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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喋血往事(上)

一九四零年,日军全面进攻中国,辽阔的东方大国炮火连天,血雨腥风。宁波亦不能幸免。

一九四零年七月十七日凌晨,日军偷袭登陆,占领青屿,小港等地。守军英勇狙击,战斗异常惨烈。

今天是阴天,风很大。宁波弥漫着战争的血雨腥风。

“正民,听说鬼子已经打过来了。”

“嗯。”

厨房门口,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在磨着一把生锈的厚背大砍刀。

“嚯嚯”的磨刀声把两个小孩吸引而来。他们揉着昏睡的眼睛,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问道:“爹爹,你要去杀猪么?”

“方小天,你真傻,我们家又没养猪。”

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反驳道。

小男孩噘着嘴,不服气说道:“买来不久有拉。”

中年男子仔细的打量着初露寒光的厚背大砍刀,和蔼的笑道:“爹爹磨刀是为了保护你们,怕野猪冲到我们家里来。”

“野猪,我要吃野猪肉。”

小男孩坐在洗衣服的小矮方凳上,双手撑着下颚说道。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说道:“野猪可很危险呢。而且专门干坏事,所以肉也不好吃。”

“爹爹吃过?”

小男子继续问道。

“爹爹没吃过了,听吃过的叔叔们说的。”

中年男子边磨着刀,还不忘耐心的回答小男孩稀奇古怪的问题。

“小天,别缠着你爹爹了。吃早餐了。”

一个女人端着一锅粥从厨房里走出来,瓜子脸,眉毛细长,五官小巧,皮肤细腻。散发着成熟的风韵。很难想象是两个这么大的孩子的妈。

“娘,我不要喝粥,我要吃野猪肉。”

两个小孩立刻缠上去,拉着女人的衣服说道。

女人和蔼的笑道:“小天,小英,快去厨房把菜端上来。”

两个孩子很听话,争先恐后的跑进厨房。厨房的灶台上放着一碗咸罗卜干,一碗咸水虾。两姐弟又在为谁端那碗菜争执不休。

中年男子用清水洗干净磨过后的厚背大砍刀,刀身立刻寒光闪闪。他满意的站起身,右手拿刀,一个横劈。

中年男子喃喃自语,说道:“老伙计,十年不见。还好吧。”

他话音刚落,从客厅传来妻子的声音。

“正民,吃早餐了。”

“马上来。”

他收起刀,走进房间,找了一块干净的布。仔细的把刀身缠好,然后放在柜子的顶端。以防自己孩子拿到。

“爹爹,野猪肉真的不好吃么?”

他刚一上桌,小男孩又一次问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接过女人盛过来的粥。用筷子指着桌上的那盆罗卜干,问道:“小天,萝卜干好吃么?”

小男孩认真的晃着大脑袋,说道:“不好吃,咸死啦。”

中年男子说道:“野猪肉比萝卜干还咸十倍。”

“哦。”

小男孩无奈的摇了摇头。

街头小巷的商店早早关门,平民人家也是闭门关窗,足不出户。路上甚是冷清,突然,远处传来了几声枪响,在安静的街头显得非常尖锐刺耳。

丈夫和妻子交换下眼神,妻子说道:“小天,小英,吃好了么?”

“吃好了。”

两个小孩同时回答。妻子把小孩带进了房间,把他们藏进了衣柜里。并吩咐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妻子交代完后,脸色凝重的走了出来。忧心忡忡的问道:“正民,小港会不会失守啊。会不会打到梅墟来啊。要不我们带着孩子到市区避一避。”

中年男子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偷窥外面的情形。几声枪响过后,外面又恢复了死静。他转头安慰道:“街上很安静,不像是鬼子打过来的样子。放心,有我在呢,不怕。”

他刚想把窗户关起来,突然看到一个身负重伤的军官从街头跑了过来。军官的腿中了枪,跑起来一瘸一拐。身上也满是鲜血,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没走多远,后面追着有五个荷枪实弹RB士兵。

女人知道丈夫的性子,轻轻的拿着他的手。叫他别多管闲事。中年男子央求道:“素英,那些军人在前线为我们百姓浴血奋战,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女人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把放在柜子顶上的厚背大砍刀交到男人手里。男人解开缠在刀身上的麻布,刀立刻泛出阵阵寒光。

“老伙计,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用到你。”

他手腕一转,把刀靠在了背上。走到大厅,把正门打开一条巴掌大的缝隙。并悄悄的向受伤逃跑的军官招手。

军官心里万念俱灰,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致。他一路跑来,左小腿上中了一枪,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想躲藏已是不可能。他看到方正民向自己招手,赶忙跑了过去。

方正民把受伤的军官搀扶进来,马上把大门关好。希望能尽量拖延点时间。

军官拉住他的手,气息微弱的说道:“老乡,鬼子寻着血迹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你家人怎么办。”

方正民把厚背大砍刀露了出来,自信的说道:“十几年前,我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别说五个鬼子,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素英,你先帮忙把他的伤口包扎好。”

女人拿出一卷白纱布和一瓶白酒,示意军官坐在靠椅上。军官出怀里套出一把精致漂亮的手枪,交给方正民。说道:“老乡,这个你拿着。对你会有所帮助。”

方正民摇了摇,把手枪推还给受伤的军官。他刚想开口说话,立刻被重重的撞门声给打断。军官刚毅的脸上露出愤怒和些许无奈,他心里明白自己给这家人带来的是灭顶之灾。

方正民示意女人把军官带到里面的房间,他把厚背大砍刀别在后面,伸出左手把门打开。

五个如狼似虎的RB士兵端着枪冲了进来。他们说的是日语,方正民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从他们愤怒的表情看,应该是发现军官走进自己家了。他知道没有退路了,为了老婆孩子,拼出一道生机。他心一横。

右手一挥,直接把上来问话的RB士兵砍翻在地,剩下的四个RB士兵被这想不到一幕惊住了,但双手还是本能的端起步枪,指向方正民。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打破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方正民早有准备,在开枪的一瞬间,已经贴到了RB士兵的侧翼。他双手握刀,霸道刀气泛着寒风。大刀划开肌肤,斩断肋骨。RB士兵上身已然飞开半尺,鲜血喷涌四射。厅里的四人躲闪不急,鲜红的血液已经沾满了全身。

“八嘎呀路。”

剩余的三个RB士兵,端着枪刺向方正民。血腥味刺激了方正民。他大声吼道:“草你M的RB鬼子。尽然敢到中国的土地上来撒野。看老子不杀了你们。”

四人厮杀在一起,RB士兵经过系统的训练,近战毫不吃亏。方正民渐渐有些不支。RB士兵越杀越勇,嘴里吼着方正民一句都听不懂的日语。

方正民一边周旋,一边想着对策。十年前,他可是江浙一带闻风丧胆的土匪头子,人称‘张麻子’。在女儿出生后,就洗手归隐。过这普普通通的农家生活。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

“老伙计,看你的了。”

方正民突然一甩手,后背大砍刀如闪电般插进了RB士兵的心脏。被刺的RB士兵眼睛死死的盯着插入自己心脏的刀身。刀身已经离开了刀柄,两端连接着一根黑色的细铁链。

方正民手一抖,刀身又回到了刀柄上,RB士兵双手按着刺穿的血洞,鲜血却还是喷涌而出。

两个RB士兵怒气更甚,凶猛的向方正民扑了上来。方正民双手紧握着大刀,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枪头上的刺刀离他身体还有三寸时,他的脚踩了个奇妙的弧步。整个身体从两杆枪的中间穿过。

大刀一横,一拖。在两个RB士兵的脖子上画开两条细细的血线。RB士兵冲出好几步,突然静止不动。活像两尊托着步枪的泥塑。

方正民收了刀,赶快跑到房间。军官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他挣扎的站起来,拉着方正民的手,焦急的问道:“大哥,RB士兵解决了?”

“放心好了,如果不是这十年把功夫荒废了,别说五个,五十个都不是问题。素英,先把这位军官藏进米缸里。”

方正民又对军官说道:“只好先暂时委屈你了。”

军官拉着方正民的手说道:“大哥,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女人把军官带出去,很快又折了回来。方正民忧心忡忡,问道:“藏好了。”

女人看到丈夫的脸色,心里也有些慌。问道:“正民,五个RB鬼子不是被你杀了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方正民摇摇头,说道:“坏就坏在刚才的那四声枪响,如果附近还有RB鬼子,肯定会闻声而来。我们还是快点带着孩子逃到市区去。”

女人很快就明白方正民的想法,赶快收拾些首饰和存款。还顺便捎了点衣物。她一切都很娴熟,像是经过了特别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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