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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珠珠是药

可是,就在我心中安宁,即将睡过去的时候,我忽然感到眼前有些发亮。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心里暗笑,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可过了一会儿,亮光依然持续着。

我半睁开眼睛,立刻吃惊地发现,我的眼前,竟然真的有淡淡的红光!

怎么会有红光?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对,这不像幻觉。难道是天现异象?难不成要有什么神仙显灵了?或者,难道说我其实是外星人,外星族人看我受难,来接我了?还是……还是我们已经死了?霎时之间,我的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我定了定神,就发现,红光竟然是从我胸口发出来的!

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小时候,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没准不是凡人,甚至可能是外星人,混在地球人中间来收集情报什么的。我曾经无数次渴盼,在自己身上发生一些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比如身体突然发光什么的。可是现在,当我的身体真的发出红光的时候,我非但没有那种梦想实现的喜悦,反而觉得心惊胆战!

我呆了一会儿,才慢慢伸手去解开衣服,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光真的是从我的胸口发出来的。

就在我戴着珠珠的地方,那块红斑,此刻,正发着红光。它发出的红光并不亮,一点儿也不刺眼,可是居然厚厚的衣服都遮盖不住它的光芒。

珠珠挡住了红斑,我把它拿起来,攥在手里,然后,盯着胸口的红斑看了一会儿,在柔和的红光里,能清晰地看得到那上面的花纹,那和珠珠一样的花纹。

看着看着,我忽然打了个激灵,我想到,我此刻手里拿的珠珠,是药!

今天扎西头痛时,我就想给他找药,可我只想到了红景天,还以为这里再也找不到别的药了,可是,珠珠不就是药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戴着珠珠,一直把它当成一个漂亮的护身符。可它其实,是药丸啊!

我无法形容我这一刻的心情。既怨恨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又有些担心,不知道珠珠到底能不能治扎西的病,而且这么多年了,珠珠还有没有药效也不一定。同时,我对胸口红斑发出的红光,仍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把衣服整理好了。

眼下这种情况,其实,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把珠珠给扎西当药丸吃下去。至于有效没效,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至于红光,我实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也只能暂时不去管它。

我把珠珠托在手心里,在淡淡的红光中,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我想起了妈妈给我讲过的、我小时候的那个故事。我当时大难不死,是多亏了一位老藏医。那位老藏医救了我之后,又给我留下这个药丸,也就是珠珠,让我贴身戴着,以防旧病复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好好的,可能都是珠珠的功劳。而且,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复发,我想,我那种怪病应该是已经被珠珠除根了。那么现在,正好把它给扎西。

我看着珠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它陪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要失去它了,心里还真有些不舍。但是,再不舍,我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要能治好扎西,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而且,一位老藏医给我的药,现在,在西藏给一位本地人服用,这,也许就是一种命运的轮回,冥冥中的注定吧。

我把珠珠喂给了扎西。

然后,我盯着他的脸,看他有什么反应。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我暗暗着急,怎么每当我希望出现奇迹的时候,奇迹从来都不出现呢?

后来我想到,有可能是药效还没有发挥出来。于是,我开始按摩他胃的位置,希望帮他促进消化吸收。按着按着,我又困又累,慢慢地,再也支撑不住,终于睡了过去。

这一夜,我做了很多的梦,梦的内容好像都稀奇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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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刚一醒过来,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我就先感觉到,有人在紧紧抱着我。立即,我就想流泪,我知道,扎西终于醒了。

我睁开眼睛。天还没完全亮,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熟悉的面容,看到了他脸上的微笑。

我也对他微笑。很快,我发现眼前变得模糊了,于是眨了眨眼,好让自己看清楚他。泪水,就这样流了出来:“你醒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重重点了点头:“我醒了。”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

昨天面对巨型怪物,面对触手可及的死亡,还有自己身体莫名的异象,我一滴眼泪也没掉,甚至根本没想过去哭。可是现在,看到他终于醒了过来,又可以抱着我了,又会对我笑了,我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他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说着一些话安慰我。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埋头大哭。后来,他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我,轻轻拍着我。

哭了一会儿,哭累了,我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我忽然就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吱吱地叫。我又听了听,立即想到,雪獒生宝宝了?

我马上不哭了,从他怀里出来,一边问他:“是不是雪獒生了?”一边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朝雪獒那里看过去,果然,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几团毛茸茸的小东西。

他在背后揽住我的肩,轻声道:“是啊,生了好几只呢。”

我转头看他,破涕为笑:“你过去看过了?”

他微笑道:“没有,我也是刚醒。”说着,伸手来擦我脸上的泪。

我挡开他的手,笑道:“赶紧过去看看!”掀开被子,披上外套蹬上鞋,我来到了雪獒和大黑的身边。他拿起枕边的藏刀,随后跟了过来。

我先看了几眼大黑。它在雪獒的旁边,趴在地上也看着我们。谢天谢地,它挺过了昨天晚上。扎西走到大黑身旁,蹲下给它检查伤势。有他照顾大黑,我心里踏实得很。

然后,我就开始欣喜地看这几只藏獒宝宝,它们正挤在一起,趴在雪獒的身上吃奶。一个个都是毛茸茸的一团,有黑的,有白的,还有黄色的,光线不太好,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几只。我想拨弄它们一下,数数到底是几只,可又想到,刚产完崽的母狗会很凶,不让别人动它的孩子,想来藏獒可能也会这样。所以我没动它们,只是蹲在旁边看着。看着它们一拱一拱的憨态,真是让人开心。

可是,看了一会儿,我想到了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先是扎西沉睡不醒,接着怪物又出现,大黑还受了重伤。现在扎西醒了,可怪物还不知道走没走,至于大黑的伤,看样子可能要养些日子了。

对了,也不知道扎西能醒过来,究竟是不是珠珠起的作用?现在,我胸口的红光消失了,我开始怀疑,昨晚看到的红光,是真实的吗?或者,只是一场梦?我按了按胸口,那里却是真的没有珠珠了。那,红光也应该是真实的吧。可是,这么多年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出红光呢?

这时,扎西查看完了大黑身上的伤,来到我身边,放下手里的藏刀,看着我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一愣,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对了,你还不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呢!昨天你睡着了以后,来了两只特别恐怖的怪物!”

扎西点头道:“嗯。我醒过来之后,就发现大黑和雪獒在洞里,而且大黑身上还裹着白布,显然是受伤了。当时我就猜到,出事了。”说着,他拉过我的手,握在他的大手里,用大拇指来回地轻轻抚摸我的手背,看着我道:“昨天,吓坏你了吧?”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没事!”用下巴指了一下他手边的藏刀,“我有你的藏刀呢!还有大黑。唉,昨天,要不是大黑,我和雪獒可能就没命了。”

扎西搂住我,问道:“是什么样的怪物?你怎么赶走它们的?”

我看了看洞口,心有余悸地道:“我没赶走他们,我不知道它们走没走。昨天下午,它们一直在洞口怪叫——哦,它们有两米多高,肩膀宽得钻不进来,只能在洞口吓唬我们。不过到了晚上,它们就没再来。我也不敢出去看,不知道它们走了没有。”这时候,天渐渐亮了,那怪物还会不会出现呢?我有些担心。

“两米多高,肩膀特别宽,晚上没有来……”他想了想,刚要开口问我什么,突然洞口就是一黑,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张怪脸出现在洞口,正是昨天的怪物!

它们真的没走!

那怪物朝洞里看了看,怪叫一声,就往里钻。我惊讶地看到,它的肩膀居然顺利地通过了洞口!

我感到一阵眩晕,想象中的小型怪物终究还是出现了!但我随即想到,扎西就站在我身边,心里立时又是一定:没事的,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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