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婢知道叶神医为何要这么说。因为叶神医这一路行来,万般艰险,多亏雅尔哈善大人,还有这位民间王义士相助,方平安来京。”漪秀蹲个福,起身回着。她本是皇亲眷属,说话的真实性自然不言而喻。
“哦?”乾隆疑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叶神医,请起!都赐座........雅尔哈善,朕命尔等寻找叶神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雅尔哈善屁股坐了一半,斜侧着身子拱手谨慎回禀着:“奴才和顾琮顾大人、喀尔吉善大人、尹继善尹大人,我们兵分几路去寻找叶神医。也是奴才和叶神医的缘分大些,竟让奴才先行找到。可是奴才找到叶神医的时候..........”雅尔哈善一五一十的向乾隆汇报着,包括自己师爷的推荐,叶桂的行刺,王降的搭救。因为自己毫无遗落的汇报会给乾隆增加好感,若是有任何隐瞒,估计朝廷的暗卫粘杆处,也会查到,生怕给乾隆的好感会变厌恶。
“啪”一声,乾隆忍着极大的怒气听完雅尔哈善的叙述,听到有人要暗杀叶神医,叶神医死亡,很明显就是要把自己儿子无人可医,使其推进死路,此贼子其心可诛。
“那你们为何急起程,却迟进京?嗯?”乾隆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各位看官也想知道吧,上文说到雅尔哈善带着叶神医一行,被西便门的把总和兵油子阻拦在城门外,是怎么进城的呢?这时间要先退到几天前,永琮借机推荐傅恒出征的时候:当天乾隆就下了旨意,准傅恒为以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署理川陕总督,经略督师大金川之战,岳钟琪为副帅;傅恒授保和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傅、太保。诸殿阁大学士中,以保和殿为最尊贵,一般很少人能得到。在乾隆十三年裁撤中和殿之后,得到保和殿大学士的有傅恒,自傅恒乾隆三十五年死后至清亡,就再没有人得到保和殿大学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傅恒临出征钱,得回府邸嘱咐一下,打仗嘛,没有个一年半载不会完事的。回到府邸,漪秀万千不舍的给傅恒穿戴盔甲,不住的嘱咐,傅恒心里也是暖暖的受着漪秀的啰嗦。傅恒收拾完,漪秀带着孩子一起送着傅恒,刚踏出府邸大门的时候,傅恒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转还对漪秀说:“秀儿,我出征不知何时能回来,家里就劳累你了,还有....就是宫里...姐姐那儿。没事多进宫陪陪姐姐,七阿哥不光是姐姐的希望,也是我们富察氏的希望。”
“嗯...我知道的,我会经常带着孩子进宫,看看姐姐,都是亲人。‘
“若是日后家里或者宫里有什么大事,我又不在,就去哈达哈,他是我换帖子的兄弟,我们以前都是御前侍卫。”傅恒嘱咐道。
“哈达哈大人......”漪秀疑问着。
“对,找他,他会尽力办的!”傅恒很笃定。哈达哈,瓜尔佳氏,满洲镶蓝旗人,黑龙江将军傅尔丹的儿子。傅尔丹初袭曾祖费英东二等信勇公,乾隆元年,追论失律罪,罢黜,越级以哈达哈世袭。侍卫处当值的那个不是皇亲眷属,那时候哈达哈已然是御前侍卫,但因为自己的阿玛被罢黜,也经常被人看轻,再加上自己脾气直冲,得罪人也是常事。要说当年处的最好的就是和傅恒,俩人最后干脆换帖子结为异性兄弟。
“嗯...我记住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在外行军不比在家。”
“嗯!”一场嘱咐,一场恩爱秀就此打住。话题扯远了,再回到雅尔哈善一行进京当天的早上。
一方是雅尔哈善这边心急如焚的叫嚷要求开城门,另一边就是把总东绕西绕的阻拦闭门。双方持续僵持着,时间一点点的消逝,已然要到巳时(上午9点-11点,这时候也就是九点多钟)。正当僵持继续,城内的土地慢慢震起来....由远及近。咣咣咣....整齐的队列脚步声慢慢袭来,不消一会一队百十多人的人马整齐划一的出现在城门楼下,领队的是个骑着白额膘马的武将,身着闪熠的盔甲,左手摁着腰间的剑柄,右手拽着马的缰绳停住了。
一声大喝:“今儿谁当值?!”
门楼上的把总心里一惊,是个上官,不好得罪,总得下楼去。不由得细想,撩起官襟,‘蹬蹬蹬’的一阵跑下城楼。下楼城楼,这位大人面生的很,这架势却是上位者的气势,不能惹到。于是谄媚的笑着打个千:“奴才给大人请安!”
来者骑在马上也没说话,看了看满脸谄媚的把总,右手从马鞍那里抽出一个马鞭,清脆的啪一声,抽到那个把总的脸色,顿时一道血红的印子显现出来。
“诶呦喂....大人....”把总一边捂着脸一边哭丧的说:“大人,奴才....奴才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人示下!”
“城外何人叫喊?为何不开城门?”
“城外喊话据说是江苏巡抚,奴才管上官要手谕或者令牌,可是上官没有啊!而且城外上官带那么多兵马,奴才怕有滋事嫌疑,所以奴才为皇上的安全,奴才万死不能开城门啊!”兵油子还没回来,自己得挺住啊。说着话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豁出去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城门安全是奴才的职责,奴才不敢拿天家的安全不上心。”说完身体还特地挺直了一下,表情那个义正言辞啊!
“好!那本将就亲自上城门去认认,若真是你说的有滋事嫌疑,本将必然会给你嘉奖;可是你若虚假,耽误大事,死罪难逃,而族当诛!”
听到这句话,把总心里顿时咯噔翻个个,自己的小命恐怕悬了,知道这钱真不是好拿的!想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悄然流下。既然这样,心一横,把总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敢问大人是在哪里供职,是否有令牌?要不奴才不好做.....”
还没等把总说完,一块铜牌由那个武官身边的侍卫递上来。铜牌上书:九门提督巡捕步军。天哪!那是自己最顶头的上司啊,自己才七品的小芝麻把总,今儿真要栽了。手里抖抖索索的举着令牌,声音抖着回着:“大人,奴才下了狗眼,望大人您恕罪!”
“带路,上城楼!”来者是谁?看官猜出来了没?嘿嘿,是哈达哈。乾隆十三年哈达哈刚晋升为兵部尚书、步军统领九门提督,乃是响当当的从一品大员。那看官又要问了,哈达哈咋来到这儿西便门的城门下了呢?这还得提一句。
话说自从永琮的痘,漪秀作为富察氏的直系亲属,也是每日着急上火,时不时的进宫劝慰富察氏,有时替富察氏换休照顾永琮。都是一家人,富察氏一个人也盯不住,也多亏了漪秀的帮忙,富察氏才没有累倒。当然漪秀也知道叶神医的存在,知道皇上派人护送进京。富察氏每每心急如焚,漪秀好生劝慰,也把家里的仆役奴才撒了出去,打听神医进京的消息。也是巧的很,就在那天双方对持,漪秀家的一个小有权利的奴才正巧头晚打探消息没来得及回府邸,就在自己姘头的屋里睡了一宿,而姘头家就在西便门附近。一大早自己被把总训兵的声音吵醒,披件衣服出门口方便就躲在一边偷看了一会热闹。
那个奴才刚要转身进屋接着睡个回笼觉,却看见那个把总把士卒解散让其都进屋睡觉那段,感觉有点奇怪,更奇怪的看见把总和那个兵油子之后的嘀嘀咕咕。之后那个奴才就留个心眼,进屋穿好衣服,出来躲在犄角旮旯猫着。
之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那个奴才看出不对劲,看着随后下门楼子的一些士卒,悄悄的拽过一个兵爷,塞上几角碎银,装作好奇打听前面门楼子发生的事。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那兵爷掂了掂碎银,就顺口说了出来。那奴才还没听完,就撒丫子往府邸跑。
漪秀熬了一宿刚刚睡下,就被家里的管家唤醒。听完自己奴才的叙述,前后一想,八成是有人设计阻拦。先不管主使是谁?适合用心,先得把神医接进城内。漪秀毕竟也是女人,有些慌但是还是在想主意。灵光一现,想起傅恒临出门的嘱咐,找哈达哈。顾不上打扮,穿着便服坐着马车就来到步军统领衙门。
漪秀找到哈哈达哈,一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哈达哈也听愣住了。谁这么大胆,敢拦住皇上要找的人,耽误给七阿哥的救治,不怕查到受刑罚么...还是真的有人....难道...不敢再往下想,单凭自己和傅恒的交情这趟会去,何况现在不止是交情的问题了,主要的是关于皇上、七阿哥,天家的事。
哈达哈二话没说,穿起盔甲点兵直奔西便门。
话转回来,哈达哈登上城楼,看见城外楼下一番景象,心里顿时有了数,命令把总立即开得城门。把总心里悲催的想哭,上官发话不得不开!结果大门一开,雅尔哈善命令士兵城外休息,自己拱手像哈达哈道谢一声,便带着神医与王降直奔紫禁城。
这时候兵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来,混在兵群中,悄悄的移到把总身边,低声说:“大人,在坚持就好了,宫里亲戚来信了,说只要坚持下去,前程和金银会唾手可得的...大人..”还没等兵油子继续说下去,把总哭丧着脸:“还前程,我的命保不保得住还不知晓,还要什么前程?”
咦?“大人.....”
哈达哈目送雅尔哈善一行,转过身对自己的兵卒喊道:“抓起把总,给老子看好了!”把总顿时想逃也逃不走了,萎成一坨泥巴瘫倒在地上。兵油子眼见不好,想转身溜走;把总突然缓过神,一边指着兵油子,一边冲着哈达哈大喊:“大人.....还有他!”
“抓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哈达哈的士卒围住那个即将逃跑的逼兵油子。
“其他人也给我都给我带回去逐个盘查!”
“嗻!”一行官兵押着另一行士兵走回步军统领衙门。
乾隆听完听完漪秀的复述,怒不可支:“该杀!该杀!谁给他们的胆子?”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查!给朕追查到底!究竟是谁想暗害朕的儿子!”正当乾隆暴怒之时,侧身坐在一旁的王降忽然开口:“皇上,草民发现了一件事很奇怪,有关七阿哥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