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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卷九

项绿茶一直觉得是孙家人让他知道花钱才把孩子带坏了,但凭良心讲孙小猫从小到大都没花过什么大钱,就是喜欢些小玩意儿,不吃早餐把钱省下来买那些无良奸商生产的幺蛾子。到了初中孙小猫一个月会有20元零花钱,他每次想攒起来又担心让项绿茶贪污掉,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花光的了,那时候学校周边的杂货店火爆度空前绝后,各种大人眼里嗤之以鼻的小零件都能卖钱,都能让这一代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孙小猫长大后觉得那样的童年才是最美好的,那些只有他们才懂得的小玩具会让他们疯狂,但绝不会让他们痴迷,会让他们欢笑绝不会把他们搞成近视眼,孙小猫怀念买玩具的时代,更怀念缠着老妈在大街上耍赖皮的日子,她觉得彼时的自己好单纯,想要什么清清楚楚,要的方式也明明白白。

孙老灯第二次回来孙小猫又没在家,这回他正在幼儿园的沙坑同几个娃子堆城堡,一个小女孩出了主意和泥巴玩,孙小猫说哪有泥巴啊,然后就看到小女孩当着他的面脱下裤子在沙堆里尿了泡尿,紧接着没事儿人般自顾自的用吃剩的果冻盒子做起糕点来,小女孩招呼孙小猫玩过家家,孙小猫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说“你玩吧我还有事”头也不回走了。

孙老灯出差回来,先去了之前关照过的餐饮店老板那,却听说儿子每次来就点一大碗饭浇点肉汁糊弄着吃很是无奈,他一边往家走一边叹气觉得儿子跟他一样,也是个穷头。一上楼孙老灯让没来由的巨响给下了一大跳,原来他老弟和一帮兄弟正在打麻将,炮仗放的震天响,孙老灯脸一黑,心想孙小猫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么吵耳朵一准儿是要搞坏的,便不打算让孙小猫再呆了。

当然,考量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孙小猫他爷爷腿脚不灵光,奶奶又不靠谱,他小叔家也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孙老灯知道有一回孙小猫赌气不吃饭跑到幼儿园去玩,他婶婶用保温杯装着饭一路找到幼儿园去喂他。他婶婶每天起早贪黑挑着扁担去卖肉园本来就很辛苦,孙老灯自己心过意不去。之后孙小猫就被送到了他姑姑家,也就是孙老灯的老姐那去了。

孩子就是这点好,不管谁带,带到哪,给好吃好玩的他就压根儿不知道愁得慌。孙小猫来到姑姑家更是玩疯了天。他姑姑家有个大院子,种了一棵高过三层楼的龙眼树,天暖的时候上面还会停上好多会呲尿的飞虫,那虫子翅膀上落着白白的粉,味道特别重,孙小猫不敢抓,远远的用树枝把虫子打飞。还有一种巨型毛毛虫,孙小猫不但不敢抓,有时候还会被追着跑,那种毛毛虫黑乎乎带着棕色与黄色交错的花纹,个头大的能有鞋底子那么长,成人手指那么粗,有一回孙小猫被一只虫子追的满院子跑,好容易躲到他姑父身后,他姑父上去一脚把虫子踩了个稀巴烂,因为这事孙小猫一直觉得姑父比姑姑好。

姑姑家住在一个叫景轩的村子,离爷爷奶奶家也就二十分钟的摩托车程。在孙小猫印象里当时大人们似乎都骑摩托车,连姑父也有一辆“小绵羊”,孙小猫小时候坐摩托车跟玩一样,熟不知若干年后孙小猫上了大学,有一回赶时间搭了辆摩托车差点没把他吓尿,只见司机在川流不息的汽车队伍里乱窜,他心里像吊了十五个水桶丁零当啷响,这时候司机突然向身后伸出手来递给孙小猫一个安全帽,当时孙小猫觉得自己不但很想死,而且离死不远。

姑姑家里有大大小小五六口人,分布在楼上楼下几个房间,而孙小猫同姑姑一起睡楼下右边的大房间,这可能是孙小猫这辈子睡过的最低的楼层了,而后孙小猫几经辗转,从一楼睡到了五楼,又睡到二楼,最后直接窜到了三十一楼。长大后的孙小猫是打死也不愿再住在低楼层了,特别是一楼二楼这种危险区域。所谓危险是既有天灾也有人祸。

比如这时候孙小猫跟姑姑住在一楼,特别是夏天还直接打地铺,这样睡了一段时日孙小猫全身就被蚊子臭虫咬得体无完肤。孙小猫觉得后来皮肤状况一直不好,很容易过敏大抵是这段经历造成的。孙小猫每天睡觉都被咬得全身奇痒难忍,就让姑姑给她挠,不挠睡不着,不挠到破皮流血是不解痒,要说姑姑还真会挠,时而五个指头一齐来回的划,时而用指甲在蚊子包上一下下摁,但不管姑姑怎么会挠,孙小猫到底是被咬得不成样子了。

要说小孩子乐观,少年不知愁,倒不如说孙小猫贪玩,一玩起来啥都忘了。他这边被咬得浑身打包,还是不忘跟别家的小孩子胡闹。三伏天里,太阳早早起床把“铁板烧铺子”开张,孙小猫和一个不靠谱的伙伴一起拿了竹竿准备捅蜜蜂窝。“我喊一二三,一起捅”那货信誓旦旦的说着,而后两人便一齐用竹竿子对着隔壁家黄瓜藤上的蜜蜂窝来了几下,说时迟那时快,眼瞅着一大窝蜜蜂密密麻麻铺天卷地而来,一旁的小伙伴“唰”地蹲了下来,孙小猫被蛰了满头包。回到家孙小猫也不哭不闹,走到姑姑面前淡淡的说了句“姑姑,我头上让蜜蜂蛰了”而后姑姑就摘了地上不知名的草放在嘴里嚼碎了给孙小猫敷上,很快孙小猫头上的包消了,但这事终归是成了后来项绿茶兴师问罪劫走孙小猫的一个导火索。

孙小猫的小学班主任有两任,但六年里每次他的成绩报告册里评语那栏大抵是“让我欢喜让我忧”这类字眼,结尾不忘补一句“如果你能乖一点,不那么淘气那该多好啊”可见孙小猫的确很淘气,但优点也是有的。

孙小猫自小就很有艺术细菌,唱歌很好听,乐感不错。要说最早发现的指不定就是他姑姑。姑姑家在他们村子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家里置备了电视机,后来又装了卡拉OK,不过前者让孙小猫一次耍脾气用石头砸烂了,所以就没故事了,只能说说后者。孙小猫对于音乐的天赋在当时的年纪是比较出众的,不管是什么歌,听个一两遍就能唱,而且音准也很到位,所以当孙小猫拿着麦克风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纤夫的爱》这些时下的流行歌曲,左邻右舍的都会扒在院门外捧场。长大以后孙小猫觉得或许自己唱的确实不错,又或许是那些人全都五音不全也指不定。孙小猫的歌唱事业仅停留在学校里的十佳歌手赛,而且由于没有专业指导,孙小猫的唱歌水平相较小时候是没有多大提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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