出去,众人一见,惊讶不已。回到钟粹宫,叶桂嘱咐富察氏需要如何照顾永琮出痘,需要注意的事项,劝慰富察氏永琮已无生命之忧。一开始富察氏还有些不信,但是看到已经出痘的永琮,顿时又哭又笑,抱着永琮回到床上,亲自照顾着。林常在和皇太后也喜笑颜开,围在永琮身边。乾隆顿时龙颜大悦,惊喜问道:“叶神医,你这是仙术么?不用药石,便能起死回生?”众太医也在疑惑,眼巴巴的看着叶桂,等待说出答案。“皇上,其实草民只是以毒攻毒而已。”叶桂谦虚的回着。原来那间空屋里蚊子很多,叮咬婴儿的皮肤就使痘发出来了。
“哈哈哈....叶神医,不愧是神医!朕要好好赏赐神医,说吧,神医想要什么?黄金白银还是想做官传家”乾隆笑着点头问道。
“皇上,草民不求金银财宝,不求加官进爵,只求皇上保住草民一命。”
“什么?保命?是何事,神医请说。”乾隆听到这里才意识到可能有些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曾发生过。
“皇上,奴婢知道。”站在一旁的漪秀说话了。刚刚沉浸在永琮‘死而复生’的高兴里,哪知漪秀一开口,顿时惊的殿内一干人冷汗浸染,乾隆更是大怒即发。叶桂他们又是怎么进的城内的?
欲知详情.................明晚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