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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隐藏于背后的真实

你可否想象?在这个陌生世界的某个平凡的角落里,会有那么一个人在默默地注视着你,他明白你存在的方向与意义,也许他才是那个真正了解你的人,即使现在的你可能正自卑于自己的渺小与毫不起眼,但在茫茫人海中,只有你,对他而言才是最亮的那颗星……

“明天双休日,想要去哪儿玩啊?”放学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教室,葵抱着整理好的教案走下讲台,微笑着问还在慢慢磨蹭的零星和在一旁耐心等待的羿。

“听她的呗!”零星将最后一本书挪进了书包,冲羿的方向努了努嘴,满脸被压迫的忧愤样,“每次都是她说了算!”

“你要是有什么好打算的话,我挺你!”羿狠狠地瞪了零星一眼,随即冲葵淡淡一笑,“钟阿姨说超市明个有活动,让我们去凑凑热闹。”

“是吗?那好好玩哦!”葵看着小羿眉宇间止不住的笑意,心中五味杂全。一方面他真的高兴于小羿可以慢慢地放下过去,慢慢地去做一个普通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另一方面,对于小羿口中的钟离霜,他始终在心底保存有一丝的芥蒂,虽然他知道这个人对小羿真的很好,又即便她们之间的距离一直在不断地缩进着,但她毕竟只是小羿在路上认识的时间不长的半个陌生人而已。他曾发誓他会保护小羿的,就有责任去确保小羿的交友圈子一定的安全,可是……但这是一个可以令小羿开心的人,只要一提到钟离霜,小羿的浑身都洋溢着欣喜。算了,大概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偶尔将心思放开一点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葵暗暗地苦笑了一下。

“什么好好玩!”零星唰得一下把书包撩到了后背上,“还不是去当免费劳动力啊!”然后一扭头,对着羿叫唤,“什么时候让那个钟大婶也给我们发点工资吧,虽说现在学生劳动力最廉价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啊!”哀怨的语气说得自己好像是在土财主压榨下的可怜老百姓似的。

“你就给我安静点吧!”羿没好气地推了一下零星,向葵简单地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教室,只留零星在那儿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好好抓紧现在的时光吧,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葵既羡慕又担忧地想,能让你们充分体会高中愉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过了高二之后,等待你们的,将是一种箭在弦上的生活,所以,好好珍惜现在吧!既然有一种劳碌是将来的我们所必须经历的,那么,生活告诉我们,抓住当下才是唯一的选择。

零星与钟离霜的相识全要归结为羿的功劳。自那个雨夜之后,羿就会隔三差五地往离霜那儿跑跑,有时是聊聊天,有时没什么事儿,只是单纯地想要去看看这位钟阿姨,虽然说即使相隔五年光阴的人之间也会有着数不清的代沟,但是对于整整逾越了二十余个春秋的羿和离霜来说,这种说法仿佛是不成立的,只要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着说不尽的故事与道不明的悲喜。对离霜而言,羿是一个需要爱护与关照的孩子;对羿而言,离霜是一个可以寄托与依靠的人,正因她和自己那幽暗的过去无关,作为一个述说者,羿尽可以将自己的心交付于这个聆听之人,而不用去担心这样的讲述会对自己的现状带来怎样的影响。

零星身为羿这段时间的“护花使者”,也与这位钟阿姨接触过几次,活泼而老成,是零星对钟离霜的第一印象。这个年近四十的女人至今未婚,在大部分时间里,她表现得就像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好像丝毫不受年龄的影响,好动,并且喜欢寻求新鲜事物,对凡事都保持有一颗好奇心,尽管如此,可每当朋友或身边之人遭受困难的时候,她仍能在第一时间想出最恰当的方法,点点透露出一个历经风霜的中年女人所应有的干练与抉择。

拥有年轻内心的女子并不少见,少见的是能将年轻与老成融为一体,并且将其熟练运于指尖的女子,而钟离霜正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周六。霜林超市。

双休日总是最热闹的时候,在学习亦或是工作中奔波的人们,经过了漫长而劳累的五天,终于等到了这个可以静下心来逛逛街,舒展一下筋骨的时候了。

街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在工作室中被困得快要发霉的人们疯狂地四处流窜着,尽可能地享受着难得的假期,而离霜的霜林超市正静静地占据着这块人满为患的地域里的一片小小的角落。这是一个小超市,店里的常客也大都是四周住宅区的居民而已,大家彼此认识,见面了打几声招呼是常有的事儿,也为这家小超市增添了些许温馨的人情气息。

今天的霜林超市就显得格外的热闹。上午十点整,正值人流高峰期,音响里的音乐放得震天响,超市里的人前后不停地忙活着。羿和离霜主要负责在超市外摆台的大转盘抽奖活动,每消费一百元获抽奖机会一次,奖品都是一些普通的日常用品,因此总是不时见有一些大叔大婶们乐呵呵地捧着一袋洗衣粉或是几件洗漱用具高高兴兴地回家了。零星和林姐则主要负责收银工作,零星是标准的赶鸭子上架,在离霜的威逼利诱下,这个未经专业培训的收银员只得苦着一张脸上阵了,一边咬牙切齿地嘟囔着自己命不好,时不时斜瞥几眼幸灾乐祸、乐得正欢的离霜,一边看着大把大把的不属于自己的钞票从手中“哗啦、哗啦”地流过,弱小的心灵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林姐是个将过三十的女子,不光是小奇的妈妈,也是离霜工作上的伙伴,和她一起合开了这家小超市。羿并不十分清楚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两人的关系一向不错,而这家霜林超市也是以两人的名字命名的,对离霜和林姐来说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零星在收银的同时,偶尔也会充当一下温馨前台的角色,大概顾客们任谁看到这个活泼可爱的小男生都会产生一些好感吧,因此一有人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商品便会跑过来咨询一下,可是我们的零星同学却老是让那些疑问之人得意而来,失意而归……

老奶奶:“孩子,毛巾在哪儿有啊?”

零星:“哦!从那儿直走就是!”

林姐:“错了星子,是往左边!”

老大爷:“孩子,我想给我孙子买点酸奶,可是……”

零星:“往左拐就对了!”

林姐:“应该往右边!”

大婶:“口香糖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到?”

零星:“请向右边走!”

林姐:“星子!就在你旁边!!”

林姐终于被气得火冒三丈了……

和零星的焦头烂额相比,羿那边就显得轻松多了。离霜看着旁边的小羿,不觉欣慰地笑了笑,还记得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一身冷漠,携带着不同于这个年龄的忧伤与沉重来到了她的面前,那个因过去的压迫而被逼淡然的孩子,那个拥有着渴望但又惧怕被关心的神情的孩子,是那样地令她心碎,可是看着现在的小羿,微笑而喜悦的神情不光是脸庞上的洋溢,更是瞳孔中的渗透,对身边之人,她渐渐学会了伸手接下对方的关心,并将自己的关心缓缓地传递出去,这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开始。

“请慢走!”小羿自然而然地对着一个大妈笑着说,并随手接过一个大爷递过来的抽奖单子,“开始了哦?”小羿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大爷,微笑着将大爷引到了转盘前,随着大爷的手迅速地挥下,转盘开始大力地转动,四周人的几双眼睛一直盯着不断转动的转盘,直到它慢慢地停止,眼光随着指针而流动,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鼓舞性的大喊:“恭喜大爷!获得方便面一袋!”,继而从旁边的纸箱子里面将奖品捞了出来,递给大爷,“大爷手气真好!欢迎下次再来!”,说得大爷脸上满是笑意,抱着一袋方便面笑嘻嘻地离开了。

离霜注视着在外人面前越来越放得开的小羿,一股喜悦闷头闷脑地将内心涨得满满的,刚开始的时候,面对着一个接一个的顾客,小羿还是明显地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展露得开朗些却总是让自己满身尴尬,而到刚才,小羿已经能够独自招待顾客了,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自然利索了起来。“她长大了啊,”离霜喃喃地说。

突然,一阵从天而降的骚动打破了离霜的思维,与此同时打破的,还有这喜悦而热闹的气氛。

“抓小偷啊!有小偷!!”一名男子顷刻间突破人群,从超市中狂奔而出,紧跟其后的,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那个人偷了我的钱包!!”

众人这才从疑惑中回过神来,零星从收银台里一撑手翻了出来,拔腿去追,眼看着小偷就要跑到巷口绕进去了,众人一阵着急,一旦小偷跑进巷口,那里七拐八拐的,追起来就麻烦了,就在零星觉得快要追不上了的时候,一辆自行车不知被谁从路边“呼啦”一下推了过来,小偷躲闪不及,被突如其来的自行车撞倒在地,零星紧追过去将小偷一把擒住,事态平息了。

钱包总算重新回到了失主的身上。离霜和林姐一边安慰着受惊的女子,一边打电话让警察把小偷带走了,超市也恢复到了最初的秩序中,当人们反映过来的时候,那辆横冲而出的自行车也早已消失了踪影,谁也不知道那是哪个人一把推出来的,又是谁趁着众人不注意,将其扶起推了回去的呢?可是羿分明看见,一个身影瞬间闪入了一旁的巷口中,仿佛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一样……

繁忙而喧闹的一天总算结束了,剩下的顾客也慢慢地四散离开了,四个人看着彼此劳累而凌乱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星子,你下次来再给我晕晕乎乎的,看我不敲死你!”林姐略微有些不满地对零星说。

“你就别说他了!”离霜劝着气呼呼的林姐,“他今天好歹还干了一件好事,把小偷抓到了呢!”

“是啊!”林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想到你小子跑起步来还挺快的哟!”

“你就别讽刺我了!”零星一脸的悲摧,“再说的话,我的心一受伤,下次就再也不来了!”整个一受迫害的小媳妇模样。

“唉,就这样忙活了一天!”林姐有些阴郁了,“好好的双休日一点也不懂得享受啊!”

“那我们要不加点娱乐节目,反正还有时间,在超市里坐坐,”离霜突然眼珠子一转,想了一个主意出来,“请我们的小羿给我们唱首歌呗!”

羿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

******时光倒流******

“小女娃,给大家唱支歌吧!”一个大爷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眼中的笑意充盈得快要溢出来了。

这个小女孩自从牵着妈妈上了公交车之后,调皮的小身子就再也没有安分过,先是在座位上一直坐不稳,东摸摸、西看看的,再是拉着妈妈的手不停地唱着一首又一首刚从幼儿园学会的儿歌。

收到邀请的小女孩很是高兴,她看了一眼微笑的妈妈,一拍小胸脯大方地说了一声“没问题”,随即扒着座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小小的脸上带着数不清的稚嫩,故作老成地安抚着众人激动的情绪,继而小嘴微张,甜甜的歌声弥漫在整个公交车内。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躺在妈妈的怀抱,幸福少不了……”

娇小的声音不觉中将众人带入了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而小女孩的妈妈则安静地坐在一边,幸福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的手轻抚上孩子的发,眼中的爱意更深了……

******结束******

如果没有那些悲哀的过去,那么小羿也许会在妈妈的微笑中永远大方幸福地生活下去,那些隐藏于血腥与哀痛的记忆中的,是妈妈心痛地求饶与别离地背叛,还有小羿蜷缩着小小的身躯躲在房间一角的身影,在看过无数的争吵与殴打之后,小羿懂得了沉默,既然劝解与哀求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不如从此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锁住,再也不要打开……

零星略带不安地望着羿瞬间默然的身影,心中的担忧逐渐流露了出来:“小羿……”

只见羿淡淡地笑了笑,缓缓地抬起了压着的头,曼妙的声音悄悄地在空气中飘荡开来,令零星的神情猛地愣住——

“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

跌碎了谁的思念

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

梦中模糊容颜

……”

羿静静地望着对面的钟离霜,低垂的手掌悄悄地紧握了起来:“妈妈,你放心吧,”羿在心中第一次呼唤出那个属于她的名字,那个深处天堂的女人,“拥抱幸福的人,我找到了……”

夕阳西下。

当羿正准备帮着离霜将抽奖用的大转盘搬进超市的时候,零星一脸神秘地叫住了她:“小羿,你知道吗?”零星的脸上堆满了幻想,“有一个传说是这样的,当你用心转动转盘的时候,指针停下后所指的方向便是你命定恋人所在的方向哦?!”

羿没好气地扭头就走,看来这小子又抽风了。零星一把拉住了羿的手腕,将她又拽了回来:“你就试试嘛!”

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神经兮兮地答应了,她缓缓地挪步到了转盘边,伸出手……零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羿的手猛然挥下,转盘上的指针大步地跑动了起来,随着动力的消失,指针的速度放慢了下来,两双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指针悄悄地停止了转动,聚集着针头的方向缓缓延伸,指向了——羿自己……

羿头顶的黑线愈发深沉了,她就搞不清了,自己怎么会傻到陪着零星这小子干傻事呢,天呐,大概是天太热了,脑子有些不清醒……零星和羿对视了几秒,无语地干笑了两声,随后走进了超市。

夜色渐渐地降了下来。不知不觉中笼罩了整片大地。

巷口的一家修车铺里,一个老人看了看暗淡的天色,准备关门。

一抹修长的身影至羿之前站立之地的直后方闪现了出来,一道温柔的男声适时地插了进来:“今天谢谢了!”说完便将自行车推进了老人的铺中。

看着远去的孩子,老人慢慢明白了几分,一丝怀念的笑荡漾在苍老的脸上:“年轻真好啊!”

静谧的空气中,羿的歌声仿佛还在缓缓地流淌,远到天的地方……

——————题外话——————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备课,要应付一大堆支教团的面试,唉~这世道,暑期放假想出去受苦也不容易,呜~~~~~对不住大家了,那么久才更新一章,不过这一章的字数挺多的,我们的男主也现身了!他的名字我可起了很久哦,在以后的几章也会最终出现!敬请期待!!

以后如果很忙的话,我也会尽量保证一个星期更一章的,望支持!羿淼在这里祝大家天天开心!明天就是母亲节了,给妈妈们送去一份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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