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青衣独秀
浩浩荡荡数百匹骏马，在马羊神的带领下，从“天牧马场”绝尘而去。
“他们带着这么多马去哪？”马冲好奇地问道。
“要不咱们跟上去看看？”小翼狡黠一笑。
整天待在马场内，又备受其他小孩的排挤，马冲也觉的苦闷无趣，在小翼的挑唆下，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两人骑着各自驯服的小马，一溜烟似地偷跑出马场。远远地，看着前方马群奔腾，煞是壮观。
风沙似乎比往日地猛烈，马羊神的神色也比往日凝重，。他一边叮嘱手下，照看马群，一边让重装的人马随时引弓持箭戒备。
他们很快将到达“驼峰沟”，风沙渐渐小了，马羊神却命令手下，打响口哨，将数百匹马，分成数组，原地待命不动。
“怎么突然停下不走了？”马冲和小翼有些不解。
“探子，怎么还没回来？孟通，你去接应下！”马羊神神色焦急。叫孟通的汉子得令，二话不说，如箭矢般飞驰向前。
一杯茶的功夫后，风沙中出现两个矫健的身影，探子来到身前，抱拳禀报：“场主，我已查探清楚，前方并无马贼踪迹，‘金沙城’的哨探说，他们会在离城数十里的地方接应我们。”
“辛苦了，喝口水。”马羊神闻讯神色稍喜，抛给探子羊皮水袋。回过头对众人说道：“大家还是要小心为上，马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坏咱们的买卖了，断不可大意！”
“原来有马贼。”小翼声音有些颤抖。
“害怕了？”马冲嘲笑道。
“我…谁说我怕了？！我可是炼开了‘玄青’气窍的武者。”小翼挺起瘦弱的胸膛反驳。
“什么气窍？”马冲没习武过，自然不知道，习武者，必先炼开头顶的气窍，吸纳天地“紫、黄、玄、青”四种灵气的一种，而习武者吸纳哪种灵气，也取决于炼开哪种气窍。
纯紫气为尊、纯黄、玄、青三气依序次之。虽然小翼的气窍资质平庸，能炼开已实属难得，寻常人中也是百里挑一。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个可是习武的最好资质了。以后有空，慢慢告诉你。”在马冲狐疑的目光下，小翼仍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吹自擂。
“等下如果真出事了，你去马场搬救兵。”马冲神色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是我，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小翼反问。
“因为你吹牛的功夫比我厉害，一吹就到家了。”马冲脸上虽然是打趣的神色，心里却暗自道：“义父如果有难，我绝不能独自逃命。”
“驼峰沟”地势凹陷，两旁沙丘鼎立，正是受伏的恐怖险地。马羊神就是担心马贼，居高临下伏击，派了两股人马上沙丘顶匍匐观望。
突然左边沙丘顶的一个汉字，挥手作势，意思是沙丘下有兵斗！马羊神赶紧回应，挥手作势让他们别轻举妄动，静观其变。他让一部分人马带领马匹，先行通过“驼峰沟”，其他人马按兵不动。
下了马，他飞快地攀上沙丘顶，看见一片青影，手持细剑，在数百莽汉中，灵动周旋。
指挥这场兵斗的头目，身穿黑色重甲，雄踞在一匹黑马之上。他左眼已眇，遮了个眼罩，又带了个银色夜叉面具遮脸，煞是骇人。
“那个带鬼头面具的是什么人？”身旁的手下好奇地问道。
“他—是—秦—万—凶！”马羊神一眼瞧出，独眼人是北漠三大马贼势力之一的“雷霆堡”的五大高手秦万凶。
众人闻言惊骇不已，传闻秦万凶炼开了纯元大黄气窍，习武已到“小方寸”之境，武法霸道。
当年他对阵“汗血城”炼开纯元下紫气窍高手陆相逢，两人一战，惊天动地。最后陆相逢以一指之劲，将他左眼打落。他仍面不改色，拾起眼睛吞食。
趁陆相逢不备，又将藏在口中的火药与眼睛一起喷出，将陆相逢的一截指头炸断。二人几乎斗地两败俱伤，眼看要同归于尽，这才双双罢手。
秦万凶以纯元大黄气战平纯元下紫气的陆相逢，一时名躁北漠。一个如此对自己狠，对敌也狠的狠人，众人不一脸惊惧才怪，纷纷劝马羊神远离而去。
“不急，再看看，我自有分寸。”马羊神心里很疑惑，“雷霆堡”为何如此大动干戈追杀一个青年？这青年定是来头不小！
看那青年的剑法惊奇，围攻的马贼也都是炼开中青气窍的不俗好手，还辅以“火器世家”秦家的独门火器相攻。青年却未见的显露半分败意。
如果这青年是友非敌，此时相救，对“天牧马场”而言岂不多增一分力？但碍于目前形势不甚明朗，马羊神不敢轻易挺身相救。
“小心他的剑气，有毒！”秦万凶突然高声示警，话音刚落，围攻的马贼猝不及防，早已中毒一片，倒地身亡。
“无耻之徒，竟然用毒！”秦万凶怒火难耐，戟指叫骂。
“真是好笑，我本就是唐门中人，下毒于我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一般。我便是在睡梦中下毒，也不足为奇。”青衣青年仗剑驻地，仰首而笑。
酣战在即，双方不敢丝毫放松，再加上青年使剑凌厉，身法迅疾。此刻一停，众马贼才看清青年的真实面目。
他脸如刀削，俊秀地令女子汗颜，看似柔弱相公一般，双眉却如飞剑入鬓，一双夺目的丹凤眼，时而风流多情，时而杀气蓬勃。
“居然是‘南蜀’唐门的人，果然不凡….”小翼看到这一幕，顾不上喘气，欣喜万分，几乎要脱口而出。
幸好马冲机敏，及时捂住他嘴巴，“不想活了？这么大声，被马贼发现，我们都没命。”
马冲嘴上虽然没表示什么，但他心里非常激赏青衣青年的桀骜，心中的那股怒意也不禁涌动起来。
任你万人为敌，我自横剑不惧！
“你早已不是唐门之人，一个被逐的败寇，也好意思舔脸得意？”秦万凶冷笑讥嘲道。
“是不是唐门之人，我已不在乎，但今日我就是死在这，这天下之人也没一个能否认我的血不是流自唐门！”青衣青年这话，似是而非，外人根本听不明白，但秦万凶是知晓内情之人，他的确不能反驳。
“废话少说，要想拿我的人头邀功，就出来战个痛快！”青衣青年拨出地上的剑，如惊鸿一箭，飞身而起。
他的剑道和他的为人处世道一样，抛开所有繁杂的圆滑世故，一招直取。
而此时此刻，青衣青年也只想要秦万凶的项上人头，所以他对马贼喽啰不屑一顾，这一剑，直接从数十个马贼的胸口，破胸而过。五脏六腑，残肢断臂，抛洒一地。
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束闪电，无可抵挡！马羊神也惊叹这一剑之威，看青年也不过是炼开纯元玄气窍的天赋而已，但他的武法却已臻“大方寸“境界。
秦万凶本以为，经过数十个肉身的抵挡，青衣青年那一剑已折了一半锐气。但没想到，不仅没折，还愈加高涨。青衣青年将天地之间的杀气凝聚一身，卷起一股急劲的风沙，将自己包裹其中。
“好一个‘剑气金钟罩’，你这一剑看来是将纯元气都聚顶了，我只要接下一招，定让你魂飞魄散！”秦万凶身经百战，自然看透了眼前的情形。
但秦万凶也不敢怠慢，如果接不下那一招，魂飞魄散地将是自己。那是垂死之人，不顾一切，一决生死，与敌同归于尽的大杀招，这是两个狠人之间的终极对决！
秦万凶抬手运气周天，将纯元大黄气，鼓动至全身，霎时，全身骨肉暴涨，坚硬如石。
“再锋利的剑能砍断石头吗？我看唐门小子必死无疑！”
“谁说没有削石如泥的剑，我倒觉的唐门小子有可能杀掉秦万凶。”
“场主，你说这一剑能破秦万凶的骨肉身吗？”众人难得一见如此精彩的高手对决，议论纷纷。
马羊神却笑而不语，他拿起一柄弓箭，张弓待发。他也不能判断谁输谁赢，作为一个局外人，他与马贼早已是势成水火。
这一箭的后果，他不敢去想，但如果不射这一箭，他肯定会感到懊悔。
所以他只能搏，这也是搏命的一箭！
“孟通，你先带大伙儿领一半马去‘金沙城’。我稍后再追上来和你们汇合。”马羊神吩咐道。
“可是，场主，我们完全没必要干涉此事，为什么要为了那小子犯险？”孟通不解地问道，这一问，众人纷纷附和。
“来不及细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们赶紧走。”众人见马羊神心意决绝，也不多说，留下几个人陪同马羊神，其余等人带领马群离开“驼峰沟”。
“你说义父他能射中马贼吗？”马冲此时也替青衣青年悬着心。
“应该能吧，我义父说马羊神伯伯是百步穿杨的神射。”小翼心里也祈祷马羊神能一箭杀死秦万凶，否则将要大难临头。
