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出发的人们在车里困极,头靠着前门座位的黄珊口水亮晶晶地叼在嘴上,懵懂中察觉“吸”地一声,以为出了洋相,谁知“吸吸”的声音此起彼伏,竟是都流口水了。不对……只有她是正常的,但这反而不正常了。大家都是东倒西歪,潺霏的头不曾偏离过一点。这是一个连睡觉都防备的人,除了无法控制的磨牙。
旅途奔波,下车的时候天亮不久。多数人都跑到洞前与并不了解的古人雕像合影。潺霏独自走到洞口,玉华洞的一扇风,阴风阵阵。她并不走开,双手环胸在洞前等他们。
任游开车已很累,但天生的敏锐性不减,走上前来很熟练地脱下外套,准备往她身上披。没料到一向反应迟钝的吴真这回比他抢先一步“谢谢”她照旧礼貌。
“不用不用。”他抓抓头发,腼腆地笑。
“那天,对不起”她手扯着外套,背着吴真。一会儿又回过头来,眼睛却望着别处,不像在为那天的巴掌道歉,似在自言自语。不管这个道歉迟不迟,他都会接受。但是,她需要这个道歉来让自己安心,她“无缘无故”打了这么好的人一个巴掌。
吴真又扶了下眼睛,他惯用漫不经心来掩饰内心的小紧张:“没什么。”
任游对这段有尾没头的对话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有了危机感,小声地对吴真嘟囔:“你们……讨论什么?”。吴真摇头,沉默。
进洞,将近10度的温差使只穿着短袖T恤的单薄书生吴有点冷,任游揶揄他:谁叫你,谁叫你。说着还往他凉丝丝的胳膊上狠掐了一把。吴真瞪他,他越开心,得意洋洋。
“你……”看到他俩打闹,潺霏这才从闪着微型雪峰晶亮圣洁光芒的奇特石头上回过神来,扫了吴清凉的行头,“很冷吧,衣服还你。”任游一皱眉:“他大老粗的,不怕不怕,你要好好注意才是。”
她摇摇头,笑得莞尔,让那个被五颜六色灯光照耀得有些迷乱的漆黑山洞也多了一丝清明。橙色绸丝带轻拉,发丝如黑瀑般倾泻而下,一种古典女子的令人无法抗拒的灵秀,纵温柔也噬骨:“这样就好。”舒看过无数种漂亮,但不懂得混然天成的美,此刻他像一个一生只吃到一颗糖果的穷小孩认为糖就是最美味的东西般执拗地认为,混然天成天是一个随便的微笑,一个无心的动作,便摄魂勾魄,让目空一切的霸王卑躬屈膝、为奴为婢。
汝之随意,吾之惊天动地。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十分之一秒,乐天的他有了一丝转瞬即逝的伤感,觉得自己正在渐渐失去什么……
其实,他已失去良多。
导游还在继续地介绍着玉华洞的怪石嶙峋,看者眼花缭乱,缭乱的不只是睛。任游无心听解说,眼神飘忽:这枝巨大的毛笔呢就是著名马良神笔了,由于上方的钟乳石每年大概都会长一公分,科学家估计大概会在一百年之后笔尖将与上部钟乳石连接在一起,所以也被称为‘百年之吻’。他有些犯迷糊,很不舒任游地脱口而出:“我不会等那么久吧!”其余人也习惯了他的咋胡,倒让老是被一大群人当做焦点的他忸怩了一下。
出了洞后温度又呼地一下升了上来。酷暑难耐,蛙蛙贴心地招呼诸位吃西瓜,于是吃货一字排开蹲开在大马路旁大咀嚼特嚼,看到任游有意留到脸上的西瓜子她笑了。他看到这笑,把还在嘴里的瓜存到腮帮子急急地说话:“如果有人从身后的麦田看到我们在这头低头翘着屁股的,没准以为我们是坐不管汽车在集体吐。他总是欢乐宝,连她也跟着笑。
舒某某心里对蓝她的笑容像是着了迷,不住地想用世界上最先进的照相机——眼睛,把它给记录下来,可他贪心不足,他胃口大开,为了逗她开心,怪事做尽。
任游腆着肚皮在街上闲逛的时他对着缓慢驶过一辆大卡车大声嚷嚷:“撞呀,有本事你就撞呀!撞了你养大爷一辈子。”耳尖的司机听到了,拉开车窗怒吼:“你神经病啊,老子成全你……”
“老子成全你”喊得石破天惊,霸气侧漏。直接导致了舒大丈夫的形象的畏缩,取而代之的是:“我撞你,我撞死你。”说着便往蛙单薄的胸膛上冲,“大哥,大哥我是和这小子闹着玩呢”慌忙地打着场子时一边还不忘竭尽全力偷瞄着她捂着嘴的笑颜。偷偷做了一个决定:好!我要收集她捂嘴的,捂肚子的,掐腰的,缕头发的睡梦中流口水的格式各样的笑容,然后做成一部静电影送给她。
任游暗自欣喜,却不知自己斜着的脸太明显。她的笑靥迅速湮没,侧过脸和蛙聊了起来,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她唤他“真”,可是到现在她也没怎么亲切地称呼过他,只是舒任游,舒任游地叫。他做得不够好,还是,他不知如何是好,毫无意义地扯过吴真指责:“真呀~~你跟我说清楚了,你怎么成‘真’了。有猫腻,绝对有猫腻!坦白从严,抗拒更严!聚成团的俊男美女格外亮眼,特别是这三位。晓珑一边摆脱散文组组长钟华的纠缠一边有意无意地往这边掠过几眼看情况。黄珊才不管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直接把钟华挤兑出去,悄悄对晓珑说话:“晓珑呀,我帮你检验过了,你那位真真哥哥还没恋爱经验呢,又老实得很。”
“谁知道?”她拨弄着手里的狗尾巴敷衍黄珊。
黄珊还以为晓珑丧了气,看了一眼潺霏,心知肚明的摸样:“去,据我对吴真的观察,蓝潺霏那种女孩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你呀,就是当局者迷。”
<a 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