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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爱与哀愁

第十四章

时青便把他曾经在翔城当修奴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艰辛之处自然是一言略过,但是赵飞燕却真真实实可以明白那些日子时青是如何过来。她轻轻道:“翔城的小王子和郡主都已经被杀了。”

时青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是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两个势单力薄的女孩如何可能在这样的乱世中生存下来。刹那间,他竟然发现那过往的种种仇恨竟然也随之而烟消云散,毕竟自己能有今天,也有着那段艰难时光的功劳。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只觉心中似有巨石添堵。

赵飞燕轻轻握住时青的手,道:“时青哥难道你再也不会遇着第二个能让你心动的女子嘛?”她说话时小手轻颤,手亦如冰般冷了起来。

时青抬头,正好迎着她的目光,两人同时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嗡嗡嗡,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仿佛要昏倒一般,竟然心境也乱了,灵力乱走起来,呼吸亦象奔腾着的骏马,粗重了。

时青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沉默良久之后,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是喜欢着你的。但是,我不明白这种感觉。”

赵飞燕只觉得一喜又是一悲,“难道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也比不上那一眼的风情?她真就这么好看,以至于我完全比不上一分一毫?”

时青赶紧焦急道:“不是这样,你很好看,我都不敢看着你,看着你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身体会变得很奇怪。但是……”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

赵飞燕似乎看懂他的沉默一般,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家的原因,由于过去的经历,你讨厌和我这样的贵家子女来往?”时青道:“这自然不是,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我时青总有一天会要在这大地上创出基业,不会把这些放在眼中。”她便又道:“因为你觉得你现在实力不如我高?”

时青呐呐正欲说话,赵飞燕又道:“那我便等着你变强好啦,你就用你以前想去救那个女孩的心情对我好了。我会等你,等你可以保护我的那天。”

时青只觉万种心情同时涌上心头,感激、爱惜、狂喜、激动、勇气等等心情纠结于一起,突然间勇气百倍,顿觉世间再无难事,一切痛苦都微不足道了。

“谢谢。”他低头道:“但是,我……”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赵飞燕突然间拥抱住了他,依偎在他的怀中,柔声道:“我知道你还在认为那个女孩还活着。不管怎么样,你都会觉得你不能专心对我便是不公平。”

时青只觉得她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清香,这香气沁人心脾,有若缭绕而起的云雾般,自她的身体,环抱着自己,朝四面八方扩去,弥漫了湖,又弥漫了天地。

“你是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仿佛听得到你的心中的声音,你想什么我便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你。你若是找得到她,便告诉我,我会和你恩断义绝,此生再也不见,也算是斩断了红尘,可以专心向道,步入长生。若是你找不到她,有那么一天愿意回心转意,便回来找我,我会在你身后等着你回头的那个刹那。”

她声如梦幻般迷人,令时青心迷情乱,浑然忘却了自己做什么,等清醒时,却发现自己吻着怀中的这个娇美女子,刹那间大脑又是一阵空白,只觉得那香气经她的嘴唇泌入心中,再也不愿松开双手,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这是你自己亲我的。”赵飞燕把头靠着时青的胸口,轻轻呢喃:“是你要结下这段因果,你便要了结它!”

时青突然下定决心道:“不管世事如何,我都会象现在这般把你拥入怀中。”

“那好。”

赵飞燕突然坐起,瞪大眼睛看着时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你说的,我便信了你。要是有天你负这句话,我不管你强到什么样的境界,我都会执剑杀你,还会挖出你的心肝,活生生吃下去。”

她突然间把束发的彩带取了下来,掀起时青的袖子,绑在了他的手臂上:“这便是我和你的凭证。如果有一天你找到那个姑娘,觉得和她在一起方是幸福,你就把它扔掉,我会原谅你。如果你没有找到,又不回到我的身边,我便会杀你。还有,不可以取下来,任何时候都不行。”

时青笑道:“要是洗澡呢?”

赵飞燕想了想:“那不许让它离开你三尺。因为,因为这就是我的心意。”

她把头抵住时青的额头道:“今天你就离开赵家罢,我不能再看你。看到你必会心乱,连呼吸都受不了。你今天就去找那个姑娘,把你以前的因果斩断。断不了,就断我的。我不要你和我一起时总是心有纠结。”

时青只觉自己心乱如麻,这是此生从未有过之事。

一个声音突然间在他脑海中响起:“你喜欢我吗?”

他内心深处情不自禁回答:“自然喜欢。”

猛的一惊,抬眼时却看到赵飞燕似笑似哭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能在我心里说话?”他惊问。

“当然,我还可以听到你的心声。”这女人并未开口,但在时青的脑海却清楚地传来她温柔的声音。

“真的?”时青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不,他甚至无法相信这是真实还是梦幻了。

“呆子。”心中又传来赵飞燕的声音,然后时青看到赵飞燕点点头,香舌吐轻音:“当然是真的,你就是一个笨蛋。所以你不管做什么事,我都会知道,你想什么我也听得到,不管你在哪,不管你离我有多远,我都会知道你在做什么,想什么,你什么事也别想骗我。”

她解下自己的佩剑,把剑上的装饰都摘下,又用自己的一条丝巾,细细绑在剑鞘上,然后系在时青的腰间,动作轻柔温婉,象是小媳妇送自家汉子去从军前一般。

“这剑是我的佩剑,你拿去防身。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回来找我。我会知道你来了。”

“你什么时候有勇气向我爹提亲,我便让你一辈子都这样抱着,亲着,还,还帮你生娃,可我不要和你这样没有一点关系的呆在一起。今天是我的错,我引诱了你,但是以后再也不会。”

她腾身而起,踏着湖水如飞翔的燕子般离去。

时青闻了闻臂上那根丝带,只觉得她的味道绕于其上,不会消失,似乎触到它,便是和她呆在一起般。

此时,在年府内。

年似海暴跳如雷,他一连打碎了七张椅子,十一个花瓶,还有三张红木的方桌,并且大怒道:“他奶奶的赵如山,老子一定要杀他。去和武家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借道武家,灭了赵家。如果武家不肯,我便灭了武家。”

乌思道道:“大人,这件事万万不可。”

年似海暴跳如雷道:“什么万万不可,是必须要可,你没看到我那宝贝儿子至少需要十年才能完全恢复伤势?他要十年后才能继续突破修为,你懂?”

乌思道依然波澜不惊:“大人,你想你如果借道武家,他们必然会一口答应,然后如果这时武家和赵家联手,那后果会怎么样?”

年似海恨道:“联手又能如何?我年家兵强马壮!灭他们两家也不是问题。”

乌思道:“如果赵家拿到了上玄派的玄铁令呢?那样的话,只怕精锐一败,接着就是武家吞我们年家了。我看这分明就是武家的借刀杀人计,因此大人还是调查一下有关赵家为何如此镇定的原因吧。”

年似海冷静下来:“你说的不错,果然武家在搞鬼。这件事,一定是他们想驱狼吞虎,然后在两败俱伤之机,谋我年家和赵家的利,太厉害了。你看我们有没有办法和赵家一起,摆武家一道?”

乌思道摇头:“武家的武三思,武媚娘都是天资绝伦之辈,只怕会引发仙道对我年家的诛杀令。我们在霸州尚是一霸,可若是和仙道六门对抗,瞬间就是灭亡。因此大人还是不要动这个想法。”

年似海咬牙切齿,轰地一拳打在墙上,墙立刻出现一个大洞。

而到了晚上,小妖精赵香琴又溜到赵飞燕的闺房中。

“怎么样,姐?”赵香琴一脸暧昧地问。

“没怎么样。”赵飞燕平静如斯,恢复了那个冰山雪女的本色。

赵香琴仔细看着赵飞燕的表情,流露出我明白了的表情。

“你总是盯着我看做什么?”赵飞燕有些急了。

“我看你们俩到了哪一步。”赵香琴笑道。

“什么哪一步?”

“唔,应该是你表白了,然后他答应了。”然后赵香琴闻了闻:“你身上有他的气味,天啊,你们第一次相约就亲嘴儿了。四娘真没说错,你一动情,你就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是啊,那又怎么了。”赵飞燕一点也不打算隐瞒,“她是个狐狸精,什么都知道的。”

“感觉怎么样?”赵香琴笑嘻嘻地钻进被子抱住了飞燕。

“忘了,只觉得头嗡嗡一阵乱响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赵飞燕红着脸道:“那家伙坏死了,其实还有一个女人。”她便把貂蝉之事说了出来。

“这时青哥看起来笨得象木头,居然还这么多情的,可惜他早生了三年,晚上三年让我认识他多好。”赵香琴很是抑郁地说道。

“你想做什么?”赵飞燕盯住了自己的妹妹。

“没什么,你肯定嫁人了,而我又是最漂亮的时候。这样我哪会让他跑出我的手掌心。”赵香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而此时的时青正在一间客栈中洗澡。

坐在大木桶中的他看着手中的那根淡紫色的丝带,然后放在鼻前闻了闻,那香气当真是一点不散。

而这时候,赵飞燕的脸突然间红了,秀美的小脸亦露出欣喜的微笑。

赵香琴看着她,鄙视道:“花痴。”然后恍然道:“你真的把那根瞎道士给你的千情丝给了他?”

“为什么不?”赵飞燕看着赵香琴:“你不是说我不择手段嘛,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这样的女人,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让他逃出我的手掌心。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哪有可能和我比。”

“那不是他做什么你都清清楚楚?”

“那当然。”

只见赵飞燕扬起了皓月般洁白的手,手臂上,一根黑色的细线几不可查。而时青的手臂上,亦有着一根一模一样的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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