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帝看向柳若嫣的目光里满是赞赏,“叶二娘恶名昭着,却被姑娘三言两语收服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段誉笑着说:“伯父有所不知,其实就连岳老三也是嫣儿用计收服的。”
柳若嫣微笑,“那恶人武功虽高,脑子却笨,打他不过,只好用点手段。其实也没什么,不是我聪明,是岳老三太笨。”
段誉又把怀里铁哨拿出给保定帝看,又说些一路上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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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等人恭送皇帝、皇后起驾回宫,直送回镇南王府的牌楼之外。回到王府,设宴内堂,席上除了段正淳夫妇和段誉之外,再就是柳若嫣和木婉清。
刀白凤对段正淳仍然冰冷,满席佳肴,却只挟些素菜吃。段誉斟一杯酒,双手捧着,敬母亲,“妈,儿子敬你一杯,恭贺你和爹爹团聚,咱三人得享天伦之乐。”刀白凤说:“我不喝。”
段誉又斟一杯,向身旁的柳若嫣使个眼色,说:“嫣儿也敬你一杯。”柳若嫣便捧着酒杯站起来。刀白凤微笑接过,“姑娘,我这个孩儿淘气得紧,爹娘管他不住,以后你得帮我管管他才是。”柳若嫣但笑不语,略微点头。
木婉清也斟了一杯,站起对刀白凤说:“我也敬你一杯。”刀白凤微笑,伸手去接。烛光下,木婉清见她手背上近腕处有一块红记,神色大变,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的名字,可是叫做刀白凤?”
刀白凤微笑,“我这姓氏很怪,你怎么知道?”
木婉清问道:“你……就是刀白凤?你是摆夷女子,从前使软鞭的,是不是?”
刀白凤说:“誉儿待你真好,连我的闺名也跟你说了。你哥哥便有一半是摆夷人,难怪他这么野。”
木婉清说:“你当真是刀白凤?”
刀白凤点点头,“是啊!”
“师恩深重,师命难违!”木婉清右手一扬,两枚毒箭飞出衣袖,向刀白风当胸射去。
变起仓促,除了柳若嫣,没有一个人能预料到这一幕惊险。段正淳坐在对席,伸指点出,制住木婉清,却不能救得刀白凤。段誉站在母亲身边,距离是极近的,眼见毒箭飞来,脚下“凌波微步”,站在刀白凤身前,要替母亲挡过这一劫,却没有想到柳若嫣站在他身前,用背部挡住了毒箭。就在木婉清给刀白凤敬酒的时候,柳若嫣已经料到这一幕,她早有准备。段誉动作飞快,是为他母亲挡毒箭;柳若嫣也很快,是为段誉挡毒箭。如果刀白凤受伤,段誉是会心疼的;如果段誉受伤呢,柳若嫣自然也是会心疼的。
两枚毒箭射出去,段、柳两人争做挡箭牌,最后柳若嫣成功了。她只觉背部剧痛,晕倒在段誉怀里。
段正淳飞指而出,连点柳若嫣中箭处周围几处穴道,使得毒血暂时不能流入心脏,反手勾出,卸脱木婉清右臂关节,使她不能再发毒箭,然后解开她穴道,“取解药来!”
“我只要杀……刀白凤,不是要害嫣儿姐姐。”木婉清强忍右臂疼痛,左手从怀中取出两只药瓶,“红色内服,白色外用,快,迟了便来不及相救!”
因为莽牯朱蛤,段、柳二人都已百毒不侵,但是段誉一时倒未曾想起,伸手接过两颗红色药丸,喂入柳若嫣口中。刀白凤轻轻拔下两枚毒箭,又抱着柳若嫣进了一间卧室,将白色的药粉涂在伤处。只见伤处流出的血从黑变紫,又从紫变红,这才放心下来,知道毒已解了。
段誉等在门外,见母亲走出来,一脸焦急地问:“妈,嫣儿怎样?”刀白凤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毒已经解了,只要伤口养好也就无碍了。”段誉听母亲这样说,也就放心些,推门进去,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柳若嫣。
佳人中箭,段誉心疼,恨不能代其受苦。
***
次日清晨,柳若嫣睁开双眼,就看见段誉趴在她床边睡着,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却还是惊醒了他。
段誉立刻过来扶着她,一脸担忧,“嫣儿,你受了伤,不要乱动。”叹了口气,又说:“嫣儿,我比你健壮许多,你又何必代替我为妈挡下这毒箭?你若受伤,我怎会不心疼?”
柳若嫣笑着对他说:“誉哥哥,你若受伤,我自然也会心疼。你不是也说,比我健壮?嫣儿并不勇敢,体格也不够好,如果非有一个人心疼不可,此事当然非誉哥哥莫属的。”
一时之间,段誉倒有些不知说什么了。
“嫣儿,你……”
“我没事,养几天就好了。对了,妹妹呢?”
段誉扶她在床边坐下,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妹妹不是有意要伤你,嫣儿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柳若嫣笑着摇摇头,“我当然不怪她,她现在怎样?你妈妈会不会怪她?”
段誉脸上有些无奈,“妹妹她……走了。”
“嫣儿,昨晚你中了毒箭,晕倒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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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嫣说:“誉哥哥,你是说秦红棉来了,带走了婉清妹妹?”
段誉很是无奈,“是啊,也不知以后何时再相见!”
柳若嫣沉思半晌,说:“甘宝宝真是很会借刀杀人,她想杀你母亲还有王夫人,却让婉清妹妹和她母亲来动手。”
段誉长叹一声,“可惜了,我好容易才劝得母亲回来,昨晚她又走了。”
柳若嫣问道:“誉哥哥,你说钟万仇点了你穴道,他想用你要挟王爷,你是怎么逃脱的?”
段誉答道:“是岳老三救了我。”
柳若嫣笑着点头,“这岳老三倒是忠心护主。”
段誉微笑,“还不是嫣儿妙计收服这恶人,要不然他恐怕是要帮钟万仇的,并不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