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牌坊后,上马行了两里路,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门前两面大旗,旗上分别绣的是“镇南”、“保国”两字,府门匾额上写着“镇南王府”四字。门口站满了亲兵卫士,躬身行礼,齐声说道:“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刀白凤踏上门前台阶,忽然停下,怔怔落下眼泪。段誉右手牵着柳若嫣的手,左手拥着母亲,走进门来。
“爹,儿子劝得母亲回来,立下大功,爹爹有什么奖赏?”
段正淳很是欢喜,“你向娘讨赏,娘说赏什么,我便照赏。”
刀白凤破涕为笑,“我说赏你一顿板子。”段誉笑着,伸伸舌头。
高升泰等人到了大厅上,分站两侧,段正淳说道:“泰弟,你身上有伤,快坐下。”
柳若嫣轻声对段誉说:“誉哥哥,你是不是要去见皇上、皇后,嫣儿也想去看看。”段誉笑着对她点头,又对木婉清说:“妹子在此稍坐片刻,哥哥带你嫣儿姐姐去见过皇上、皇后,随后便来陪你。”木婉清点点头。
段誉牵着柳若嫣的手,走进花厅,向坐在正中的一男一女跪了下去,柳若嫣不习惯这种礼节,却也只好入乡随俗,和段誉一起跪下去。
“誉儿给伯父、伯母请安!”
“柳若嫣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
保定帝和皇后见段誉带了个姑娘进来,不由很是好奇,对着柳若嫣不住打量,而柳若嫣也是好奇地看看皇上,又看看皇后。
保定帝笑容很和善的样子,“柳姑娘是哪里人?可曾来过这大理城?”
“我一直住在山里,哪里也没去过。”柳若嫣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现代人,有时谎言也是很必要的。
保定帝微笑,“明天让誉儿带你到处走走,看看我们大理的风光。”
柳若嫣觉得这皇帝很好说话,也笑得很放松,“好啊,你陪我们去吗?”
众人莞尔,保定帝看向身旁的皇后,笑着说:“皇后,这女孩儿要我们陪她,你说陪不陪?”皇后微笑,没有回答。
柳若嫣向皇后看几眼,笑着说:“皇后娘娘果然很美丽。”皇上、皇后都笑起来。
柳若嫣又说:“你就是誉哥哥常说到的伯父吧?他很怕你生气,你别打他,好不好?”
保定帝微笑,“我本来要重重打他一顿板子,既是姑娘说情,那就饶过他,不打了。誉儿,还不谢谢柳姑娘?”
柳若嫣低声对段誉说:“你不挨板子就很好,谢是不用的。”抬头对保定帝说:“我以为皇帝一定是很可怕的人,今天见过才知道,你真好。”
保定帝对柳若嫣很是喜欢,问皇后说:“你有什么东西赏她?”
皇后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给柳若嫣,“赏了你吧。”
柳若嫣上前接过,戴在腕上,微笑说:“谢谢你,以后我也找个好看的东西送给你。”
皇后微笑,说:“那我先谢过你。”
柳若嫣笑得花儿一样灿烂,只觉得跟这样随和的皇帝、皇后说话真是再舒服不过了。“我喜欢你们,我也喜欢来大理,只有一样,我很不喜欢。就是……”
皇上和皇后都很好奇,只有一样不喜欢,会是什么?
保定帝问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不喜欢?”
柳若嫣看着皇上,说:“我不喜欢下跪这种礼节,这个……我很不习惯。”
保定帝微笑,“既是姑娘不喜欢,以后就不用行跪拜礼。”
柳若嫣喜笑颜开,“真的啊,太好了!可是……既然我可以不用行跪拜礼,不如连誉哥哥也免了吧,好不好?”
保定帝笑着说:“好,以后誉儿也不用跪了。”
柳若嫣笑得很是开心,“我很喜欢你,多谢了,你真好!”
保定帝也很开心,他向来随和,但“我很喜欢你”、“你真好”这样的称赞,却是头一回听到。
原本段誉是尊贵无比的王子,这会儿却被晾在一边,风头全被抢走,就连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却是一点也不恼,反倒是看向柳若嫣的目光更是痴迷,觉得怎么都看不够。见过她锦心绣口、妙人妙计,今天又觉得她清澈如水、纯如朴玉一般;昨天还觉她似乎很会为自己出谋划策,今天又觉她似乎不谙世情、不解世故,俨然天真纯朴的小丫头一般……她究竟有多少个不同的样子,每一个却都那么美。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是了,她是我喜欢的人,最喜欢的人。
段誉笑着对保定帝说:“伯父,孩儿这次出门,路上还结识一个妹妹,她是木婉清木姑娘。”
保定帝笑着说:“我可要见见这位木姑娘才是。”
少时,一名太监领着木婉清走进来,一眼看见段誉和柳若嫣,叫了声“哥哥”、“嫣儿姐姐”,又转头看向保定帝,“你就是皇帝吗?”
保定帝笑起来,“我就是皇帝了。”
木婉清说:“哥哥平时常提起的伯父就是你吗?他很怕你生气,不要打他,好不好?”
保定帝笑容更多一些,“我已经答应过,不打他了。想不到,誉儿真是好福气,有两个姑娘说情。只是……不知姑娘为何用面幕遮脸?”
忽然房顶上发出声响,听起来是打斗声,不知谁这么大胆,敢夜闯王府。话说这王府的房子应该不是豆腐渣工程吧,但这时瓦片什么的掉落一地,房顶露出好大一个窟窿。从窟窿里跳下两个人,柳若嫣认出前面那个是南神鳄神岳老三,后面那个脸上有条伤疤的大概就是叶二娘。
侍卫一拥而上,将这两个深夜造访王府的不速之客团团围住。
“岳老三!”南海鳄神听见段誉的声音,上前跪下,脸有不甘之色,却还是恭敬地叫了声“主人”。
见南海鳄神走到段誉身前,保定帝暗自捏一把冷汗。却见这人跪倒在地,口称“主人”,对段誉很是恭敬。再看段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柳、木两位姑娘也并不惊慌,保定帝放心下来,向侍卫挥手,众人都退下了。
段誉向来随和,身为王子,却没什么架子。他让南海鳄神站起身,又问:“岳老三,你怎么来了?”
“老四说主人在此,是二姐非要过来。”南海鳄神指着段誉对叶二娘说:“这是我主人”,又指着柳若嫣说:“这是我主人的老婆,就是她说能找到二姐的儿子。”
叶二娘看向柳若嫣,神色复杂,欣喜、期待、疑惑……柳若嫣当然也看出来了,微笑着,不慌不忙地对叶二娘说:“是乔婆婆给你接生的,你在你孩儿背上、股上烧了三处共二十七点戒点香疤,对不对?”
叶二娘近前两步,“姑娘可知我儿如今身在何处?”
柳若嫣笑得有些神秘,“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
叶二娘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求姑娘帮助,如能找到孩儿,我一定粉身碎骨报答姑娘!”
柳若嫣连忙伸手扶起,说:“帮你可以,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叶二娘站起来,仍然迷惑不解,“姑娘这话是何意?”
柳若嫣叹息一声,“当年偷走你孩子那人的武功极为高强,孩子的父亲又是大有身份之人。我能助你母子重逢、一家团圆,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断不可贸然行事。否则,对你们一家人都是极为不利的。”
叶二娘一脸哀求之色,柳若嫣又说:“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将来有机会的时候,我自会指点你找到儿子。你可愿意?”
叶二娘又跪下叩头,满脸感激,“愿意,我愿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姑娘!”
柳若嫣又扶叶二娘起身,指尖轻抚其面上伤痕,心中不免怜惜,佳人竟成恶人,是造化弄人吗?
“做牛做马、为奴为婢,这倒不必,但是你要我帮你找到儿子,就要从此照我的吩咐做事。你可愿意?”
叶二娘跪倒在地,“主人请吩咐!”
柳若嫣扶她站起来,“我的吩咐嘛,这第一就是不要跪,行礼即可。”
叶二娘恭敬行礼,“是,主人!”
“第二,就是不要叫‘主人’,可以叫我‘嫣儿姑娘’。”
“是,嫣儿姑娘请吩咐!”
“第三,以后不要随意伤人、害人,尤其是不许杀害婴儿。”
“是,嫣儿姑娘!”
“第四,你去找‘阎王敌’薛神医,求他医治脸上这道血痕,治好以后,再回来找我。对了,再来时记得走门。好了,暂且就这些,你去吧!”
“是,嫣儿姑娘!”说完,叶二娘从窟窿飞上房顶。
南海鳄神也转身要一起走,被段誉拦住。
“岳老三,等一下!”
南海鳄神站在原地,等主人发命。
段誉笑着说:“我也吩咐你几件事,以后见我时不要跪,也不要再叫‘主人’,要叫‘公子’,以后不要随意杀人。好了,岳老三,你去吧!对了,以后再来要走门!”
“是,公子!”南海鳄神飞上房顶,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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