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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顿悟轮回 破境重生

秋宁是禅宗的小分支云门宗的一位天才少年,自幼活泼懂事,悟性很好,深受师傅和师兄弟的爱护。

虽然是个孤儿,秋宁从小在师门关怀下长大,天性乐观,无忧无虑,自然缺乏拼命修行的动力。憨山老和尚也从不去逼迫。凭着天生悟性,秋宁还是在十二岁就从后天进入了先天境界,正式迈入修行大门。这个年纪进入先天,在云门宗内算是天才,但放眼整个龙隐大陆,就算不得什么。

不料十四岁那年,秋宁平静的日子中意外发生了一些人和事,对秋宁今后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秋宁恬淡无争的性格也发生了巨大改变,正是由于这一改变,才会有少年秋宁玩命地格竹破境这一幕。

就在秋宁触碰到无尽黑暗的边缘时,一双温暖的手突兀地虚按在他的心轮之外。一股浑厚温热的元气透过心轮传入已然枯竭的气海,荡起一抹生机。胸口那块石头受到刺激,重新散发那股细微却精纯无比的精神力,把周遭的天地元气重新牵引,聚集,汇入气海。秋宁再次被抛入清澈溪流,晒成鱼干前一刻跃入龙门。

秋宁开始恢复的神识中化出那张纷繁记忆中清晰的脸,那张耷拉着的苦禅相,依然严肃,亲切无比。

黑暗中,听见憨山老和尚熟悉的声音:“现在时间不早,你怎么不回去休息?”秋宁听言,心中有所触,起身往回走了几步,却停住了脚步。秋宁转回头,说道:“外面天黑”。

话音未落,虚无的空气中突然亮起一簇烛火,似黑暗中金黄的秋色,微弱然而坚定。烛光后面赫然是老和尚那张不变的脸。秋宁下意识再次伸出双手,想去接过老和尚手中的纸烛。正当渴求的手将要触碰那点光明时,老和尚倏然一口气吹灭了纸烛。

随着那簇微弱顽强的烛火骤然熄灭,秋宁仿佛听闻晨钟暮鼓,心弦已然拨动,那扇即刻触及却一直咫尺天涯的竹门终于被推开了。此刻秋宁眼中已经没有竹子了。在一片黑暗中,秋宁依然清晰的看到一片染成金黄的槐树叶缓缓飘落。秋宁终于感受到了“空山无人,不染尘埃”的致知境。

这时,秋宁今生前世世的记忆猛然炸开,仿佛进入了无数轮回中。他看到自己化为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在金戈铁马生涯中建立了赫赫功勋,撑起庞大帝国的一片蓝天。又看到自己化为一介书生,十年寒窗苦读,金榜题名,终成一代大儒,著书立传,教化世人。再一世,他是名铮铮傲骨的忠臣,因为皇帝宠幸一位毒蝎心肠的妖媚女子,滥杀无辜,他冒死谏言,终被剜心而亡。

自己成了一位终生住在一棵树冠上的苦行僧,树屋子上只有一只蒲团,一只破钵,用来天上的雨水。一些信徒给他送来简单的食物,后来,有百鸟为他衔来瓜果。他死后,这颗树成了后人世代瞻仰的神树。

秋宁竟然幻化到一个陌生大陆上,出生在一个名叫大唐的朝代。那一世他是一位绝代风华的歌姬,引无数文人墨客,风流才子竞折腰,拜倒石榴裙下。她却为在灯火阑珊处的一次回眸放弃所有繁华虚名,然而世事弄人,短暂相遇后竟然是长久的别离。女孩隐居到一处青山绿水小村落中,唯有布衣,孤灯,诗词相伴。一直待到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命运让他们再度相逢。如游子还乡,孤雁投林,女子终和心爱之人泛舟世外,相忘江湖。所谓末路,所谓迟暮,在相逢的一刻都不存在了。

有一世,秋宁看到自己不再投胎为人,而是一只飞行了一生从没有落地的鸟。飞过无数的平原,森林,荒漠,大河,在生命最后一刻望了一眼深秋湛蓝的苍穹,高高的坠落到一个金黄的山谷中。自己也曾经是一只褐色的神骏战马,有四只雪白的马蹄,被抛进乱世中,见证了无数场战争。许多英勇的骑士在它背上冲锋陷阵,马革裹尸。后来冥冥中它终于遇到了陪伴它长大的主人,回到了没有硝烟的牧歌田园,尘埃后的田园将芜的青草也格外肥美。

秋宁陷入一个又一个轮回之中,看到了一世又一世,悲欢离合,因果轮回,缘起缘灭…

就在这一世又一世的轮转中,眼前这扇致知之门被轻轻推开了。

从破境顿悟的状态中醒来,那一片缓缓飘落的金黄色槐树叶竟然还未落到地上。

刹那,永恒。

秋宁顿时向老和尚顶礼,良久不起。初破入致知境,还无法控制自如,落叶在方圆十米之外均被外溢的元力阻挡。

憨山老禅师问道:“刚才一片漆黑,你见到什么了”。秋宁答道:“弟子心已光亮,从此不再满目竹枝,而今已胸有成竹。”

憨山双手合十,口中颂谒:“善哉,心化外物,心本自足。黑暗中,你的眼才能见到心轮永恒自足的光,心即佛,心光即佛光。得意忘言,是为致知。”

秋宁的一袭灰袍在黑夜中冉冉浮起。进入致知境,身体能够控制周围的天地元气,从而能够浮空。周遭的漫天落叶被激荡的元力所控制,在空中滞留轻舞,点点的星光映射下,透出一种妖异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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