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后的清晨,武帝再次经过禁离宫,没有人出来,才想起来,鸩儿早已被肃王接回了肃王府。他以为她出来了自己会高兴,但不知为何,却不似想象中的那般高兴。甚至,有些难过,不舍。
不过是捡回来的一个婴孩而已。他冷笑。不值得不舍。
长央公主的事,他早已无暇去顾及,他的心思全放在了边疆崛起的新国战乱上。
“传召肃王,立刻进宫,寡人有要事找他商议。”他吩咐下去,独自靠在金龙椅上,现在,众多王里能去抗衡新国势力的恐怕只有手握重兵的肃戟。不过肃戟向来行事不羁,性格又阴晴不定,无法捉摸。让他心甘情愿上阵为自己卖命,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新国来势汹汹,或许,正好可以让他们鹬蚌相争,斗得两败俱伤,寡人也就可以一网打尽。就算他镇住了新国,群臣也会以他功高震主为由,将他留在边疆荒蛮之地镇守,永世不入皇城。再不行的话,借此削弱他的实力也未尝不可。如果他输了……
武帝的嘴角渐渐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陛下,肃王殿下在殿外候旨。”过了许久,一个侍从急匆匆的前来传达。
“宣。”武帝正了正衣冠,看着门外。
一身黑衣黑羽氅的肃戟不疾不徐的踏进大殿上,洋溢着邪魅之气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直到站定,才稍稍露出一点臣对帝王的恭敬。
他有一双勾魂摄魄的双眼,极浅的茶色,透露着狼一般狂邪的神韵,贪婪狡诈,心狠手辣。如此的阴戾嗜血。
武帝明显的看到他的狂邪戾气之中竟隐藏了一股杀气,直逼自己。仿佛想取代这帝王威严无上的霸气。武帝冷笑,此人不除,必定后患无穷。
“臣弟参见武帝陛下。不知陛下急召臣弟有何吩咐?”他虽然极力掩饰,但仍然透出挑衅的味道来。
“鸩儿近日可好?”武帝慢悠悠的问。
“劳陛下牵挂,离开陛下的监视,肃王后开心许多呢。”肃戟回答道,特意加重了‘肃王后’三个字。
武帝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武帝,他要一样一样的夺走一切,鸩儿,灵儿,权利。
“陛下这么着急传召臣弟,就是为了叙叙家常吗?”肃戟冷淡的问。
“寡人和你是孪生兄弟,血浓于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武帝的脸上渐渐有些怒意。
“陛下息怒,臣弟以为陛下心中一直以来都只有江山。想必是新国紧急的战事,如果臣弟没猜错,陛下是希望臣弟去平这一乱吧。”
“肃戟,你果然还是那么聪明。”他的话里传出了杀戮的谬音。
“臣弟不敢僭越。”肃戟立刻恢复毕恭毕敬的样子。
“既然你都猜到了寡人要你去平新国,你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即刻启程,不得有误。寡人还有要务,就不与肃王闲谈了。”他起身,扫过肃戟有片刻失神的眼睛。
“恭送陛下。”他轻声行礼。
哼……分明就是借口想削弱本王罢了,还找个如此堂皇的借口。这一战,无论本王输赢,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们就慢慢来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